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說……我先前爆發的那些特別力量,其實是在以消耗自己壽命爲代價!?”聽聞樓玥所述,葉喻彷彿被人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心情不由沉到了谷底。
本以爲自己無意間激活了一項特別“光環”技能,葉喻甚至心中隱隱還有些興奮,到頭髮現竟然是把“雙刃劍”,他心中的那些僥倖頓時煙消雲散。
而樓玥在說完先前那些話後則不再言語,只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視線似乎並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各有心緒,沉默不語。
窗外透來的陽光在陣陣陰雲的阻擋下顯得時斷時續,將病房裡那兩人的表情映襯得更加陰晴不定,而就在氣氛快要陷入冰點時,還是樓玥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雖說的確有消耗壽命的可能,但這也只是我的個人推測,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注意到葉喻那副石化的表情,樓玥輕輕嘆了口氣,補了一句。“但保險起見,我希望今後還是儘量不要再做主動召喚這樣的蠢事了。”
“嗯……我明白了……”葉喻回過神,連忙點頭如搗蒜,畢竟事關自己的小命,即便這種潛在能力再強,他也絕不打算繼續“作死”。
“話說回來,既然我已經將當時情況告訴您了,那我一開始的那個問題……?”冷靜下來的葉喻突然回想起當初想問的事,擡頭看向樓玥。
“這次調查官考試的通過者名單嗎……”樓玥沉吟了片刻,隨後開始慢慢道來。
“這次考試的通過者一共八人,軍部五人,特勤部門一人,特別推舉者一人,其他部門一人。”
“特別推舉者……難道是那個明局長的侄女——明士璃?”葉喻瞬間反映了過來。
“看來你知道她。”樓玥點頭。“沒錯,這次的特別推舉者除了你之外只有明士璃一人。她通過了本次考試,後續應該會被調去南區分局輔佐明局長。”
“既然她通過了考試,那就說明在‘那個時候’她還是成功逃出了山腹……”葉喻心中暗暗鬆了口氣,但隨即腦海中又浮現出另兩張令人反感的面孔。
“對了,那個軍情二部的趙琦和軍紀委的陳之境怎麼樣了?你們可千萬不能讓那兩個人加入特別事務調查局啊,他們可是……”
“別擔心。”樓玥似乎知道葉喻要說什麼。“他們兩個,以及其他抱着不同‘目的’的考生,都已經被清除了。”
“其他‘目的’……?”
“是的,包括你之前第一場考試的同伴,軍情六部的沈曉。”
“她!?”葉喻滿臉震驚。“難道她也和趙琦他們一樣。打算對特別事務調查局不利??”
“雖然目的多少有點不同,但結果終究還是一樣。”樓玥的表情依舊波瀾不驚。
“看來這次的考生裡似乎暗流涌動呢……”葉喻低頭輕輕嘀咕着,忽然聯想到了考場中那抹危險的灰色身影。
“對了,灰烏鴉……那個吳崖他通過了嗎?”一想到自己和楊允一曾差點栽在那個危險人物手裡,葉喻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吳崖是第一個通過者,以他的能力,通過考試並不稀奇。”樓玥看着葉喻那張無比震驚的臉,繼續說道。
“特別事務調查局的人才選拔規則與你固有概念中的並不相同,對於我們來說。前科和出身並非我們首要考慮的因素,不管是官二代出身的楊允一,還是毫無背景的新人筱露,甚至是出身暗系統的吳崖。只要能通過調查官考試,都能成爲我們的一員。”
“您剛剛的意思……是說楊允一和筱露也通過了考試嗎?”葉喻敏銳地捕捉到了樓玥話語中的信息。
“對,他們都通過了。”樓玥點了點頭。
“是嗎?那太好了……”聽聞楊允一他們順利通過,葉喻頓時鬆了口氣。然而還沒來得及欣喜,他突然又意識到了另一個問題。
“您剛纔說……通過者只有八個人?”葉喻擡起頭,再次確認道。
“是的。”
“包括楊允一在內。有五人都是來自軍部,特勤部門的那個通過者想必就是筱露,特別推舉者是明士璃,如果剩下的那個名額是吳崖的話,那……那‘他’不是……”葉喻計算着通過者的人數,一顆心漸漸沉了下去。
“馬丘茲……那位來自中央情報分析局的馬丘茲……他沒有通過嗎??”葉喻看向樓玥,着急地追問着。
樓玥愣了下,輕輕移開了視線。
“難道……他……真的……”見到樓玥這樣的反應,葉喻心中頓時涼了半截。
“……還記得我當時說過,在你倒下後,有人在現場爲你做了急救,所以才挽回了你一條命嗎?”沉默片刻後,樓玥擡眼看向葉喻。
“!!”葉喻一驚,頓時回想起在自己倒下前扶着自己的身影,以及那雙注視着自己的灰色眼眸。
“是他……是馬丘茲救了我??”葉喻突然意識到了些什麼。
“是的……當時因爲要幫你做急救,他錯過了前往第四場考試的飛機。”樓玥猶豫了一瞬,最終還是說出了實情。
“也就是說,他爲了你,放棄了後續的考試。”
“車怎麼還不動……”副駕駛座上的穆姐瞥了眼手錶,擡眼看向高架上排成長龍的擁堵車輛,不由心急如焚。
“今天市裡似乎舉辦慶典活動,部分路段交通管制,所以比平時都要堵……”阿琪握着方向盤,對着眼前那一排綿長的汽車紅色尾燈,只能“望車興嘆”。
“不過您放心,隨行監控組已經有一撥人剛剛到達了片場,正在搜尋陳捷的下落,如果真的如您推測的那樣。陳捷與袁玲竄通好在片場相互調包的話,那麼現在守候在片場的‘陳捷’便是真正的袁玲,我們說不定能通過追蹤其行蹤,抓到意想不到的線索!”
