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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一聲脆響，那看似結實無比的骨刺竟被他鋒利的指甲攔腰劈斷。
樊劍鋒嚇了一跳，是我化貓後變強了還是這海妖銀樣蠟槍頭，是個膿包？
心中念頭未盡，他手爪忽然一顫，在這一瞬間，他清晰的覺察到，斷裂的骨刺中，一股極爲精純的靈力竄入自己體內。
“菊花系統在吸收靈力！”
“此妖實力跟我在伯仲之間！”
“這不是要殺我，而是在幫我！”
他本就極爲聰敏，眨眼間腦中已經明白了過來。
“那神秘的‘意志’，其實是要我跟這些海妖打架，依靠戰鬥提升實力，只可惜他並不知道我有菊花系統！”
“只是他爲什麼要幫我提升實力？是了，之前方圓臨走時說過，沒有橙級的修爲是不能做任務的，看來他讓我提升實力，說白了就是讓我有資格去挑糞啊，靠！”
在這動念間，又有兩頭海妖攻了過來，樊劍鋒有心證實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測，冒險接了對方一擊，果然那海妖的攻擊只相當於人類赤級六層左右。
既然是這樣，樊劍鋒也放下了心中的擔憂，半年前他能在外宗廣場一個人挑十二個修爲同級的人，此刻他同樣可以應付十五頭同級別的海妖。
“海妖懂的術法不多，跟當初那十二人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殺意是真的，當日外宗那些人沒有殺意！”
樊劍鋒快速做出判斷，儘管心中存了一分警惕，卻依舊滿眼狂熱的迎了上去。
爲了收益最大化，他也懶得再用龍圖騰，仗着身體優勢，形意拳十二形中的虎形大開大合，施展開來。
十五頭海妖中，除了最開始那頭施展了一次奇妙的光柱術法之外，其餘十四頭果然只是仗着身體蠻狠衝擊。
那第一頭被樊劍鋒小龍纏住的海妖，以及被樊劍鋒的貓爪劈斷骨刺的海妖攻勢最爲凌厲，它們彷彿受了莫大恥辱，扭動着身子，只要有機會，就上前猛下殺手。
樊劍鋒數次危險都是被拜這兩頭海妖所賜，幸虧他心中早就存着一分戒備，其次他身爲狸貓，在身體的靈活程度上佔了不少便宜，否則還真有危險。
此刻眼見那第一頭海妖瞅中樊劍鋒施展虎形躍起的一剎那，巨大的血色眼眸中射出狠辣之色，使得它本就猙獰醜陋的尊榮愈發讓人不敢直視。
只見它手中骨刺一縮，滿是獠牙的大嘴狠狠一咬，一口鮮血噴出，灑在骨刺之上，頓時那骨刺之上紅光大作，映紅了夜幕降臨的海灘。
它大吼一聲，骨刺上紅光再次凝聚成一道火紅色的光束，直奔樊劍鋒而去。
“孃的，你丫的終於出手了！”樊劍鋒心中冷笑一聲，你個小丑魚，也敢跟人類玩心眼？你丫真當老子不會術法麼？
心中想着，原本撲向一頭海妖的身子忽然在半空中一擰，貓科動物天生的矯健完美的完成了這一動作。
與此同時，他右前爪爪心中一根晶瑩剔透的靈力箭矢閃電般激射而出，與那紅色光束相撞。
轟！
一聲轟響，靈力箭矢跟紅色光束齊齊爆裂，樊劍鋒身子落下，後足猛蹬地面，右爪指甲飛速生長，一個猛撲，身子撞向那頭海妖，同時右爪指甲泛着寒芒，“噗”的一聲劈中海妖腦門。
一擊得手，樊劍鋒根本不理會那頭海妖是生是死，身在半空，卻做出一個讓所有海妖目瞪口呆的舉動。
只見他擡起滿是鮮血的右爪，張開那並不大，但卻有着猩紅舌頭的嘴巴，“吸溜”一聲將手爪上的鮮血舔了個乾乾淨淨。
“轟！”
那頭海妖腦袋被分成五瓣，轟然倒地，死的不能再死了。
樊劍鋒身子落下，這才轉頭看向一羣發呆的海妖。
“嘶……”
