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陣』!?”
如此意外的答案讓葉喻不禁感到愕然,甚至有些焦慮,因爲如果平臺上的陣型果真已經變得如此兇險的話,那麼現在被困在平臺上的明士璃不就……!?
“放心吧~那丫頭只要待在那塊地磚上不亂動,基本上沒有危險,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自己。” 筱露瞥了眼葉喻那副着急的樣子,不屑地輕哼了一聲,似乎完全看破了對方所想。
“那……既然變成那種陣的話,還有辦法解嗎?”葉喻依然有些疑慮。
“對於單獨的陣型,只要不是『死陣』,我都有辦法去解,只不過這次因爲『陣中陣』的特殊性,也使得解陣的過程可能會出現諸多變數……”筱露頓了頓,似乎有些擔憂。
“首先,第一層『五行生剋陣』依然存在,我們必須遵照第一層陣型的規則在其框架內行動,也就是說所踩的地磚仍應該是‘吉屬性’。”
“這我能理解,然後呢?”
“其次,第二層『人形八卦陣』規定了所踩地轉的位置和順序,而這第二層陣型在原本的設計中能與第一層完美結合,使得解陣者可以在不踩到‘兇屬性’地磚的情況下完成第二層陣型的解陣步伐。但如今隨着原『人形八卦陣』的破壞,這種‘完美結合’已然不復存在,這也將導致我們在解陣時遇到一個最直接的『矛盾』……”
“『五行生剋陣』與『人形八卦陣』的………不同解陣方位!”葉喻恍然大悟。“如果第二層迷陣完全變了解陣套路的話,我們很有可能在解第二層迷陣時觸發到第一層迷陣的機關!”
“沒錯,如果在解『人形八卦陣』時真的遇上了需要踩‘兇屬性’地磚的情況的話,矛盾就出現了,除非硬着頭皮觸發‘兇屬性’機關,不然就無法解陣,這也是我爲什麼會稱其爲『兇陣』的原因。”筱露正色道。
“故意觸發機關的風險太大了,姑且不論我們能否躲得過,萬一因此導致上方的『人形八卦陣』再次產生變化,我們可就白忙活了。”楊允一冷靜地分析着。
“這還不是最壞的情況。最壞的是即便我們冒着風險觸發了‘兇屬性’機關,整個『陣中陣』還是無法解開,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而一旦運氣不好真的碰上這種情況,那便是『死陣』。連我也沒辦法了。”筱露攤攤手,一臉無奈。
解也不成,不解也不成……的確相當棘手。葉喻心中思忖着,着實進退兩難。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要從這出去。也就只有冒險破解『兇陣』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筱露,你需要我們怎麼做?”楊允一倒沒有過多猶豫,直接對筱露開口詢問着。
“按照我的指令,和我一起解一步走一步。”筱露開門見山地說道。“這種『人形八卦陣』的變化非常詭譎,只能在身處陣中的情況下邊走邊推演,但也因此具有相當風險,走錯一步,全盤皆輸。”
“你有幾成把握?”
“三成。這還是你們能完全配合的情況下。”筱露伸出三個手指。“實不相瞞,既然原來的陣型被破壞,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連我都沒法完全預料,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根據目前的實際情況,盡力推演而已。”
聽聞此言,楊允一不由眉頭微皺,而葉喻也是低頭沉思, 兩人考慮着同樣一個問題——
性命攸關,但這個提案只有三成把握,風險極大,而且……還是出自那個風評惡劣的筱露……究竟該不該信她?
“呵呵,我明白你們的顧慮。”筱露瞥了眼葉喻兩人。彷彿將兩人心底的想法一覽無餘。“說實話,這種陣單憑我一個沒法解,至少要三個人配合才行,但如果你們不想冒這個險。那我也不勉強你們,我就當這次考試提前結束了。”
筱露輕飄飄地拋下一句話,隨即往邊上的石塊上一坐,靜靜地等待兩人的答案。
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葉喻和楊允一沉默不語,似乎正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時間真的不多了……葉喻再次看了眼手腕上的倒計時。
算起來現在已是考試開始第二天的午後。持續的疲勞和精神壓力讓葉喻的思緒變得有些麻木,他用力搓了搓臉頰,隨後擡起頭,望向面前的那座“孤島”。
明士璃又一次蜷縮着身子,安安靜靜地坐在地磚上,把臉埋進了雙膝之中,瘦小的身軀在周圍陰冷詭異的環境下顯得格外單薄與無助。
“如果我們到那平臺上面解陣的話,那她……會怎麼辦?”葉喻看着遠處的明士璃,輕聲問道。
“她只要待着不動就可以了,我先前觀察過,她那個位置現在已經變成了『陣眼』,反倒是最安全的。”筱露也望着“孤島”,淡淡說道。
“到時候你也會和我們一起上陣是嗎?”楊允一不放心地再次確認了一句。
“當然,我剛纔也說過,這個陣只有身處陣中才能進行下一步推演,換句話說,這次的解陣,我和你們的性命是捆綁在一起的,我可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筱露自嘲地笑了笑,視線掃過葉喻和楊允一的臉龐。
“話說回來,如果可能的話我還真不想和你們組隊,一個獨來獨往的公子哥,一個零經驗的菜鳥,再加上從來沒出過團隊任務的我……簡直是最差勁的組合了。而要以這樣的陣容去賭命去完成一個配合需求度極高的任務……呵呵,如果這次真成了的話,那也倒算得上是‘奇蹟’了。”
“既然如此,不如賭一把如何?”楊允一與葉喻互相對視了一眼,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
“那就看看以我們這種『最差勁組合』,究竟能不能創造所謂的‘奇蹟’!”
