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究竟是抱着一個什麼樣的心態向張姐說出這句話的。
我明明知道張姐已經死了,她現在已經是一隻鬼,是需要進入冥界陰司輪迴的,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要爲她做點什麼。
或許都是一同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從而心中升起的同情之感吧。
張姐死的如此悽慘,屍體都已經發臭了竟然還沒有人發現,我心中實在是有些不忍。
再者說人有好壞之分,鬼也有好壞之分吧?我相信張姐的爲人。
張姐只是愣愣地看着我,只不過她此時的模樣實在太過恐怖,讓我不敢去看她那雙血紅空洞的眼睛。
隨後,她的目光便愣愣的從我身邊移開,落在了她在衣櫃內的屍體身上,屍體的一隻手!
一隻狠狠握着,好像攥着什麼東西的右手!
我心跳下意識的漏拍了一下,讓我頗爲錯愕的是,在她目光落在屍體上的那一刻,屍體緊緊攥着的右手卻驀然間動了一下鬆開了。
其內,赫然是一張薄薄的沾染了一片鮮血的白紙!
我艱難的拖動着早已經發僵的腳步走到那具屍體身前,然後彎腰撿起她右手之上的那張白紙。
然後打開。
其上只有一串數字,數字寫的極爲凌亂,顯然是在倉促之時寫下來的。
這似乎是一個電話號碼,我第一時間便可以確定這個電話號碼幕後的主人,一定就是殺死張姐的殺人兇手!
張姐死死保護的東西,其內一定大有深意。
“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是誰?”我望着張姐問道。
張姐眼中閃過茫然之色,她方纔像是已經想到了殺死她的那個人,但隨後卻又電光火石的忘記了。
這也沒辦法,成爲了一隻鬼,沒有肉體的支撐,鬼是極其容易忘記事情的。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張姐痛苦的蹲在了地面上,她面色慘白的可怕,兩行血淚不住流淌,落在白色的睡袍之上,看起來有股觸目驚心的感覺。
我嘆了口氣,看來只有明天把電話打過去問一下了,然後便把張姐的這些事情交給警察處理。
我眉頭深鎖,直到現在,我心中仍舊有一絲的疑惑沒有解開。
既然張姐是一隻鬼,而我又是她最後遇到的那個人,我能夠看到張姐的存在那尚且還在情理之中。
只是張姐明顯已經用鬼的身體在陽間象普通人生活這麼久了,爲何別人一樣能夠看到她?!而且鬼不是都懼怕陽光的麼?爲什麼張姐白天在外邊亂逛會沒有任何的事情?
我百思不得其解,仔仔細細的又打量起張姐的屍體,屍體之上並沒有什麼異常的情況。
我嘆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將張姐的屍體從衣櫃內拖出,放置在了牀上,終於被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個東西正貼在張姐後腦勺之上,四四方方如同掌心大小,其上不知用什麼東西畫了一幅鬼畫符。
這是一張黃紙,被我發現的時候,這張黃紙還隱隱散發着一團微弱的光芒。
我怎麼說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趙一陽那麼吊炸天的存在都出現在我面前了,一張區區的符紙又怎麼可能會挑動起我愈發大條的神經?
這符紙之上所畫的符咒極爲繚亂,我完全如同看天書一般,根本就看不懂,索性直接拿出手機將符咒的圖案拍了下來。
認識趙一陽這麼一個正兒八經的玄派傳人,不用白不用啊!
明天上網,將這拍下的符咒圖案發給趙一陽,趙一陽想來應該認識。
我幾乎可以斷定,這符咒絕對是那個殺人兇手留下的,而且和張姐如今明顯異於其他鬼魂的狀態有着極爲重大的關係。
“張姐,你有辦法附在我身邊麼?我明天要回學校報個道,然後順便調查一下這個手機號碼的主人。”我沉聲問道。
“學校……學校……”張姐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整個身軀驀然震顫,好似極爲恐懼一般,驚呼道:“對!學校!殺我的那個人就在學校!”
我心中一沉,急忙問道:“什麼學校?”
“什麼學校……什麼學校?”張姐極力的回憶着自己遺忘的記憶,身上的白袍此刻幾乎已經成爲了血色,場面極爲的恐怖猙獰。
“北……北金大學!”她無意識的,但卻表情猙獰地斷斷續續地說道。
北金大學?!
這不是我的學校麼?!
殺死張姐的殺人兇手在北金大學?!
我已經極度震驚了,這怎麼可能?!在我學校的校園之內,還隱藏着這麼一個危險人物?!
算了,先不想這些了,等明天到了學校,我調查到電話號碼之後,自然會知曉殺人兇手的一切。
“張姐,你看你能不能附身在我身邊,然後我明天帶你去學校尋找殺人兇手?”我問道。
張姐木訥地搖了搖頭,輕聲苦澀地說道:“不能,我之前有試過,我只能與我的身體保持在五千米的範圍之內,一旦超過五千米,我就會不由自主的回到這裡。”
活動範圍只有五千米?
我眉頭皺的更緊了,顯然這應該是張姐後腦勺貼的那張符咒的關係。
這詭異的符咒很明顯是道家玄門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人要把張姐這樣困住?他究竟有什麼目的?
一想到那個幕後的兇手極有可能便是道家玄門內的恐怖人物,我汗毛都炸立起來了。
趙一陽的實力我親眼見識過,對道家玄門內的每一個人都充滿了敬畏。
若是那個殺人兇手的實力比趙一陽弱一些,尚且還好對付,但就怕這傢伙是一個比趙一陽還要恐怖的存在,那就相當麻煩了。
有些時候,人真的比鬼更加可怕。
此時,我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完全理不清楚絲毫的頭緒,只得嘆了口氣,望着張姐說道:“張姐,這段時間你暫時先不要出門,好好看住自己的肉身,等揪出那個殺人兇手之後,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我總感覺那個幕後的殺人兇手這樣子對你一定還有其他的目的。”
張姐只是機械的點了點頭,目光空洞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