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耳聽着周圍對蘇曉諛詞不斷,甚至人人都說他林立完全是靠着蘇曉狐假虎威。
林立沒覺鬱悶,反而感覺十分有趣,樂得在一旁看着蘇曉滿臉尷尬應付着一羣馬屁精。
宇術突然提高聲音,說道:“各位靜一靜,聽宇術說幾句話!”
周圍立刻安靜下來,宇術道:“我們今日聚集在這兒,到底是爲了什麼,我想各位心裡都有八分的估摸吧?我不敢說就一定不擁戴彭堂主,畢竟在咱們甘肅寧夏兩省,沒有哪個門派能與幽冥堂相抗衡,但問題是,萬一我們心裡有些不同意見,要不要當場提出來?又有誰敢當着彭堂主的面兒提出來?”
衆人聽他提到這個問題,一時間面面相覷,都覺得這個問題,正是各人最擔心的問題。賀蘭峰首先開口,說道:“宇幫主是有什麼想法,直接說出來讓我們大夥兒合計合計吧?”
“我的意思是,咱們不如選一個領頭的出來!待會兒大會正式開始,咱們心裡有什麼意見建議,直接向領頭人反映,再由領頭人去跟幽冥堂彭堂主商談。這樣既可以避免我們大夥兒單獨與幽冥堂對抗,又不至於嘴八舌意見不一。” шωш⊕ т tκa n⊕ C 〇
宇術的這番心思,正好跟邱開田與賀蘭峰合在一處,所以邱開田首先叫好,說道:“還是宇老兄考慮周到!只是這領頭之人,宇老兄心目可有合適人選?”
“這還用說嗎?”宇術向着蘇曉伸一指,“蘇公子少年英雄,我看也只有他有資格跟幽冥堂主人平等對話!”
此言一出,孫早起跟汪從衆首先叫好,其他人也都跟着鼓掌贊同。
邱開田與賀蘭峰之所以請林立蘇曉同行,本來是希望一旦彭邪風當真有統一甘肅寧夏兩省修法門派的野心,就請林立出打敗彭邪風,索性將兩省總盟主的位子搶過來。
但方纔林立一再聲明,不願意在今天的這個聚會上惹事,連面對魏鐵山他都一忍再忍,待會兒肯不肯跟幽冥堂正面對陣尚難確定。
倒是蘇曉年輕氣盛,而且方纔一劍斬落魏鐵山半條鐵臂,這份本事足可與彭邪風一拼高下,所以只要林立不反對,他兩人也沒必要多費口舌。
所以兩人都不出聲,只將眼光投注在林立跟蘇曉身上,等着看他兩人怎麼表態。
卻見蘇曉愣得一愣,緊隨着便連連搖,直道:“不行不行!我又不是你們甘肅人,何況凡哥比我的本事大多了,要做領頭人,只能請他做!”
他轉臉看向林立,林立卻擺一擺,說道:“行了,人家既然屬意於你,你就不要推辭了!”
“是啊蘇公子!”孫早起立刻接口,“你方纔大展神威,我們大夥兒都對你心服口服!雖然林公子……可能真像你說的本事很大,畢竟我們大家沒看到啊!”
“是啊是啊!”汪從衆跟着接口,“蘇公子你就不要推辭了,你跟林公子這麼好的交情,誰做領頭人其實都一樣!”
蘇曉連連搖,堅持不肯。
林立冷眼旁觀,不由得心暗暗冷笑。倒不是因爲這羣人將他看扁,而是他很清楚這羣人之所以想推蘇曉當領頭人,固然是蘇曉露的一隱身術鎮到了他們,但更多的原因,其實是想將蘇曉推出去當個替死鬼。
換句話說,一旦蘇曉當真做了他們的領頭人,到時候因爲不同意見惹怒彭邪風,彭邪風也只會針對蘇曉,而不會將怒火撒到他甘肅省任一個修法門派之上。
所以林立冷笑一聲,說道:“我這位兄弟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他並非甘肅人,你們想讓他做領頭人,總得有點什麼表示才行吧?”
“表示?什麼表示?”宇術愕然反問。
林立微笑不語。宇術念頭一轉,很快明白林立的意思,不由得暗罵這小子多管閒事。不過他臉上絲毫不露,反而呵呵一笑,拍一拍蘇曉的肩膀,說道:“這樣吧!只要蘇公子答應做我們領頭人,過了今天之後,我們甘肅全省的修法門派,都聽從蘇公子號令如何?”
他這話另藏玄,蘇曉聽不出來,林立可一清二楚。
他是一門心思想推蘇曉去跟幽冥堂對抗,一旦對抗失敗,那就等於“沒過今天”。而如果蘇曉當真打敗彭邪風,對他們來說更是天大的好事。
畢竟蘇曉只是一個沒主見的小屁孩兒,所謂的“聽從號令”,不過就是多說幾句頌揚的好話而已,根本沒有一丁點實在的東西。
這心思不僅林立明白,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是精明到家的人物,稍稍一想,便紛紛擾擾同聲贊成,都道:“宇幫主說的不錯,只要蘇公子爲我們盡心盡力,過了今天,我們大家都奉蘇公子的號令!”
蘇曉茫然不知所對,只能兩眼看着林立。
林立對這些人本來沒什麼好感惡感,可這會兒卻不由得起了厭惡之心,想道:“你們想玩這種花槍,那我索性讓你們白白出血!”
當時呵呵一笑,說道:“前兩天在黑石莊,我曾親眼目睹黑石莊主彭寒風,勒逼着邱幫主拿出每年百分之五十的幫會利潤敬奉給黑石莊。但我聽說黑石莊不過就是靠着幽冥堂的勢力作威作福,那幽冥堂的胃口,豈不是比黑石莊更大?要不然這樣,我替我這個兄弟向各位保證,今日聚會各位絕對不會有半點損失,幽冥堂若想稱王稱霸,自然會有人出面對付!但問題就是,無論我這個兄弟使了多大力氣,過了今日,甘肅各門各派,不僅要奉我兄弟爲主,而且要從每年的幫會利潤抽出百分之十敬奉給我兄弟!倘若有人言而無信,那對不起,到時候我兄弟隱身而入,可不僅僅是百分之十那麼簡單了!”
他這話同樣藏有心,因爲冷心素曾經說過,今天的聚會百分之百會有正教的人入場搗亂,根本用不着他、或者蘇曉出面跟彭邪風對抗。
但他那句“無論我這個兄弟使了多大力氣”的話,在場沒有任何一人能夠聽懂,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在了“今日聚會各位絕對不會有半點損失”這句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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