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寧這個時候雖然處於半昏迷狀態但是對於周圍的事物還是有所感知的,但是隨着時間的推進,他的感覺也在慢慢的潰散直到完全失去了自己的感知。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戚寧感覺好像過了很久的樣子但是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覺得整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很刺眼的亮光鑽到了眼睛當中,他呻吟一聲繼續閉上眼睛想要適應這種新的狀態,難道這是地獄嗎?不這應該是在天堂,只有天堂纔會有炫目的光線地獄早就變成一片漆黑了。
他這樣安慰自己。
忽然他聽到了一聲輕輕地呼喊:
“戚寧將軍?戚寧將軍?戚寧將軍你醒了嗎?”
“什麼?!土著裡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且還能把漢話說的這麼好?怪不得他們不殺自己啊。”戚寧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這對他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打擊啊,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是還有這麼精通漢語的人!
戚寧費力的睜開眼睛,這個時候他已經漸漸適應了這裡的光線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快白布在眼前掛着,怪不得自己感到光線刺眼呢,原來是這個在作怪。
但是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忽然發現在自己眼前的一張很是熟悉的臉——那是戚宣!
“戚宣?怎麼你在這裡?難道你也被土著們抓來了嗎?”戚寧趕忙想要坐起來但是身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叫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打算,低頭體看只見自己身上的傷竟然都已經被小心的包紮起來了,看上去應該是剛剛換過藥。他疑惑的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戚宣有點迷惑了。
“大哥,這不是土著的營地了。你安全了大哥,你在咱們的大營裡呢!這是咱們的大營!”
顯然看到戚寧能夠醒過來戚宣很是高興看到戚寧因爲傷痛的樣子趕忙慢慢扶着她躺下說道:
“大哥你的傷勢還沒有復原,醫官說了要在牀上好好的靜養一段時間了。不過還好大哥身上的傷並不是多麼嚴重,只不過就是有幾處骨折而已其他的都是寫皮外傷沒什麼大礙的,所以大哥以後你會沒事的。”
戚寧看着戚宣在那裡絮絮叨叨的說着,臉上的神色很是不正常:
“我現在確實還活着嗎?可是我記得我已經被土著們抓走了啊,他們把我和另外兩個兄弟扔在地上根本沒有人理會我們呀。”
“大哥,這你就不知道了。也難怪,大哥自從被救回來之後一直在昏迷,我還擔心呢。其實那天晚上咱們的人就那個土著的寨子消滅掉了,裡面的土著一個也沒有跑掉!大哥你是沒趕上啊,當時的情況……”
戚寧睜大眼睛聽着戚宣把當天晚上的事情前前後後的給他說了一遍……
原來當戚宣帶着人向着後面撤退的時候,雖然在路上遭到了不少隱藏在暗處的土著的襲擊,但最終還是撤了出來,這些人由於擔心在路上再次遭到土著的襲擊所以在離開了戰
場之後就一路狂奔一口氣跑出去半天的路程直到所有人幾乎都要脫力的時候才停下來休息。戚宣覺得在這裡停留一下決定看看到底下一步該怎麼辦。但是就在他們整肅人馬想要決定下一步怎麼辦的時候忽然前方的樹林裡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聽那個聲音應該不是土著們的人,因爲土著們都是不穿鞋子的而那種聲音只有是明軍的戰鞋踩踏地面的聲音。就在大家疑惑的時候出現在大家面前的是一隊正裝的明軍校尉。爲首的那個人戚宣還是認識的正是從大明來的錦衣衛千戶馬順,看樣子這些人並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他們,首先就是馬順稍微一愣然後才大聲問道:
“你們是戚寧將軍的部下嗎?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戚宣頓時有種想哭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強忍住自己的感情大聲說道:
“在下正是戚寧將軍的人馬,我們遭到了土著的襲擊。戚寧將軍爲了掩護我等撤退依然在和土著鏖戰。你們是……?”