“而且雖然因爲監管會的限制,我們沒辦法對‘袁玲’進行單獨審訊,但是對於‘陳捷’可沒有那種限制。”穆姐輕哼一聲。“所以這對於我們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只要能進入審訊程序,主動權就在我們手裡,即便後續證明搞錯了,監管會那邊也沒法說什麼。畢竟僞裝成別人的可是袁玲自己。”
“而只要袁玲一旦被我們控制,即便只有短時間,那很多事情就好辦了。”阿琪補充道。“到時候她一定來不及抹去她這幾天以‘陳捷’的身份行動的痕跡,而那些痕跡中,說不定會有我們想要的東西。”
“是的,所以當務之急,就趕快找到那個‘陳捷’。”穆姐說着看向車外,雖然心中焦急,但對於目前堵車的狀態也是無可奈克。
“滴滴滴——”
急促的手機鈴聲頓時將車中兩人的心懸了起來。來電者正是隨行監控組的組長。
滋滋……穆姐,不……滋……不好了!
焦急的喊聲伴隨着間斷性嘈雜的電磁噪音從聽筒中飛了出來,連一旁的阿琪都不由轉過了頭。
“不要急,慢慢說。”
穆姐開了免提。監控組組長那沙啞的聲音便迴盪在了車廂中。
劇組那邊……一個人都沒有!電話中的男子急急地說道。我們的人也是到了片場才得知,今天由於市內慶典交通管制,劇組那邊臨時放假!
“什麼?!那陳捷呢?”穆姐趕緊問道。
她沒來劇組……滋……我們還在追查她的下落。
“可惡……劇組放假那麼重要的消息,你們事先怎麼都沒查到?!”穆姐的語氣中明顯帶着些許怒氣。
我……我們的確每天都在監控的。包括袁玲經紀人的電話我們也在24小時竊聽,可是……完全沒有任何徵兆。監控組長似乎也是滿腹委屈。不知怎麼的,就好像整個劇組人員都提前說好了似的。所有人都自動消失了。
“提前說好……自動消失……??但是今天早上袁玲還是照常出門了……難道說……!!”一個不詳的感覺霎時劃過了腦海,穆姐的臉色頓時一變。
“袁玲呢?袁玲現在去了哪??你不是也安排了一組人尾隨她了嗎?!”
滋……這就是現在我要向您報告的……最大的麻煩……電話裡的男人言語中滿是懊惱。袁玲的車似乎早就算好今天市內慶典交通管制的路線,趁亂甩掉了我們……
“也就是說……跟丟了?”
對不起,是我的失職……真的很對不起!
“不……失職的是我。”穆姐扶着額頭,連續多天的疲勞與緊張的狀態讓她的大腦陣陣脹痛,臉色也有些蒼白。
“故意留下破綻把我們的視線引向陳捷,以達到讓我們的人手分流的目的,再加上劇組毫無徵兆地放假,以及利用交通管制甩開監控這些種種……我們恐怕從頭至尾都被騙了……”
“您……您的意思是說?”阿琪突然意識到了穆姐想說什麼。
“從來就沒有什麼‘調包’……今天從公寓出門的那個女人,就是真正的袁玲!”穆姐雙拳緊握,咬着牙說道。
“那我們得趕快把人手集中起來,全市追查袁玲的下落!”阿琪焦急地說着,隨即對電話中的男子詢問道。“你們是從哪裡跟丟袁玲的?”
滋……華耀路……滋……靠近延平……滋……路……電話中的聲音時斷時續,電磁雜音愈發嚴重,而在這時,穆姐突然擡起頭盯着手機,眼中劃過一瞬厲色。
“喂喂?你們那邊是不是信號不好?”阿琪剛要發問,卻穆姐擡手切斷了電話。
“不是因爲信號不好。”穆姐看着一臉詫異的阿琪,一字一句地說道。
“那是竊聽器的干擾……隨行監控組他們,被人監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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