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誰家孩兒?”王雲冷聲道。
那少年嘴角一撇,朗聲道:“大闊山,曾家,曾天就是在下。”
“曾家?”王雲眉頭一挑。
曾天冷笑道:“識相的,就給程豔磕頭賠罪,本少爺便既往不咎。”
“娘?”
吳虞哪裡知道什麼曾家?王雲拍了拍吳虞的手,有些訝然道:“竟然是曾家的人,真是久違的名號啊,不過你們好端端的不在大闊山作威作福,來我們雲華縣這小地方,做什麼?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連我們的家事也要管麼?”
“家事?”
曾天冷笑道:“我這次來,就是接師妹回宗門的,現在我未來的師妹,卻被你打傷了,又怎麼能坐視不管?”
“程豔是你的師妹?”王雲雙目一眯,是了,前幾日便聽說程豔被承運宗相中收爲弟子,卻不想是這曾家。
這時曾天道:“趕緊給我師妹磕頭認錯,本少爺便網開一面,否則得罪了我曾家,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說着,只見他白色的衣衫忽然鼓脹起來,周圍也漸漸風聲大振,首當其衝,便是適才受傷的吳月,竟然吐出一口鮮血來。
其他少年,功力高一些的,勉強支撐,功力低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是元氣外放,好強大的威壓!”一個少年驚呼。
饒是程豔,也勉強支撐,可見這曾天的功力之強橫。
“曾家的功法,果然博大精深呢。”
這時,只聽王雲淡淡的聲音傳來,衆人只見她手掌微微一擡,那曾天之前釋放出來的元氣,竟然被她直接化爲無形。
吳虞目光陡然的一亮,自己穿越兩年,可是第一次見母親使用功法,他之前甚至以爲王雲本來只是一個恪守婦道的普通婦人。
而再看那曾天,則是悶哼一聲,捂着胸口倒退了一步,滿是驚恐的看了王雲一眼。
哇……程豔則是直接吐出一口血來,再次擡起頭來,看向王雲的目光,要是多燦爛便有多燦爛,心中翻騰不已,這還是那個溫柔賢惠,凡事都對人忍讓三分的吳家婦人王氏麼?在程豔的印象中,王雲向來是恪守婦道,甚至是有些軟弱的普通婦人,之前在吳家,除了吳繼業非常聽從她的意見,她纔會引起別人的重視外,這個婦人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引起別人注意的地方。
甚至在她膝下生活了十二年的程豔,都不知道她的修爲如此之高……“
曾家的小娃娃,以後不要多管閒事,雖然曾家可以在這天相國之內橫行無忌,但千萬要記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魯莽行事,可要記得尊老愛幼啊。”王雲再次開口,曾天頓時噤若寒蟬,程豔更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而再看那吳月,早已面無人色,乾脆直接暈了過去。
“最後我再嘮叨一句,雖然程豔從此與我吳家再無瓜葛,但這孩子生來命苦,希望你們曾家好好待她。”說着一擺手,冷聲叱道:“這便滾吧。”
又一指吳月道:“把這不知禮數的小丫頭也帶走吧,我可受不起她磕頭謝罪”那曾天哪敢再說半句,拉着呆若木雞的程豔,快速遁走了。
而曾天一衆人剛剛遠走,吳虞住處外,一拐角處,一個老者緩緩走出,自語道:“本來想按上面的指示幫這母子一把,卻不想有人深藏不露,我這把老骨頭,還派不上用場啊。”接着,緩緩的負手走遠了。
剛到自己居處的小院。
恢復過來的程豔,此時仍然心有餘悸,她看着一旁臉色凝重的曾天道:“曾師兄,你怎麼了,那王雲真的那麼可怕麼?”
曾天道:“是啊,就算是兩個我,也打過她,而且我還猜不出她到底是什麼修爲,小豔,你和她在一起生活那麼久,難道不知道她是個武者麼?”
“這……”
程豔愕然道:“這個我卻是不知道,而且吳繼業因爲早年受傷,也從來不用武技,他們夫婦二人,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哼!”
曾天一拍桌子,冷聲道:“之前他們已經答應宗門的條件了,無論如何都不允許他們反悔,否則咱們也會受到宗門的責罰。”
程豔輕呼一聲,面色更加蒼白,喃喃道:“曾師兄,這可怎麼辦?”
曾天沉吟一下,便道:“咱們還是先回宗門,就向宗門彙報說,吳家已經答應咱們到條件了,至於反悔有否,就是他們的事情,怎麼處理吳家,也是宗門的事情,和咱們沒有關係。”
“也好!”
