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蛇講到這裡,兩行清淚已經自她的臉頰流下,閃着悽酸的微芒。
我靜靜地坐着,不時地吸着淚水。許久,才無奈而悲傷地呼了一口氣,看着化蛇認同道:“你做得對!他們死有餘辜!”
我不停地擦着淚水:“對不起,我一直都將你當作是殺害莉的兇手。對不起!”
化蛇扭過頭來,輕輕拍着我的肩頭微笑:“沒關係。”
我又道:“當初,你爲什麼不早將真相告訴我?”
“由於當時我對你並不瞭解。何況莉盈小姐的腦細胞雖然已經修復好,但所存的記憶也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將任何人牽涉其中,當我知道你是莉盈小姐唯一的好友時,我就更加不想你涉入當中,以免有生命危險。”
“所以一開始你就故意對我顯得十分冷漠?”我終於明白到化蛇的苦心。
“是的。但後來我發現你極聰明可愛,就如莉盈小姐遺留記憶所反映的一樣。我也越來越喜歡你了,但越是這樣,我就越是要阻止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因此,你處處逃避我。那天在城北餐林是你將我弄昏的?”我不解道。
化蛇點了一下頭:“我想不到你會這麼快就懷疑到我的身分。爲了阻止你的逼問,加上我當時要趕回去殺那其中一個混蛋,我只好出此下策將你弄昏,打算殺光那幫禽獸再與你重新交朋友的。可是,我絕對想不到你會如此快速甦醒過來。因爲以我當時所釋放出來的能量,你應該至少要昏迷上五個星期的!但你竟然這麼早就醒了。這着實讓我感到驚訝萬分!”化蛇說到這裡,疑惑地盯着我:“你是怎樣醒過來的?”
我如實回答:“我也不太清楚。就在我昏迷期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怪人,我跟着他走了一段路,最後跳進了一扇光門,就醒過來了。”
化蛇聽後更是以驚奇的目光看着我。
一時間,我憶起了許多疑問。又道:“對了,既然你有‘超能力’,那上次黃強派手下來殺我們,是你將那些摺疊刀導了電,把他們嚇跑的嗎?”
化蛇一聽,馬上搖頭:“不是我,那件事我自己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起初我還以爲是你做的。”
“我?!我真有那麼大的能耐就好了!”我半開玩笑地擺着手,心裡卻在疑惑:那究竟是誰幹的?!
接着我又問:“那,6月6日晚上,我在回校的途中,在校道上遇見張耀等一幫禽獸。他想姦殺我不遂,當時,是你運用超能力救了我嗎?因爲他們是被一團白光所嚇跑的。”
化蛇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那晚的事說起來我也覺得很奇異。當時,我正在東區別墅盤坐,這是我的習慣,目的是吸收月光的精華。可就在偶然間,我似乎感到有人在我的腦子裡說話!告訴我你有危險,我才趕得及運用異能去救你的。”
有人在化蛇的腦中說話?聽起來很像鬼魂比路斯慣用的溝通方式!
我馬上問:“你不是可以隨時用腦能量去控制人的思想麼?”
化蛇說:“不能說‘控制’,只能說是‘干擾’。而且並不是所有的人類都可以達到這種被幹擾的目的。尤其像你這種擁有強烈腦能量的人。”
“那是誰通知你,我當時有危險的呢!?連你這種擁有超能力的思想也能干擾……”我自語了一會,然後對化蛇說:“怪不得張耀那幫人當時的眼神與李輝死前的眼神一樣。他們的思想一定是受到你腦能量的干擾而產生出幻覺了。”
“是的。我故意讓他們看見我的真面目。那股能量,在你看來是一團光芒,但在那些思想受到干擾的人來說,就是幻象。”
我聽後點頭道:“感謝你救了我。”
“別客氣,我受之有愧。真正救你的是那位干擾我的思想通知我救你的人。”
“嗯。對了,還有6月15日,我誤入了一個建築盤地。當時,一條至少上噸重的改造型鋼柱在離我頭頂約十幾米高的空中掉下。就在我將被砸得粉身碎骨的一剎那,我的身體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出了幾米遠,使我又逃過了一劫。這也是你用超能力救我的麼?”我非常渴望能解開心中的疑問,繼續問道。
化蛇聽後疑惑地搖了搖頭:“沒有。我甚至不知道你曾發生過這樣的意外。我的腦能量並未強大到可以將物體包括人體作地方性的轉移。我最多隻能讓人產生幻象,最嚴重的亦只不過是切割性地破壞人的腦細胞而已。而且這樣做所消耗的內能極大,我每次都要不斷休息補充精力才行。這也是我爲何經常失蹤的其中一個原因。”
不是化蛇,那又是誰救了我?!
看來,我的身邊不知在何時,悄悄降臨了一位隱形的守護天使!
我只好繼續問:“還記得那天你在東區別墅跳破窗而逃脫的情景吧。當時我由於太沖動,也跟着跳出窗去追你……”
化蛇聽我講到這裡,不由得失聲叫道:“瞳……你居然……!”
我笑道:“當我跳出窗正要掉在地上的一剎那,我的身體竟然在距離地面還有一米來高的空中被瞬間定住,挫了一挫才跌落到地面,而不至於被跌死。那是你運用超能力救我的?”
化蛇又搖了搖頭:“我當是只顧逃跑,根本就不知道你會跳窗追我。你這笨蛋,以後可別再做這種只會嚇人的行爲了!”
我只是笑了笑,低頭暗自思想:都不是化蛇救我的!難道又是那“守護天使”救我的?!
百思不得其解,我只好擡頭看着化蛇笑:“嗯,知道了。謝謝你!”
“謝我什麼?”
“謝謝你爲莉報了仇!”
我的心依然很疼,擡頭望着深藍色的夜空,天上的每一顆星星似乎都化作滴滴晶瑩的淚珠……
我定定望着天上的星星道:“我的行蹤已經被大偵探乎然天所識破,他可能自我離開大宅起就開始跟蹤我了,相信不久便會查到你的身上了。對不起……”我皺着眉頭對化蛇道:“你儘快離開這裡,躲避一陣子吧!”
“沒關係的。瞳……”化蛇低頭對我微笑:“除了你之外,不久以後,所有與這宗案件有牽涉的人都會忘記這件事的。”
“什麼?你,你要將他們……?”我霎時想起在林中昏倒的那幾名便衣警員,問道:“在林中一直跟蹤着我的那幾名警員,是你把他們弄昏的麼?”
化蛇立時搖頭,疑惑道:“我不知道有人在跟蹤着你。當時我正忙着殺那禽獸,哪裡還有多餘的能量去弄昏他們。”
“嗯。”我應了一聲,心中再度疑惑起來:不是化蛇,難道又是那個頻頻救我的人?
我又問:“那些與此案有牽連的人,你打算怎樣處理他們?”
“放心吧,我是不會隨意去害人的。我只是打算切斷那些人的部分記憶。其實,如果有人可以像你這樣能接受我的身分並承諾不找我麻煩,那他是可以保留關於我身分及有關我的一切記憶的。”
我聽後終於舒了口氣,同時也開始感概起來。
因爲自己連做夢也想不到會遇上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而這化蛇,就是蝶莉盈生前跟我提及過的那位竹林的神仙!可惜她已經遭受慘害,連神仙也救不了。我將永遠地失去這位溫柔如母般的知心好友!
“瞳,你還在傷心嗎?”化蛇忽然開聲問我。
我連忙抹了一下凝聚在眼角的淚花,望着天空感嘆:“人死不能復生。但願她在天國會過得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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