衆海妖倒吸一口涼氣，它們智商雖不高，但卻個個嗜血。樊劍鋒剛纔的動作發生在它們身上那也沒什麼。
可這一幕，卻發生在一隻狸貓身上，一隻它們根本不放在眼中的狸貓身上。
動物界的廝殺，有時候單純的嗜血，也有着懾敵的效果。
好勇鬥狠，是動物界的信條。
樊劍鋒沒料到自己只是爲了吸收那海妖獨特的術法纔有的舉動，卻讓這些海妖生出了異樣的情緒。
不過異樣歸異樣，當它們看到指甲變短，又恢復了小巧可愛的樊劍鋒之後，再度殺了上來。
解決了一頭使絆子的海妖，另一頭不會術法，無足爲懼，樊劍鋒再無所顧忌，開始了單純的肉體碰撞、靈力的碰撞，充其量夾雜着完全符合形態的十二形拳中的虎形。
不過樊劍鋒想到那神秘的‘意志’是在幫自己，也便並沒有再對其他海妖下殺手，哪怕此刻那十多頭海妖幾乎已經精疲力盡了。
可就在這時，一邊那大塊頭海妖如同悶雷的聲音在樊劍鋒腦中響起：“若想活着離開，就殺光它們！”
樊劍鋒心中一凜，他本就不是個嗜殺之人。前世打拳，就算偶爾到地下拳意外跟人打生死拳，到了最後他也不下殺手，這也導致他在拳屆口碑極好。
重生之後，他同樣沒有殺過人，一來並沒有非死不休的仇敵，二來他兩世爲人，對殺人很有牴觸情緒。
剛纔擊殺那頭海妖一來是對方會對他生命造成威脅，二來他有私心，他想借拳霸系統得到那頭海妖的術法。
可此刻要他殺了這十四頭海妖，他卻做不到，哪怕這十四頭海妖並非人類。
他不是爛好人，他也不怕殺人，以打拳爲生的人，還會害怕殺人嗎？
不殺，這是他內心的聲音，任何有生命的存在都是平等的，食物鏈既然名爲鏈，那就沒有頂端之說。
弱肉強食，並不是殺戮的藉口。
他擡爪呼呼數爪，逼退到了力竭邊緣的衆海妖，擡頭看向一眼望不到腦袋的大塊頭，哼道：“我爲什麼……我靠，你就不能低一點嗎，老子看不到你，說話沒底氣！”
“呃……”大塊頭撓撓頭，口中發出一個樊劍鋒終於能辯識的詞彙。
它並沒有坐下，而是彎下腰，用指甲挑起樊劍鋒，輕輕一拋就拋在了它掌心。
“呼”
隨着大塊頭擡手，風聲從耳邊響起，樊劍鋒心頭苦笑，這玩意可比前世的升降機快了許多。
他終於看到了大塊頭的臉，看到的那一剎那，樊劍鋒頓時一愣。
“你是個娃娃魚？”
大塊頭一愣，很顯然沒聽過娃娃魚這個詞彙。
樊劍鋒看着那張像一面山壁大小的酷似娃娃魚的臉，簡直要笑出聲來了。
要不是這大塊頭的聲音委實跟娃娃魚沾不上邊，他還真以爲這大塊頭本體是條大鯢呢。
“我爲什麼要殺它們？它們同樣是生命，它們並沒有殺我的意思！”樊劍鋒冷冷說道。
大塊頭冷笑傳音：“它們對你沒殺意？”
樊劍鋒卻點了點頭，道：“它們對我當然沒殺意，它們對我的殺意，不是出自本心，而是因爲你！”
“這麼說，你想殺我了？”
樊劍鋒冷笑：“要是我有足夠的實力，我一定殺你！”
大塊頭張開扁平的闊口，嗬嗬而笑，隨即傳音道：“弱肉強食，天道如此，強者本就該凌駕萬物之上，殺伐隨意，難道你不認同天道？”
樊劍鋒忽然放聲大笑，只可惜身爲狸貓，笑出來卻極爲難聽。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天道。上次，是在望鵬塔頂上，那口銅鐘中的聲音。
“天道，狗屁天道，憑什麼他要一家獨大？人們敬他信他，他給了人們什麼？既然做不到，就別他媽一口一個天道，老子這輩子修行，就爲了不被人管束，同樣的，老子也不想管束別人！”
樊劍鋒說到激動處，不禁髒話連篇，舌燦菊花。
“那……便是逍遙了？”
天空之上，那漆黑的無盡處，忽然傳來一個玩味的低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