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全校男生的嫉恨、和女生的猜疑,林立並非毫無知覺,不過他根本毫不在意。
倒是那個殷大少,自以爲林立怕了他,週五這天晚上,在秦姍姍的慫恿之下,殷大少找到宿舍來挑釁,林立還沒發火,高壯先發作起來,將殷大少打得鼻青臉腫。
殷大少惱恨之餘,當晚就糾結了一羣小混混,將高壯約到學校外邊,一羣人打高壯一個。
高壯雖然比不上林立,可也是修法界排名前八的青年高手,結果一頓拳打腳踢,一羣小混混又被打得四散逃跑。
有學院的男生女生看在眼裡,頓時將高壯當成了英雄一樣。再加上高壯本身高大威猛,長相也不差,當時就有好幾個女生主動上前,跟高壯交換電話號碼。
因爲第二天是雙休日,蘇曉文回他自個兒家裡去了,宿舍裡只有林立、高壯、跟章照輝。
林立一早起來,先給冷心素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自己今天要去拜訪大姑,問她能不能陪自己一同去。
結果冷心素直接說道:“還是免了吧!你現在還有高玉晴呢,真要去你親戚家裡露了臉,高玉晴知道又該傷心了!”
林立對她的這個回答一點意外都沒有,正準備給白少卿打個電話,有女生來約高壯出門。高壯明知林立今天有事,所以將章照輝一同帶了出去。
高壯剛走,白少卿便打來電話,說他已經在學校門口等着。林立走出校門,看見白少卿開了一輛二十幾萬的奇駿車,一眼瞅見林立,白少卿先下了車子向林立招手。
林立坐上副駕駛位,白少卿很快將車子開了出去。
林立問起他這幾天過得咋樣,白少卿明白他的意思,遂老老實實回答道:“從前欺負我的人,現在躲我都來不及了!至於在學校裡,管理本來很鬆散,我每天又回家住,跟同學們基本上不來往,所以倒沒有誰看我不順眼!”
林立點一點頭沒再多說,白少卿瞥眼看一看他,忍不住再次開口,說道:“我媽這半年身體垮得很厲害,你見了她,很可能都認不出來了!”
林立在上週跟林勤秀通電話的時候,確實感覺到林勤秀有氣沒力,不過林勤秀素來說話細聲慢氣,所以林立並未感覺有什麼不對。今日聽白少卿一說,林立忍不住開口問道:“在我印象中你爸對你媽雖然不是很好,可也不是十分苛刻,怎麼突然鬧到了逼着你媽離婚的地步?”
“還不是因爲那個臭女人背後慫恿的!”林立一問,白少卿就忍不住罵出口來,“從前……我爸雖然也在外邊找女人,可對我媽也還過得去,起碼我沒見他打過我媽!對我跟我妹也很好,雖然我替我媽抱不平,只要他在家,我就躲出去,但他對我還是很遷就,總是叫我媽別少了我的零花錢。可就是在……今年三月份,他帶着他才認識的一個女人出門玩了幾天,據說是……去那女人的家鄉去了。我媽忍氣吞聲沒理會,本來想着就跟他從前的女人一樣,過一段時間他自然就沒了興趣。可沒想到的是,一回到武漢,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開口就要跟我媽離婚,我媽不答應,他就又吵又鬧,甚至動手打了我媽!我上去攔,他連我都打!如今在我們家裡,除了自小就跟他比較親的我妹,我跟我媽完全成了他的仇人!”
林立暗暗皺眉。他也是男人,男人在外邊逢場作戲他並不覺得有罪,可問題是,不能因爲外邊有了女人,就拋棄自己的原配,甚至是自己的兒女。
不過這話他沒有當着白少卿說出來。白少卿也沒再開口,就那麼沉默着開了一個小時的車,終於進了一座高檔小區,停在了一棟高樓下邊。
林立跟着白少卿坐電梯上樓,白少卿自己用鑰匙打開一扇房門進去。
林立看房間內的面積十分寬敞,應該有一百五六十個平方。外邊還有一個寬大的陽臺,透過客廳玻璃門看出去,陽臺上一個女人,正在幫一個少女梳頭。
聽見聲音那女人回過頭來,一眼看見林立,不由得愣了一愣,趕緊站起身來,兩眼看着林立,半天才說道:“阿……立,你怎麼來了?”
“是我帶他來的!”白少卿開口回答,明明他心裡對他媽十分關懷,可是他臉上,依舊沒有一絲笑容,“媽,林立現在本事大得很,他是你侄兒,你有什麼委屈,儘管跟他說,讓他替你報仇!”
話一說完,白少卿就轉過臉去,直接推開一扇臥房門進去,並且將房門關上。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林勤秀苦笑搖頭,忙着拉過少女,用手指指林立,“這是立表哥,好幾年不見了,你還認得吧?”
林勤秀的這個小女兒名叫白少薇,今年應該有十七歲了。
白少薇的脾氣跟白少卿很不一樣,或許是受她老爸影響,她對林家人同樣瞧不上眼。尤其最近幾年林勤秀每次回中山,都是白少卿跟着回去,到現在白少薇跟林立已經有三四年不曾見過。
而當年稚嫩的小丫頭,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向着林立上下一瞅,忽然問了一句:“立表哥?就是四舅家收養的那一個?”
“你怎麼也這樣說話呢?跟你哥一樣沒禮貌!”林勤秀趕忙輕輕拍她一下。
“我不過是說了實話而已!”白少薇撇撇小嘴,“我記得老爸最不喜歡他了,回來看見他沒經過允許就到咱們家裡來,又該擺臉色了!”
林立微微一笑,沒有接口。
他已經不是當年容易衝動的小少年,何況從看見林勤秀的第一眼,他就已經察覺不對,自然不可能因爲這小丫頭兩句難聽話,就轉身出門不再理會大姑的死活。
“行了行了!你老爸今天有應酬,中午未必會回來吃飯,你表哥既然來了,總得吃頓飯再走!”林勤秀趕忙接口,回臉衝着林立一笑,“阿立你先坐坐,我去廚房做飯去!或者你也到廚房來,咱孃兒倆說說話!”
“還是算了大姑,咱們中午出去吃吧!”林立說。
“我看也是出去吃好!”白少薇又接一句,“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錢,還省得讓老爸回來看見他!”
她大概仍舊說了一句實話,但這實話卻讓林勤秀臉上有點掛不住了,不得不提高聲音說道:“小薇你別說話行不行?你是故意氣你老媽是吧?”
“行行行,我不說,我不過是怕你又跟老爸吵架而已!”白少薇跺跺腳,負氣地進她自個兒臥室去了。
“阿立,既然你想去外邊吃,那就先坐坐,我給你泡杯茶喝了再走!”林勤秀說。
“大姑你別忙活,讓我看看你臉色!”林立說,拉着林勤秀一同在沙發上坐下。
他跟林勤秀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沒見——如果算上他穿越的那三年,應該是整整四年——在他記憶中的大姑,應該是溫和軟弱小心謹慎的,跟她那趾高氣揚的丈夫白世寬對比鮮明。
如今的林勤秀依舊溫和軟弱小心謹慎,讓林立感覺不對的,是她極度蒼白的臉色,蒼白到微微泛青。而且顴骨凸顯,異常瘦削。
白少卿說他媽身體垮掉,並且說是他爸逼着要離婚的緣故,但是林立一眼看出,林勤秀之所以會如此蒼白而瘦弱,是有人用了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