馬順這個時候也從這些人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上看出了端倪,現在眼前的這幾十個人完全失掉了大明官軍應有的樣貌,不但是身上的衣服被樹枝子什麼的掛的七零八落,臉上也是灰一道劃一刀的,其中還有幾個人身上的傷勢大概很是嚴重被其他的人用樹枝做了個擔架擡着的樣子,所有人臉上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管是誰一看都會知道這是一支敗兵,但是馬順沒有表現出絲毫關於這的情緒來依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我等是奉了正使大人的命令前來接應諸位的,既然現在咱們遇到了那麼也總算是不用在這破林子裡來回穿行了。”言畢臉上竟然有了一副解脫的樣子:
“諸位稍微等待一下,等劉徐兩位大人到了之後咱們再詳細說說。我這只不過是在爲兩位大人開路來了沒想到運氣這麼好。”
說完轉頭對身後的一個校尉說道:
“快去向大人報告,我們已經找到了戚寧將軍的部下。”
“是!”那個滿臉汗水的小夥子也滿是興奮的答應一聲轉身就有消失在茂密的樹林裡。馬順這個時候才走到戚宣跟前:
“好了,你們受苦了。現在沒事了沒事了,咱們這次來了兩百多人就是爲了來接應你們的,放心好了,咱們是不會丟下任何兄弟的。你們的消息一回到大本營正使大人就知道你們肯定是追着土著們的道路下來了,很是不放心你們所以就派咱們前來接應了。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啊,要不然也不能叫兄弟們受這麼多苦。”
其實現在馬順的話也不完全是做作之言至少在這片大陸上來說明軍上上下下都是被看做是一個整體,不管是誰看到自己的人受傷或者怎樣都是難以接受的尤其是被這裡的土著傷害到。其次展現在馬順眼前的景象也確實很是叫人感到心驚,話說自從艦隊出海以來雖然說也是大小戰鬥不斷,不管是海戰還是陸戰基本上都是明軍在打別人,
在戰鬥完成之後很少能夠看到明軍士兵狼狽的樣子,但是現在展現在眼前的完全就是一羣敗兵的樣子,灰白的臉色,殷虹的繃帶還有那一雙雙無助失神的眼睛無不傳達這一個消息,這一次大明遠征軍敗了!
爲了給這些人打氣也是爲了不要叫自己這些帶來的士兵受到他們的影響所以完全有必要把他們的氣勢再次激發起來儘管這些需要等到劉勉徐恭兩位大人一起來了之後才能正式展開,但是現在馬順需要做的就是不要叫這種情緒再次蔓延了。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這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戚寧將軍呢?”
“戚寧將軍爲了掩護我等撤退仍舊在和土著門戰鬥。”一個校尉說道,旁邊的戚宣點點頭表示同意於是就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詳詳細細的向馬順說了,在這個時候在後面的劉勉徐恭也帶着人趕了上來,這三個人心裡都是着急關心戚寧將軍的安危所以即便是前後相距不是很遠都在急匆匆的趕路所以一接到消息就馬上加快速度趕了過來。
“見過劉將軍、徐將軍、馬將軍。”雖然說戚宣在戚寧面前作爲親兵可以說一不二,但是在這三位錦衣衛千戶面前還是不敢造次,畢竟錦衣衛的大名在所有明朝人心裡那是一個神聖的存在,至少在永樂年間的時候錦衣衛還是一個相當受人尊敬的衙門只不過是隨着時間的流逝才漸漸地變成了後來的那個樣子。
等到劉勉徐恭馬順完全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後,原本心裡對戚寧的一絲絲輕視也漸漸發生了變化至少能夠爲了手下的兄弟突圍而自己留下來作爲阻擊的將軍一定不是一味壞將軍!武將之間的關係最爲簡單,覺得你對路那大家就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要是看你不順眼那即便是你再怎麼有能耐都是不鳥你。而戚寧能夠這麼做,至少在三位錦衣衛千戶看來那絕對不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雖然可能在對敵方略上意見有所不同,但是這並不妨礙大家互相敬仰。而有了這一點就足夠了。而就在四個人在這裡談話的時候,劉勉他們帶來的人已經開始在爲這些敗退下來的明軍士兵開始包紮傷口或者是提供一些自己帶來的補給什麼的好叫這些人能夠儘快的恢復過來至少在經歷了一場大戰然後就是沒命的狂奔一上午之後這些人不管是在體力還是精神上都已經到了將要崩潰的邊緣完全需要好好的休養一下。
“那就是說戚寧將軍並沒有隨着後面的兄弟追上來?”劉勉看着戚宣問道,這之前已經知道了戚寧被土著圍困的消息那是一個在最後時刻逃出生天的明軍校尉看到的最後一幕,之後就再也沒有戚寧的消息。
“是的,兄弟們說最後看到戚寧將軍的時候將軍身邊的兩個校尉已經犧牲了,只有將軍還在和土著戰鬥……”戚宣實在不願意回憶起這一幕,自己的大哥在最後的時刻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給了自己,但是現在自己卻根本沒有辦法確定他的生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