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都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指着我大笑。罵我是個傻逼,罵我不識好歹,威脅我立即消失,說再見到我就弄死我。
陸英俊的車先開走了,接着就是這些狗腿子上了車,尾隨而去。警察隨後就到了,估計是小區裡有人報警了,來的警察一看我這樣,讓我先去洗個澡。我回到家先是洗了一個澡,然後下樓接受詢問。當我告訴他們給我潑糞的人是陸英俊之後,他們愣了下。
之後就連記錄都沒有做,只是說讓我回家等消息。我抱着希望在家等了三天,沒有一點消息。於是我打電話過去詢問,派出所的說正在調查,結果一出來就會通知我。
就是一個簡單的暴力事件,小區裡有監控,也沒有什麼不好調查的。我知道,這事兒扯淡了。
於是我也不抱希望了,拎了菜籃子下樓打算去市場買點菜。想不到的是,剛下樓就再次被幾個人按在了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頓。陸英俊就在一旁的車裡看着我,他們在我的嘴裡插了一個漏斗,給我灌了一桶尿,還說這些尿是他們親自爲我準備的。
我再次在小區裡吐了起來,這次是我親自報警的,結果警察乾脆就不來了。我知道,我這是癡心妄想。陸英俊最後下了車,一腳將我踹在了地上,說道:“小子,本來我還挺同情你的,想不到你這麼不識好歹。我告訴你,我弄死你就像是弄死一隻蒼蠅,之所以留着你一條命,完全是看在魏萊的面子上。你要是識相的,給我滾出大秦市。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這樣的小人物,就算是我弄死你都不會有人在乎的。”
說完,他們上車走了。我這才一張嘴將一肚子的尿給吐了出來,那種味道就別說了,我一邊吐一邊流眼淚,也說不上是在哭還是被薰的。
警察這時候總算是來了,到了我身邊問我怎麼了,我說去你媽的!警察互相看看,其中一個不屑地一笑,轉身上車就離開了。
我連夜就離開了,開上我的車直接向北,去往龍鳳村。在山裡走了一夜後,車走到了盡頭,我把車停在路旁的大樹下,然後步行朝着龍鳳村而去,就這樣我不吃不喝一直前行,終於在天黑前到了龍鳳村。到了山坡上之後,我看到的是一片墳地,這裡對我來說竟然有一種家的感覺。
我一邊下山的時候天色就見黑了,當我到了村頭的時候,村裡已經變成了街道和房屋的樣子。我走上了街道,喊道:“老胡,十三,我回來了。”
這裡安靜的很,我的叫喊聲在山裡迴盪,沒有回答。我繼續向前,一直到了老胡的屋子前,當我走進去的時候,我小聲說:“老胡,在家嗎?”
結果還是沒有人,我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我再次往裡走,掀開了門簾一看,發現老胡直挺挺地躺在牀上,我過去看看,他死了。
我知道,老胡透支了三十年的性命,看起來是壽終正寢了。我呼出一口氣,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老胡的身邊。我打算就這樣靜靜地和老胡待在一起一段時間,等胡十三回來。我想,胡十三應該是去做什麼了。
到了半夜的時候,我怎麼都堅持不住了,就趴在牀上睡着了。當我醒來的時候,我面前是一口棺材,老胡靜靜地躺在裡面。而我的旁邊站着兩個紙人,一男一女,男的是紅上衣,黑褲子,女的是綠上衣,黃褲子。
我揉揉頭出了這墓室,外面已經是陽光明媚。我這才進了另一間墓室裡,那是我曾經住過的地方,從裡面拿了那把骨刀,在老胡的墓室外面的墓碑上刻上了老胡的名字。
我這纔去尋找胡十三,此時我最擔心的是,他也死了。我一間間的墓室尋找,沒有找到胡十三的屍體,這我總算是放下心來了。心說這傢伙看來是沒有死。
在我的感覺裡,我幾乎走遍了每一個墓室,但是也難免有遺漏的。其實這也只是一個象徵性的搜查,我想,即便是胡十三死了,也會死在自己住的那個墓室裡,那裡面沒有,其他的墓室裡有他屍體的機會不會很大。
這一天我又是沒有吃飯,早就是又渴又餓,我去那泉眼裡喝了一個飽,然後去了老胡的墓室裡,打算做些吃的。結果當我進去的時候,發現老胡的屍體不見了。
這裡不可能有人來的啊,難道老胡的屍體自己跑了?我從墓室裡出來的時候,山坡上壓下來了濃霧,這濃霧漫過去之後,龍鳳村再次展現出了一個村子的樣子。我沿着街道前行,一直到了村子的中央,離着很遠就看到老胡的屍體跪在村中央那建築的門前。
我家是農村的,從小在農村長大,聽說過有詐屍的事情。我在想,難道老胡詐屍了?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我也沒有什麼好怕的了。我一步步到了老胡的旁邊,看到老胡低着頭,臉色鐵青,沒有一點氣息,我伸手碰了老胡一下,他的身體直挺挺就倒在了地上,分明就是一具沒有生機的屍體。
我過去將老胡背了起來,一直就送回了那房間裡,然後放在了牀上。以前一直聽老胡說,把死人的嘴巴里塞一枚鋼鏰,這死人就不會回來搗亂了。我這裡沒有鋼鏰,於是開始翻找老胡的遺物。還別說,我真的就在他的破錢包裡找到了一個五毛錢的鋼鏰。
我拿着鋼鏰到了他的屍體旁,說道:“老胡啊,以前一直都是你給屍體塞鋼鏰,你想不到今天會讓我給你塞鋼鏰吧!”
