第2章 鬼魂比路斯

我立刻搖頭:“沒有,我感覺……還好。感謝先生你救了我!”我再一次向交警道謝。

交通警員的神色更加驚訝:“你不用謝我,實際上,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我?”撫着發脹的頭,我再次疑惑地看着交通警員:“是我救了自己?”

“對!”交警鄭重地道:“交通機械人的眼睛已經拍錄下犯規車輛亂闖交通燈的整個過程。當時,就在大卡車已經撞在你身上的那一刻,你的反應就是以驚人的速度向後一躍,躍倒在花叢之中,這前後不過十分之一秒!起初我還以爲你是被卡車撞向花埔的。因爲你的反躍速度實在是快得異常……小姑娘,那輛車究竟有沒有撞在你身上?”

“……沒有!我肯定……”我緩緩搖着發脹的腦袋回答,心中卻不斷叫着:是我救了自己嗎?!

此刻,我驚覺自己的心臟正跳得非常誇張。那名交通警員還想再說什麼,但我已經不想再逗留下去了,向他謝了一聲便往回程方向離開了馬路。

我邊走邊想:是我救了自己嗎?!自己什麼時候擁有那麼好的身手及反應去避開那輛超速闖燈的大卡車了?!是我救了自己……以前似乎也經歷過這種感覺……

清風吹過,使我的頭腦恢復了一絲清醒。這一個月來由於被新惡夢纏擾得太厲害了,爲此,自己的頭腦與記憶也變得相當的模糊!而就在這清醒的一瞬間,我的腦海陡然閃了一下,剛纔,就在我的身體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推開的同時,我的腦中曾響起過一句話———‘當心!’那是一句非自主意識!

腦海裡……產生聲音……非自主意識……腦電波交流!

我記起來了!一連串被迷濛所隱沉下去的記憶終於仿如須根一樣被我整團拔起!

是鬼魂比路斯!

我停下腳步,擡頭環顧着四周。在新惡夢的這段日子裡我竟然把它給忘了!

是那把鬼聲音!那隻自稱不是鬼魂的“鬼魂”!它的名字叫比路斯!

比路斯這隻神秘的鬼魂,就是我在調查“魔術連環兇殺案”的過程中偶然遇上的。而且,也多虧它的提示,我才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查出事情的真相。

鬼魂比路斯之所以纏上我,是因爲它正身陷險境,它還說恐怕只有我才能幫助它脫險。當時我就一口答應它,只要我調查出兇殺案的真相之後,就會盡力去幫助它脫險的。

然而,距離我調查出真相到現在已經相隔一個多月,我竟然將自己對它的承諾幾乎忘記得一乾二淨!假如因爲我的疏忽而導致它“永不超生”的話,那我真是間接成爲殺鬼兇手了!

一股沉重的自責不禁從心中升起,令我愧疚之極!

我環視着四周,也不管途人奇異的目光了,立時用往常的方法與比路斯溝通。我集中着精神去想着同一句話:

‘比路斯!朋友!是你嗎?剛纔是你救了我的嗎?你在哪裡?!’

然而,我將意識的內容重複了十多遍也沒有得到迴音!我禁不住失望起來。一種突如其來的失望感使我劇烈地嗆了一下,隨即猛烈地咳嗽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腦中忽然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感覺:我感到在一個極遙遠的地方,傳出另一種咳嗽聲!

我驚訝之餘立時屏住了呼吸,閉上眼睛切耳傾聽。果然,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自腦海深處傳出,讓人聽了感到痛心。

“誰!”我陡然一叫。那陣咳嗽聲就在我叫喊的同時消失了。可是,當我沉默下來時,咳嗽聲又出現了!

是誰咳得這麼痛苦!?

我被這種可怕的咳嗽聲感染了。開始感到自己的心好難受,就像心臟正被一把無形的鉗子鉗住了一樣,讓我呼吸困難。

究竟是誰?!

不久,我感到那咳嗽聲變得更加嚴重了,使我產生出一種沉重的窒息感!咳嗽者彷彿已經完全被咳嗽所控制,使得整個身體的細胞都爲之震撼……然後,一縷縷的鮮血自咳嗽者的指縫間溢出……

是那個新惡夢!

猛然間我想到了這一個多月以來自己每逢深夜都必定會做的那個新惡夢!現在這陣咳嗽聲就與夢中那陣咳嗽聲一模一樣!

是比路斯嗎?!

一股不祥的預感陡然襲上心頭。心也跟着往下一沉,我立即望着天空在心中大叫:‘比路斯?是你麼!你在哪裡!?’

可怕的咳嗽聲依然在我的腦間迴響着,待我的意識在腦子裡重複了四五遍後,咳嗽聲才停止下來。我馬上驚喜地在腦中叫道:‘比路斯!是你麼!回答我!’

迴應我的就只有那一陣再度出現的咳喘聲。至少過了五分鐘,我的腦海內終於接收到一種久遺的非自主意識!

‘你……的腦電波,太難……幹、擾……’

這一段意識給人的感覺十分脆弱,像是垂死之人的遺言一樣。但我可以肯定,這就是比路斯的腦電波信息!

‘比路斯……你怎麼了?’我即時在心中問。

許久,才傳來一種感覺極度虛弱的意識:

‘想不到……還可以與你溝通……’接着又是一連串濃重的喘氣聲。又過了許久,我纔再收到它的意識:

‘看來……我……已經不能……’接下來就是一陣悲傷的啜泣,讓人感到悽憐及酸楚!

忽然之間我感到自己的眼窩熱乎乎的,最怪自己不好!自己明明答應過兇案結束後就會盡力幫它脫險的!

啜泣聲漸低漸遠,最後竟然消失了,無所迴應!

‘比路斯?比路斯!?’

剎時間我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彷徨與不安。我再次高度集中着精神,向外界不斷髮出自己的意識,希望比路斯會接收到。但結果都失敗了。

最後,我只好拖着沉重的腳步,緩緩走回校園。

回到宿舍,我再次強迫自己集中精神以發脹的腦子向外界發着意識,一遍又一遍地呼喚着比路斯,但最終依然是徒勞。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都堅持用意識去呼喚比路斯,希望能聯繫上它,但結果依然失敗。

我的心情亦開始越來越沮喪,加上腦袋整天都在昏昏沉沉,連期末考試也都只是靠着推測而矇混過去的。

比路斯……那鬼魂,難道它,已經死了?!怎麼辦?!如果再聯繫不上它,我想我會內疚上一輩子的!

……

這天,我剛考完其中一個科目,一踏進宿舍,就霍然感到天旋地轉,隨即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這段日子裡,原來自己一直在發着低燒,加上腦疲勞過度,再引發起高燒,最終導致昏厥。這是自我懂事以來第一次生病。幸好有舍友的惜心照料,很快我就退了燒。

吃過藥,我半躺在牀上。

近來爲了與比路斯取得聯繫而消耗的精力實在太多了,弄得我頭暈眼花。幾乎連多喘一口氣空檔也沒有了。而現在,我終於有機會真正地合上眼皮認真地休息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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