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柯清醒過來後，只覺得腦袋很疼，像是被撕成了兩半，她看着面前的烏鴉道：“我暈過去了？”
烏鴉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實際上換作正常時候，換做面前的不是烏鴉，慕柯很快就會意識到對方在撒謊。
可是她現在頭疼得厲害，根本無法認真思考，而且烏鴉從來沒有說過謊。
一個從來沒有說過謊的人突然說謊，可能有兩種結果，第一，因爲異常很快就被人拆穿，第二，就是別人都相信他。
而慕柯這次是後者。
慕柯搖了搖腦袋，最後看了一眼現場，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那就不看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慕柯剛回來不久，人頭花就突然急吼吼的衝過來了：“並蒂蓮發芽了！”
慕柯上次從鬼屋帶回來了不少水，並蒂蓮也種上了，而現在終於發芽了。
慕柯肯定是要去看的，其他鬼也好奇的湊了上去，結果，她們發現人頭花真的是個實在人，說發芽真的就是發芽，連長出花骨朵還差好遠，更別說等它徹底長成了。
盛如歌道：“不過，這水少了好多啊。”
人頭花點了點頭：“所以得回鬼屋去取點水回來。”
陳潔轉了轉頭髮，道：“水生植物就是麻煩，要不就我們兩個一起去？”陳潔看向了慕柯。
慕柯相當於是她們的VIP門票，有她纔可以免門票進場。
慕柯道：“一起去吧。去都去了，不如通關幾層。”
慕柯實際上是想去見見紙嫁衣，畢竟，她從酆都大帝那段記憶中就獲得了這些線索。
無論她是否想主動變回酆都大帝，對那段記憶，對過往更加了解，才能掌握主動權。
陳潔道：“你可真是個勞模。”
前天才從酒店出來，結果又馬不停蹄往鬼屋跑，如果鬼屋有“勤奮標兵”絕對頒發給慕柯。
要知道同時鬼屋員工的秦曲爲了減少任務次數，都跑去看守鬼屋了。
好巧不巧，今天看守鬼屋的就是秦曲，只不過她雖然多次站在穆可身邊，卻從未真正來挑釁過慕柯。
這次她也沒有主動找事。
倒是慕柯主動找上了她，只是慕柯也不是來和秦曲扮演好姐妹的，她開門見山道：“庇護秦家的‘那位’是二十四鬼中的誰？”
秦曲倒是不意外慕柯知道“那位”，畢竟，自從慕柯來了黎明鬼屋後，烏鴉就一直跟着她。絕對是烏鴉告訴她的。
秦曲淡淡道：“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
慕柯也絲毫不氣，只是轉頭看向烏鴉：“秦曲對你怎麼樣？”
陳潔不止一次說過她僞善，的確，她做什麼事之前，都想爲自己找個理由，讓自己顯得正義凜然一點。
就像這次，她已經打定決心，從秦曲這裡問出秦家“那位”的信息，但是她一定要師出有名，所以才這樣子問一出。
烏鴉想了想，道：“還好。”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甚至連秦曲自己都挑了挑眉，完全不敢相信烏鴉的話。
慕柯忍不住反問道：“她對你很好？”
烏鴉點了點頭：“別人，都不給我飯吃，只有她給。”
應三月皺了皺眉，根據他之前的調查，烏鴉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是這個事實只是一部分。
應三月開口補充道：“秦曲的確給了烏鴉食物，但是那都是餿掉的。”
秦曲也沒有反駁，因爲這就是事實。
而且她認識慕柯也一個月了，對慕柯的性格有所瞭解。慕柯是一個謹慎和自私的人，不會爲了烏鴉這個沒啥用的普通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動手。
烏鴉想了想又繼續道：“她給我水喝。”
應三月捂住臉：“這個我就不說了，你們應該可以想象到是什麼水。”
慕柯的拳頭已經按捺不住了，偏偏秦曲還一副泰然自若，仗着這裡是鬼屋，衆鬼不會動她的樣子。
烏鴉道：“她給我衣服穿。”
應三月補充道：“這個是真的，只是衣服太過全面了，準確的說是裙子。”
盛如歌都沉默了。
雖然他經常穿女裝，但是也明白，通常情況下，另一個人給男人穿女裝，這是羞辱。
比如，諸葛亮給司馬懿送女裝一樣。
烏鴉道：“她教我寫字。”
應三月補充：“對，讓烏鴉割破手腕，用血寫字。”
衆鬼：“……”
烏鴉：“我之前教你的，也是她教我的。”烏鴉看向慕柯，慕柯明白，烏鴉說的應該就是那幾個古怪的姿勢。
應三月淡定的補充道：“那是秦曲想鍛鍊鍛鍊他，然後把他賣給一個有龍陽之好的男人，但是那個男人不喜歡小屁孩，就沒要烏鴉。”
慕柯總算明白，爲什麼那幾個姿勢除了鍛鍊柔韌性外，沒有其他作用了。
合計着，鍛鍊柔韌性，就是它們一開始的目的。
眼見烏鴉還要繼續說，慕柯連忙制止了，不用說了，夠了。
再說下去，她都會忍不住想撕了秦曲，秦曲做的這都是人事嗎？
而最讓衆鬼目瞪口呆的是，烏鴉說，秦曲對他好。
這不一定是烏鴉分不清好壞，誰對他好，烏鴉實際上心裡面是有數的。
就像遇到慕柯後，烏鴉就一直跟着慕柯。因爲他明白，比起秦曲，慕柯對他更好。
而分得清好壞的情況下，烏鴉卻堅持說，秦曲對他還不錯，只是因爲秦家的其他人對他更加惡劣。
烏鴉童年的遭遇，應三月已經轉述過一次了，現在也並不需要第二次。
慕柯問烏鴉：“你恨她嗎？”
烏鴉聳了聳肩：“還好。”
秦曲冷笑，連當事人都不在乎，慕柯又拿什麼立場來動她。
慕柯繼續問道：“那，如果我打她，你會心疼嗎？”
烏鴉搖了搖頭：“不會。”
“那好。”
秦曲只覺得手指一疼，就將一柄真理之錘砸在了她手指上。
無形之線將真理之錘再次舉起。
秦曲不敢相信，慕柯居然真的動手了？而且是這樣子的乾淨利落？她就不怕……
慕柯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告訴我，幫助秦家的‘那位’是誰。”
秦曲根本不做回答，她臉上青筋暴起，這是硬生生疼出來的：“你居然敢對我動手？你該不會以爲成爲黎明鬼屋的王牌員工，就有多了不起了吧？你告訴你，就算是顧辭也不敢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