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依然還在客廳笑鬧着,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最初的時候,那曾經的那幾年。
“小宇,聽說你今天去墓地了?”輝哥看着我說道。
想起了張雪,我的心裡莫名的有些沉重,我點了點頭。
“操,現在你也回來了,改天我就讓人把你的那個墳刨了。”壯壯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說;“留着吧,萬一以後能用上呢?”萬一真的我死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裡,他們也好有個念想,最起碼有給我上墳的地方呀。
“你說的真不吉利。”壯壯瞪着眼睛,很是不滿我這麼說。
麗麗從廚房走了出來,開始收拾餐桌;“過來吧,可以吃飯了。”
走到餐桌旁我們都坐了下來,凱子從一旁拿過酒給我們倒上了,妍妍很是乖巧的坐在我的旁邊,清晰的問道她身上泛起的那種淡淡的清香,似是可以讓人沉醉的味道,我不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
“來,喝着。”凱子舉起酒杯對我示意了一下。
喝了口酒,看着晶瑩的**中倒影着我有些波瀾的樣子,我低低的嘆了口氣;“輝哥。”我擡起頭看向輝哥,有些試探着說道;“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呀?”
輝哥低着頭,遲遲的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才意味深長的看着我,他的眼睛似要把我整個人看透了,低低的說了一句;“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們。”恍惚中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絲濃烈的悲哀和痛苦;“而且……”說道這裡他看向伶伶嘆了口氣。
握着酒杯的手,我不由的顫抖了一下,酒水四溢,緩緩的滴落到我的手背,我陡然縮回了手,彷彿晶瑩的酒水變成了炙熱而又滾燙的火焰,灼傷了我的手背,然後蔓延到了心底。
“這樣也挺好的,最起碼咱們兄弟能在一起呀,就像凱子說的,等到時候我們老了,就買下一棟大別墅,依然還在一起,沒事的時候,打打牌,釣釣魚,吹吹牛,這樣
此生就無憾了。”壯壯在一旁接話說道,神色中露出了一絲嚮往。
輝哥不置可否的呵呵一笑,沒有說話。
一頓飯就在我有些心事重重的情緒中吃完了,其實我並沒有怎麼吃,只是喝了兩杯白酒。心裡感覺莫名的煩躁,尤其是看到輝哥偶爾看向我的眼神,我感覺更加的痛苦了。
倒是輝哥沒少喝,直接喝醉了,醉的不省人事了都。
我們幾個把輝哥扶到了房間裡,就走了出來。妍妍和伶伶他們幾個倒是沒有怎麼喝,說要去逛街,逛街那真的是女人的天性,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我有些擔心,但是壯壯說阿毛和大志一直都在帶人暗中保護她們幾個,這我才稍稍的放下心來,至於阿毛好像是以前大志的一個戰友,也是特種兵出身。
“哥,我直接順便給你買兩套衣服吧。”妍妍站在門口換這鞋。
我笑了笑;“我就不用了吧。”看着自己的身上,依然還是那樣的地攤貨,比較廉價的,這個習慣似乎我是改不掉的了。倒是凱子和壯壯現在已經開始逐漸的追求名牌了,聽說凱子那一身小西服兩萬多呢,真讓我鄙視,浪費錢。
“那怎麼行。”妍妍嘟了嘟嘴,似有些不高興。
,我無奈的說道;“好吧,那隨你吧。”
妍妍甜甜一笑,走了出去。
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兒,抽了一支菸,看到壯壯和凱子都有些睡眼朦朧的樣子了。我嘆了口氣,掐滅煙,走進了房間。
輝哥躺在牀上,似乎睡的很是安穩。
注視了他許久,我才腳步艱難的緩緩的走了過去,看着他有些剛毅的臉,已經沒有了絲毫的稚嫩,從一個男孩已經成長到了一個男人,我們都是這樣,歲月在我們的臉上已經留下了滄桑的痕跡。
“哥。”我低低的叫了一聲,心裡苦澀難明,複雜萬千,從來都沒有這一聲哥叫的這麼深情;“我欠你的,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在初
中你保護我,直到走上社會的時候,你依然還照顧我,爲我斷手指,爲我擋刀子……爲我做了一切的一切,你所能做的,似乎都爲我們幾個付出了。”
“我自幼孤苦,顛沛流離,直到遇到了你,纔有那種親人般的感覺,壯壯他們對我很好,沈丹丹和妍妍對我也很好,可無論他們哪一個都不能帶給我你陪伴在我身邊的感覺,只要你在我身邊,那我什麼都不用怕,也什麼都不用擔心,我相信壯壯他們同樣也是這種感覺。其實在我的心裡早就已經把你當成了我最親最親的人,也是最好最好的哥。”
“所以說當弟弟的對哥耍些手段總會被原諒的是嗎?”
我的聲音越來越輕,也越來越苦;“曾經你說過你想要帶着伶伶離開,那麼現在正好,這也算逐了你的願了。對嗎?”我在自己的心裡不停的給自己找着藉口。
“凱子說的生活很好,我也很嚮往,只是現在卻不能,因爲我有好多事還沒有做呢。我知道你們幾個看我這段時間的壓抑,所以你們都在盡一切的逗我開心,讓我忘記那段痛苦。”
“可是,哥,我忘不了呀,真的忘不了。”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知道你害怕我們有危險,所有說你想選擇明哲保身,但這一切已經不是我想要的了,也許曾經的高宇會這樣想吧,但是我已經變了。變的不是對你們的兄弟情,而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能釋懷的痛苦。”
“你擔心我們,我們也同樣擔心你,所以哥,到時候我會讓你暫時離開,你不會怪我吧。”我笑了笑,笑容帶着說不出的苦澀;“我知道你不會,因爲我們做什麼你都會原諒的。”
“哥,對不起。”我慘然一笑;“反正我欠了你好多好多了,多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過了許久,許久,我打開門腳步堅定的離開了這裡。
在我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我清晰的看到了輝哥的眼角流下的那一滴晶瑩的璀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