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
隨着陳馨竹叫出這價格，張春雷輕輕皺了一下眉頭，就算是旁邊的兩位老師也被驚了一下。
一百萬可不是一百塊！
在班主任的認知裡，她覺得一首歌能賣個幾十萬已經算是很不錯了。因爲學校這些年也不是沒有學生試過創作出原創歌曲併成功賣出去的例子。但那些歌聽說價格好的也就十來二十萬，價格不好的甚至幾千塊就賣了。
而眼前的陳馨竹竟然敢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叫了個一百萬，而且還只是五年版權的價格。兩人對視一眼，不禁都覺得她是不是腦袋一熱，拍拍頭就隨口喊出了這樣的價格。
不過，陳馨竹能要這個價格自然有她的道理。
因爲關於這首歌如何賺錢的事，她已經有一點眉目了。
前段時間，就在她將上傳這首歌到各大音樂平臺的十來二十天裡，她陸陸續續收到一些版權使用費。雖然這些錢並沒有立即結算，但她看了一下這些平臺中大大小小多如牛毛的賬單，發現加起來竟然有幾萬塊之多。
這纔是一個月不到，歌還沒有算正式火起來的時間她就賺了那麼多錢。
那以後呢？
歌火了呢？
會不會賺得更多？
其實這樣的收入是陳馨竹之前完全沒有料到的。
她發現，在這個世界雖然盜版依然存在，但大衆的正版意識比前世要強一點。加上國家現在正在大力打擊盜版市場，正版的收益越來越高，導致現在許多音樂平臺都陸續開始實行會員制進行收費。
作爲一首有大火潛質並佔據了各大音樂平臺榜首的歌曲，這首“學貓叫”已經開始嶄露頭角，給陳馨竹帶來收益了。
在這些點擊下載都算錢的音樂平臺中，每一個點擊每一個下載陳馨竹都能收到其中很少一部分錢，有時候是一兩毛錢，有時候一分錢不到。但勝在數量夠大。
積少成多。聚沙成塔，只要基數夠大，時間夠久，她要賺到這一百萬一點也不難。
所以，她這首歌要價一百萬其實並不離譜。就算張春雷不買，她也無所謂。反正這首歌是隻會下金蛋的母雞。
不過，陳馨竹之所以肯跟張春雷談，跟以前不想賣歌的理由也差不多，“錢”這個事情並不是她首要考慮的原因。
這首歌賣與不賣，首要考慮的原因還是身上系統的問題。
因爲身上多了個系統的緣故，她也不知道系統會什麼時候抽風，突然一天就會發布這樣那樣的任務。由於這些任務都毫無意外地需要大量的粉絲值。所以她不得不提前考慮以後要完成系統任務時所要求的粉絲值和知名度的問題。
而這首歌如果賣出去了，在作曲作詞人這個位置上，她的名字是不變的。所以隨着這首歌傳唱度越高，她的名氣也就會越大。況且有了人幫忙做推廣，歌火起來的速度會比她現在東一錘子西一榔頭搞一下要快很多。
綜上考慮，其實這一百萬她可要可不要，她看重的是張春雷的運營能力。而且在她看來這個數字一點也不離譜，甚至算得上是揮淚大甩賣。
不過固中原因，她不便與外人解釋。班主任與副校長不理解也在情理之中了。
這種情況其實也很正常。
他們兩人雖然一個是播音系的老師一個是主管校務的校長，但說起來對流行歌曲如何賺錢的事卻不一定比陳馨竹瞭解得更多。在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關於這方面的知識都是道聽途說，人云亦云。其中到底是如何運作的，如何賺錢的，其實他們並不清楚。
而作爲走在潮流尖端，甚至是潮流的引領人的張春雷當然不可能像他們這樣不懂這些。他喊出這個的價格顯然低估了這首歌的價值。
換句話說，其實他並不是非常看好這首歌。
