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界,指的是人的大腦裡的精神世界,先前我修煉冥想時,就是意識修煉,當時我的意識界裡懸掛着很多不同顏色的符陣,然而這裡卻沒有,亦就是說,這裡並不是我自己的意識界裡。
思忖之際,我餘光看清楚了跟我說話的人影……是個男人,但我並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更不想擡眼看清楚他的模樣,是誰都好,與我無關。
“你不想認識我沒關係,我認識你就行。”男人邊說邊走近我眼前。
“……”他好吵,我只是想一個人靜靜地待着,什麼也不想。
男人突然問:“想不想復活?”
復活?
呵呵,還復活做什麼?
我心裡的答案自然是否。
“不想復活?”男人聲音聽起來帶着點質問,跟着他揚了下手,一個畫面乍然出現在我眼前。
畫面看起來像老舊電影,我本不想看的,怎料男人弄得跟放音響似的,緊接着我就聽到了熟悉至極的聲音,令到我心頭一驚,擡眼看向畫面,裡面的人果然是黃靜!
他的脖子和兩手被鐵鏈吊起,懸着鐵球,在他的腳下是個空抗,他神色裡寫滿極致的痛苦,渾身是黑色的血?
仔細看傷口他的傷口也是黑的……是司轅乾的麼?
他不是說過我死了後,會放過他們嗎?
爲什麼?
宋司轅……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酷無情?
我剛在心裡責罵完,畫面裡走入一個令我震驚失色的側身影……是我?
不,是玉娮。
她手裡拿着把玄黑的奇怪小刀,走到黃靜面前,弄着刀丸在他遍體鱗傷的身上游走,毒辣的口吻:“說,那賤貨在哪?我知道她沒這麼容易死的……”
黃靜像沒聽見,毫無反應。
玉娮見他不作反應,一刀子捅入他肚腹,腥紅的血液從傷口就像開了水龍頭一樣流出體外,眨眼後,變成了黑色,傷口也跟着被污染成黑色……
玉娮那把匕首是怎麼個回事?
效果跟司轅的似乎效果差不多?
玉娮以曖昧的姿勢,靠近黃靜的身體,手裡握着的小刀卻是惡毒至極的左右擰了兩圈,痛得黃靜死死咬緊牙關,痛苦令到他渾身青筋脹出表皮,彷彿下一秒就爆破,噴出腥血。
“殺了我……殺了我……倘若她真的活着,總有天,她一定會回來讓你們血債血償!”黃靜咬牙切齒,一字一句,血從牙縫裡迸出,佈滿血絲的眼球,被折磨得扭曲的面容……狠狠地刺痛了我的心臟。
玉娮紮在他身上的刀子,就像紮在我身上一樣!
看到這,男人突然把畫面一收,我驚愕地看向他,衝他激動地大聲吼道:“你做什麼……”
“捨得正面看我,跟我說話了麼?”他刀削似的粉潤薄脣笑得邪魅,狹長的棕色鷹眼,似有勾魂攝魄的妖術,俊逸到妖孽的面容,高挺的鼻樑,五官棱角分明,披散的黑亮長髮拖地,玄色深衣大氅,露出繡着太極的翹頭布鞋,雄姿昂藏挺拔,目測至少有一米八五左右。
我打量之際,警惕斥問他:“你是誰?”這個意識界是他的?
男人笑臉不變,曖昧地湊近,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秘密。”他的氣息帶着淡淡的清新,感覺很像早晨呼吸到的冰涼空氣,而且讓我感覺熟悉。
“走開。”我有些厭惡地推開他,不管他模樣再如何的好,我只喜歡司轅一個,即便發生了那樣的事。
“喜歡那張臉麼,你看這樣如何?”男人說着把臉一變,成了司轅的臉,看到的剎那,令到我心臟像被重物狠狠砸痛,方寸大亂,險些摔到在地,他一個疾手把我摟進懷裡,笑得邪氣說:“如何?是不是很心動,很喜歡?”
“滾……別用那張臉在我面前出現!”這混蛋到底想如何,不是一直有讀心術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嗎?
爲什麼還要用那張臉來傷害我,挖我傷口,所以說我纔不想理會他,更不想甦醒過來……
可我要是不甦醒過來,他沒有出現,我就不知道黃靜現在在因爲我受苦,可是我復活的話…
…
男人兩手環胸,笑眯眯看着我說:“想通了?”
他果然有讀心術!
我剛想完,他就衝我痞痞一笑,調戲我說:“唔……你爲什麼不把這當成我們之間心有靈犀呢?”
“……”這話讓我無言以對。
他把臉一變,換回原來的模樣,說:“不逗你了,你想復活的話,跟我來。”說着他已自顧自往一個方向走,我遲疑了下,連忙跟上他。
“去哪?”我復活的話……想到這事,我胃裡就犯起寒抽,一下下虐得我難受,心慌,復活的話,我就會再重逢司轅,即便我再不想再去面對他,但想到要去救黃靜,屆時的話,不得不跟他再度交鋒。
想到這,心就痛得我要窒息。
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他沒有回頭,給我賣關子說:“等去到,你自然就知道了。”
之後我和他之間不再有對白,他腳步不緊不慢,看起來有點像漫步……
乍然他身體走着就沒入了黑暗裡,我見着心頭一驚,趕緊小跑追過去,結果令我始料未及,我身體跟他先前一樣,沒入了黑暗裡,沒有任何感覺,只是眨眼時間的,旋即眼前映來一道強光迎面襲來,讓我不復地擡起手肘擋住眼睛。
這時聽到男人說:“這裡深睡了個身體,我可以暫時借給你用,等你復仇完後,再還給我。”
等我適應光線後,迎面我看到四周是浮着薄霧的空曠境地,沒有任何景物,分不清天地。
打量了下四周,纔看到男人身處的位置,他說的那個身體就在他旁邊的一片巨大的透明的晶石平面上。
透明晶石平面上,躺着的是唯美的女子,看起來像十七八九歲的樣子,皮膚白皙細緻,黑亮順滑的長髮,在石面上自然散開,鵝蛋小臉,睫毛翹長得似扇子,瓊鼻櫻脣,不塗自紅,身裹雪白衣裳,柔荑交疊放腹上,男人站在她身邊,看起來像對耀眼的璧人。
我皺眉問他:“她爲什麼會沉睡在這裡?”
男人搖搖頭,說:“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