老胡的嘴不張開,我就用那骨刀撬:“老胡啊,對不起了,我總不能讓你的屍體滿處跑啊!”
總算是撬開了這張嘴,把鋼鏰塞了進去。結果我剛轉過身想去洗把臉,就聽身後叮地一聲。轉過身的時候,看到那鋼鏰在地上旋轉着,最後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我走過去將鋼鏰撿了起來,看着老胡說:“老胡,你要是能活過來,麻煩你活過來,要是你活不過來了,麻煩你就安安靜靜地去吧。我是有些捨不得你,但是你這樣冤魂不散的,也沒有什麼意義不是嗎?”
說完我再次撬開了老胡的嘴,將這個鋼鏰塞了進去。這次我沒有轉身,而是後退着走的。我很好奇,這鋼鏰是怎麼出來的呢?難道是老胡像吐瓜子皮一樣噗地一口吐出來的嗎?
這次老胡沒有吐掉,我鬆了一口氣,心裡又覺得不舒服,抹了把眼淚,自言自語說:“我最親近的人都死了,老胡,連你都死了,我太孤獨了。”
我去做飯了,做好了後竟然盛了兩碗。這也是習慣了,在南方的時候一直是我倆一起吃飯,現在陰陽兩隔,心裡怎麼那麼不是滋味呢。
我端着一碗粥,打算給老胡送去,結果我剛要轉身,竟然聽到了腳步聲。這下可把我嚇壞了。我慢慢轉過身,真的就看到老胡直目瞪眼的走了出去,我叫了聲:“老胡!”
老胡根本就不搭理我,推開墓門就到了外面。我喝了一口粥,端着飯碗就追了出去。我也是餓壞了,這時候也沒忘了吃,我就一邊吃粥一邊在後面跟着老胡。我知道,這件事並不是詐屍那麼簡單。
老胡一直沿着道路往村子中央走去,一邊走他還發出一種咕嚕咕嚕的聲音,就像是嘴裡喊着一口水,然後仰着脖子從嗓子往外出氣發出的那種咕嚕聲。我在後面一邊跟着一邊小聲說:“老胡,你是不是還活着?你能不能轉過來和我說句話啊!”
老胡根本就不搭理我,這次他又走到了村子中央的那兩扇門前,此時門開着,裡面冒出了陣陣寒氣。老胡到了門口往那裡一跪,頭垂下來,就再也不動了。
我看看老胡,然後一步步朝着那裡面走去。裡面還是那副棺材,只不過此時,那棺材豎了起來,棺蓋靠在一邊,裡面我的屍體就這樣豎着面對着我,要不是他被大卸八塊,此時我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
我看看它,再看看外面的老胡,心說這是怎麼個情況啊!老胡的屍體爲啥會自己走到這裡給這個屍體下跪呢?這地方真的太他媽的邪性了。不過我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我是來找寶藏的啊!
但是我也不忍心看着老胡就這樣曝屍在外,我沒有再管這具屍體,而是出去,揹着老胡的屍體就往回走。一邊走,我就看到了上次帶我去那大墓入口的小女孩了,她似乎有些渾渾噩噩地在街上走,我看到後喊了句:“嘿,你幹嘛呢?跟我走啊!”
這小女孩聽了後就像是睡眠的電腦啓動了一樣,瞬間眼睛就亮了起來。她看着我點點頭,跟在我的身後隨着我走了。當我把老胡的屍體放好之後,剛出了房子,就看到一羣鬼站在我的房間前,這羣鬼裡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穿着的都是現代的衣服。但看起來和1201那兩口子不一樣,他們並不兇惡。
我剛要說些什麼,這些鬼似乎有些怕我,轉身都走了。瞬間就走了個乾乾淨淨。只有那個小女孩還留在我的身旁。一看到這個小女孩,我就想起佳佳來了,心裡一陣難受。
我說:“你還能帶我去那個大墓嗎?”
這小女孩點點頭,然後竟然伸出手來,我把手遞過去,她拉住了我的手,然後朝着山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