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擡頭看了眼這三個人,打扮很另類,一個男人穿的是豎式對襟短衫,另個男穿的是斜襟長衫,就像魯迅先生那畫像裡穿的那種,女人穿的是民國時期白上衣黑下裙的女學生裝,扎着兩條辯子,面相我看得不大清楚。
從第六到第七站的路公車走了好久,車子到第七站的時候,坐我斜對面的老婆婆突然起身過來把我拉起身,說:“好啦,到站了,咱們快回家吧,要不你媽又得催了。”
我被她的舉動嚇了好大一跳,不知道她要幹什麼,死死抓緊我往車下拽去,我以爲她是鬼,可我旋即又感覺到她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我想她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我說:“這位老奶奶,你做什麼,認錯人了吧?”
“哎呀,你這孩子,生奶奶的氣也有個限度。”老奶奶把我硬拉下了車,距離我住處的站就只剩下三個站了,我想回車,那老奶奶死活拉着我不放,我眼睜睜看着公車開走了。
我當下氣得罵她:“老奶奶,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再不放開手我就報警了。”
老奶奶踮腳朝公車開遠的方向看看,回頭臉色難看衝我說:“我剛纔可是在救你!”
“什麼?什麼救我?”我聽不懂她的話,可頭皮卻麻厚了一層又一層。
老奶奶黑着臉朝我靠了靠近,低聲說:“剛纔上車那三個穿民國衣裳的不是活人,我看到他們上車的時候,腳沒着地,是飄着過去的……”
聽完老奶奶的話,我忍不住狠狠地打起寒顫,渾身雞皮疙瘩密密麻麻冒出一層又一層,等我回神時,才注意到這附近有些荒涼,車站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像廢棄了很久。
老奶奶讓我趕緊打電話報警,還給我說車上剩下的幾個人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我掏出電話時,發現這裡信號比較弱,還好急緊呼救不受限,報警一個多小時後,警察才找到我和老奶奶的位置。
我和老奶奶坐上警車後座,警察送我們回去,路上,老奶奶看到一個地方,指了指那裡給我說:“那個位置在我年輕的時候,是個亂葬崗,後來改革開放才修建成火墳場,剛纔那輛公交車肯定不是活人該坐的……”
我聞聲看了眼老奶奶,車箱裡光線昏暗,我看得不大清楚她的臉。
老奶奶比我先下車,之後警察直接送我回到樓下,我給他們道謝後,直接開門上樓。
走到二樓房東家門口時,他門是開着的,裡面飄出一股肉湯香味,我聞聲飢腸轆轆,不知是否我肚子不爭氣叫得太大聲的緣故,房東太太走出來看到我,給我笑着說:“小關這麼晚才下班呀。”
我停下來給她笑笑回道:“嗯,剛下班。”
“我剛聽到你肚子叫得挺大聲,我在煲肉骨湯,明天沒什麼時間,所以就大晚上煮好了,我給你盛點,你帶回樓上吃。”房東太太熱情地給我說着,把我拉進了屋裡。
房東太太這樣子讓我盛情難卻,隨她進屋,眼前是一片水蒸汽籠罩,先前那塊照小神臺的鏡子上面佈滿了霧白,這煮個湯能把屋子煮成這樣?
現在可是夏天,照理應該冬季纔會有這種物理現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