程豔總覺得這樣做不是很妥當,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畢竟今天王雲給他們的震懾,太爲深刻了。
不過就算王雲再如何強勢,還能奈何得了曾家麼?想到此,程豔看了曾天一眼,對方此刻也看向她。
兩人相視一笑。而此時的演武場,衆少年攙扶着垂頭喪氣的吳月,繞過演武場的邊緣,匆匆趕往自家。
不過這演武場畢竟人多眼雜,雖然衆人刻意將吳月護在中間,但是還是有人認出來。
“咦,這吳月怎麼受傷了?”一個人驚奇的說。
“難道和和外門十大弟子約鬥,被打傷了麼?”“她雖然狂妄,卻是難得的天才。”
“嘿,我剛纔看見他和誰打鬥了。”這時,一個胖臉圓身的少年說,正是那日在藏書閣,與吳虞有過一面之緣的吳翰。
“吳翰,快說說那人到底是誰?”吳翰輕咳一聲道:“那人真是厲害,腳踏飛雲,十指成劍……”
“別囉嗦了,快說那人是誰,賞你十個銅板。”一個少年將手裡的銅板遞給白臉少年吳翰。其他少年紛紛照做。
吳翰笑道:“那人正是吳虞!”
“什麼?”衆少年齊齊失聲,打敗風頭正盛的吳月的,竟然是那個久久不能突破第四層的吳虞?這……難道要變天了麼?
“吳虞……”
這時,外面一個面容清冷的少女喃喃自語。此女正是吳嵐!
“姐姐,那吳虞是誰呀?”吳嵐身旁的吳靜拉着她的衣角好奇的問。
吳嵐緩緩搖頭,便道:“咱們去藏書閣還書吧。”
吳靜不情願的跟着吳嵐,到了藏書閣前,仍舊不斷地問着,“姐姐,那個吳虞到底是誰,你說嘛……”
“嗯?小丫頭,你問那吳虞幹嘛?”這時那守衛長老笑呵呵的問。
吳嵐心頭一動,便道:“前輩,您認得那吳虞麼?”
守衛長老扶着鬍鬚道:“那小傢伙修煉資質不錯,不過可惜他眼光卻是不好,竟然選了一箇中看不中用的武技。”
“嗯?”
吳嵐卻是搖頭道:“長老,宗門的弟子剛纔傳言說,那吳虞幾招便打敗了不可一世的吳月。”
“什麼?”
守衛長老險些將鬍子給揪斷了,疑惑道:“那小傢伙只是練了傲天玄劍,就把吳月給打敗了?我記得那吳月修煉的是黃階中品武技排山掌吧?”
“什麼?那吳虞修煉的竟然是傲天玄劍!”吳嵐也是微微驚呼,隨即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便是面色有些微紅。
“呀,這麼厲害!”吳靜拍着手說。
守衛長老很快平復情緒,輕呼道:“這小傢伙,真是了不得啊,也讓老骨頭我看走眼了一次,不過也在情理之中吧?畢竟其父當年也算是一號人物。”隨即搖頭,然後看着吳靜道:“小丫頭,那吳虞小傢伙,還沒有通過外門弟子考覈噢,你可要努力了,別被他打敗了。”
“噢?”吳嵐更是訝然。
。吳靜卻是握着粉嫩的拳頭道:“老伯伯,您就放心好啦,我剛纔已經把燕子歸時身法練成了,今日是來還秘笈的,我一定會打敗吳虞的。”
“噢?”
守衛長老面色一喜,接過秘笈,便呵呵笑道:“僅僅用了一天,便練成了燕子歸時,真是了不得,真是了不得啊。”捋着鬍鬚,老懷大慰!
而那吳嵐則是瞪了吳靜一眼,聲音清冷道:“回去好好練功,今早你不是和那吳城打成了平手麼?人家也沒通過外門弟子考覈呢。”
吳靜頓時賭氣不看吳嵐。
而此時的吳虞,則是訝然的看着母親王雲,着實沒有看出之前那個溫柔賢惠的母親大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之前至多是感覺父親吳繼業異常聽從母親的話而已。
“兒子,現在可不是發愣的時候,你看着小院都沒人砸爛了,趕快修理一下吧,你想讓爲娘打地鋪不成?”王雲笑看着自己的兒子,暗說要不是被逼的太厲害,我又怎麼會破例動用武力解決問題呢?隨即她嘴角一撇,自從和孩子他爹繼業結婚生子後,自己便一直低調行事,別說是動用武力,就算是與人發生口角,也不曾有過,今日真是有失我賢良淑德的形象呢?不過……這一力降十會的感覺真的的很爽啊!還有自己兒子,看自己時訝然的神情,其中還有那麼一點羨慕、崇拜?哪個爲孃的不喜歡自己兒子這樣的神情?王雲滿心歡喜。
而那邊的吳虞則是心下了然,在這個以武爲尊的世界,一個身處武學世家的婦人修行元氣也不奇怪,不過,他隨即看着眼前破爛的房屋,眉頭蹙起來,那吳月丫頭,着實可惡,當時真該留下她來,賠償損失!
“請問,這裡是吳虞家麼?”就在吳虞和王云爲難之時,一個恭謹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