“……你說,穆姐讓我們成天盯在這裡,到底有什麼用意啊……”一個年輕的男聲夾雜着些許倦意,從隱蔽的街角處傳來。
“噓,小聲點!我們在盯梢好嗎?”另一個男聲極力壓低了音量,語氣中滿是謹慎。
一座不起眼的普通獨棟公寓前,兩個身影在不遠處的角落中若隱若現。
“呼……還好剛纔周圍沒人,要是被保安發現我們,那可就全功盡棄了!”一個身着淺色夾克衫的年長男人警惕地探出頭掃視了一圈,隨後迅速縮回牆角。
“我們在這都連續盯了那麼多天了,別說袁玲,連半個女人的影子都沒見到過,情報是不是有問題啊?”另一位一身休閒便服的年輕男人頂着兩隻大大的黑眼圈,打着哈欠說道。“再說了,那麼大牌的國際明星,會去住那麼破的公寓嗎??”
“你懂什麼,這叫‘大隱隱於市’。越是大衆認爲不可能的地方,越是安全,那個袁玲躲了狗仔隊那麼多年,早就有一套自己的經驗了。”
“我倒覺得我現在做的事,和狗仔隊也沒什麼分別。”年輕男人撇撇嘴,看着門可羅雀的公寓門口,似乎很是無奈。“唉……如果能裝竊聽設備就好了,我們現在這樣守株待兔,費時費人不說,而且還沒什麼效果,連狗仔隊都不如。”
“如果能裝竊聽器,還會輪得到你在這瞎掰掰?”年長男子搖了搖頭。“上次的監聽申請被監管會駁回了,我聽說上頭又重新提了一次,不知道這次的結果如何……”
“哼,監管會那幫雜碎,平時正事不幹,就知道給我們使絆!”年輕男子憤憤不平地說道。“上次從鄭家別墅中得到的手機和‘龍鬚匙’的調查,也因爲他們所謂的‘走流程’而擱置不前。還有平時動不動就要來監察,什麼事都要向他們彙報,不就是條走狗嗎?還真把自己當回事……”
“還不快閉嘴!這種話心裡想想就算了,說出來就是落人口舌!”年長男子急忙打斷道。“我們樓局長的處境你也不是不知道,之前好像因爲違抗監管會的命令而被警告過,如果因爲我們的言論而再讓他們抓住把柄的話,對樓局長就爲更不利了。“
“樓局長上次被監管會警告,好像就是因爲那個……H集團陳嚴的事吧?那次他們可是抓了這點大做文章呢,有消息說樓局長還差點被停職,多虧了總局長的斡旋才壓了下來。”年輕男人似乎心有餘悸。“說起來,那起事件中直接導致樓局長被警告的那個小子,好像還參加了我們局的調查官考試呢,好像是姓……葉?”
“別再廢話了,專心盯梢……”
……
滋……
『好好好……我專心盯總行了吧?唉你看,公寓裡面好像出來了一個人……不過好像是個男的?……』
滋滋……
……
年輕的男聲伴着竊聽器的電磁雜音,傳入了不遠處的一間隱蔽地下室內,最終迴盪在一個神秘男人的耳畔。
“袁玲……鄭家別墅……還有‘龍鬚匙’……呵呵呵呵……”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隨即放下了監聽設備。
陰沉的低吟中,男人站起身,看了眼身旁電腦屏幕上的一張照片。一個美豔的女人在屏幕中魅惑地笑着,左嘴脣邊上的那顆美人痣格外顯眼。
“等着吧,好戲開場了。”
男人冷笑着,隨即轉身打開門,消失在了昏暗潮溼的地下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