於是，張春雷想了想便道：“其實一百萬也不是不可以，甚至你肯簽約的話我可以立刻給你五百萬也不成問題。至於版權也可以繼續掛在你名下，我們公司只要使用權。只是在我原先的設想中，這首歌能不能火得起來，最後還要看唱歌的這個人。所以這首歌的價值多少，其實在你這個人的身上。不過可惜的是，由於你本人不願意簽約，也不願意參加那些商業活動，這首歌的價值對我來說其實只是聊勝於無。而且說句實話，我們買下這首歌以後肯定會換一個歌手來唱。而換人以後這首歌還能不能達到你唱的這樣的效果這就二說了。所以，我纔給你報了這個價。”
旁邊班主任跟副校長聽了這話，見到張春雷口中又冒出個“五百萬”來，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
他們根本沒想過張春雷竟然如此看重陳馨竹這個人，爲了簽下她竟然捨得另外花幾百萬來買一個使用權。
這時，他們看向陳馨竹的目光已經與開始時大大不同了，只覺得眼前的這個蘿莉就是一個行走的五百萬，與之前只會賣萌的那隻蘿莉不可同日而語。
而說到這個事情，陳馨竹嘴角不禁揚了一揚，不覺高看了張春雷一眼。
其實深想一層，他說的這番話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因爲就算在前世，學貓叫這首歌也是備受爭議。
在各個音樂平臺，甚至各個論壇、貼吧，有些人提起這首歌的時候總會引來一些爭論。
無他，因爲有人覺得這首歌很LOW，很低俗，屬於純粹的口水歌，快餐歌，沒有絲毫內涵。有人甚至因此討厭它，抵制它。
其實這一切的根源都出自人設的問題上。
所謂的人設就是形象包裝，對於活躍在熒幕上的歌手或者明星來說，這是個無比重要的問題，甚至可以說是所有明星的生命線也不爲過。如果人設維持得不好，明星的商業價值甚至會因此大大降低。
所以，前世唱這首歌的歌手之所以歌火人不火的問題就出現在人設上。
因爲他們都已經是成年人，這首歌的核心又是一個“萌”字，如何賣萌賣得好這是一個很關鍵的點。
而他們在人設上唱這首歌顯得有點不倫不類，有種強行賣萌的感覺。而且在這首歌火起來的時候他們本身並沒有太多的知名度。雖然在各大音樂平臺，這首歌的點擊下載量以億萬來計，但實際上說起來如果不看備註的話沒有多少人能記得歌手的名字。
這就是典型的歌火人不火例子。
而當年的那首“老鼠愛小米”不一樣，在首歌由楊剛唱出來以後，效果是歌火人又火，堪稱現象級。
他就是憑着這首歌不但賺得盆滿鉢滿，還因此登上的春晚的舞臺，名氣利益雙豐收。
這就是對的人唱對了歌的極好事例。
而作爲一個職業媒體人資深推手，張春雷當然深諳其道。他敏感地感覺到，如果這首這麼可愛的歌換了一個歌手來唱未必有陳馨竹本人來唱效果那麼好。
因爲適合的人設來唱一首適合的歌所帶來的效果絕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陳馨竹在這首歌上面，無論是聲音還是形象是完完全全契合的，歌詞的內容也非常貼近她的萌系形象，她來唱這首歌會相得益彰，不會出現有人說她強行賣萌的問題。
而現在張春雷缺的並不是僅僅是錢，作爲一個新晉的傳媒大亨，他旗下缺少了那麼一兩個一線明星總讓他少了點說服力。所以近這兩年他的工作重點是如何將手下這幾十個藝人培養成一線明星。
所以他想買下這首歌是用它作爲培養明星的養分，而不是僅僅想着這首歌能給他帶來幾百萬的收益那麼簡單。
所以，這纔是張春雷明知道這首歌極有可能大火，卻報了一個相對低價的原因。
不過，對於這種情況，陳馨竹並不是非常瞭解，她只覺得自己的報價並不離譜。
所以，她便堅持道：“一百萬分成五年，其實一年也就二十萬。這個價格其實你心裡也明白並不高，而且作爲一首流行網絡歌曲，五年的時間已經足以將它的所有潛力發揮出來，你賺的錢會比我多很多。所以這個價格我不能再低了。你考慮一下吧。”
張春雷聞言，眉頭輕蹙，思考了一陣，忽然眉頭一展，又提出了另一個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