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誠收了茶茶爲徒,幫助她掌控聚魂之力。
茶茶焦急地說道:“師傅,快教我,快教我怎麼掌控聚魂之力?”
“不急,不急。你且先與我講講這個世界。哦,就從你哥哥說起吧。”對於這個世界祝誠有些好奇,爲何這麼久了才只見到茶茶這一個活人,是否所有人體內都有着如茶茶這般的力量?
“我哥哥,我哥哥是我們原人首領,他帶領我們跟天作戰。都怪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騙了哥哥,我們戰敗了。”茶茶一開始說到哥哥眼睛裡放着光,滿是崇拜之色,但說到那個女人周身即涌出一股戾氣,十分駭人。
“你哥哥叫什麼?”祝誠溫柔、慈祥地看着茶茶。他也是與天作戰而落得妻死的下場,這天啊爲何總要跟人做對。
“我哥哥叫蚩尤。”
“蚩尤!”祝誠猛然一驚。這是個多麼遙遠名字,祝誠足足五百年沒聽見過了,這裡是久違的故鄉地球嗎?
“是不是有個叫黃帝的?”祝誠忙問。
茶茶眨巴着大眼睛,問道:“黃帝是誰?”
祝誠嘆了口氣,心道這裡不是地球,只是跟地球有些相像罷了。這裡不是地球,這裡不是地球,這裡不是地球。重要的事說三遍。
“不重要,你繼續說吧。”祝誠隨意搪塞了過去,示意茶茶繼續說。
茶茶點頭繼續道:“我們原人是大地上出現的最智慧生物,被任何動物的智慧都要高。”
“那時候天空懸在雲端裡,天柱連接着人間和大地,天空之中有一處名叫崑崙的地方。我八歲那年,有天女從崑崙下來,那時候我們才知道我們原人是神創造的。”
茶茶口中的天柱,即是祝誠收進靈鏡中的那根巨大柱子。
“天女們長的很美,但是沒有師孃美。我們尊稱她們爲嫦娥,而只有我知道,她們也稱呼着彼此的名字。”
“嫦娥們帶來了神授知識,教會我們如何在大地上耕種、如何從山林中獲取食物,如何從植物中抽取纖維製作衣服,他們傳播語言、創造歌聲……
“最重要的是她們敬仰着神,並教我們如何去信奉神。”
“在衆多嫦娥中,有一位天女是專負責人與神靈溝通的。她是嫦娥中最美、最強大的一位,所有嫦娥都仰慕着她,我聽到有人叫她‘琥珀’。”
可是一切又都是她引起的。
說到這裡,茶茶既害怕又憤怒,小拳頭緊緊攥着,身子微微有些顫抖。
“不怕,不怕。”祝誠將手放在茶茶頭上,唸了一遍冰心訣纔算平復了茶茶的情緒。
茶茶這時候看向祝誠的眼神有些不同,她似乎找到了哥哥的感覺,安全、踏實。
茶茶繼續說道:“因爲琥珀,在原人中第一次出現了一種疾病,它無法抑制、無法根治、沒有原因。嫦娥們把這種病叫作‘愛’。”
“嫦娥們說那是一種十分可怕的疾病,必須從人的身體中抽離出來。那個愛上天女的男人受到了懲罰,被整整鞭笞了十日,從那之後這種疾病彷彿就絕跡了。日子恢復了平靜。”
“在嫦娥們的幫助下,原人們在歲月中積累着知識,我們變得越來越聰明,與神的距離也越來越近,那種叫愛的疾病在族中爆發了。原來不是愛絕跡了,而是人們都將他深埋在心底,只等到一個時機便噴薄出來。”
“愛一旦產生就無法抑制,甚至還有一些嫦娥也愛上了人類。終於,神發怒了,他不允許愛的產生,神要毀滅他所創造的人類。”
“我哥哥蚩尤帶領着人們向神發起了進攻,爲了愛我們悍不畏死,在我們將要取得勝利的時候,一個叫作‘婭’的臭女人欺騙了哥哥。”
“她是來人間嫦娥中最柔弱的一個,剛開始的都是連小兔子都能把她嚇哭。她哭着來到部落,她說自己愛上了哥哥,哥哥相信了。那時候從不會有人說謊。”
“婭背叛了哥哥,將我們行軍路線傳遞給了神,我們戰敗了。”茶茶抽泣着說道:“我哥哥,我哥哥蚩尤被神擒住了,高高在上的神用刀、用劍……都不能殺死哥哥,最後用了殘酷的五馬分屍之刑,將哥哥身體撕成了五塊。對此神還不滿意,將哥哥魂魄驅散,還將他的屍首分別運去五個不同的方向。”
“我們憤怒了,衝破了神的束縛,向神發起了最後的進攻。因爲心中的恨,我們變得無比強大,神懼怕了,他們退去了崑崙,斬斷了連接天地的天柱,而後從黑海中調來了海水清洗了整片大地。”
“族人們一個接一個被洪水吞沒,最後輪到了我,等我醒來之後所有人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來。那本該在我一百歲覺醒的力量也終於覺醒了。”
“一百歲?你今年幾歲了?”祝誠看着這個十歲大小的小姑娘,眼神中帶着震驚。
“我一百五十歲了。”茶茶淡然地說道。
祝誠這才知道,茶茶所說的原人跟神越來越接近是什麼意思。壽命很長如神一般,再加上每個原人都會在百歲時覺醒血脈之力,確實有跟神戰鬥的本事,只可惜能力再強也不能保護他們在水中生活下去,人終究是陸地上的生物。
茶茶無疑是幸運的,因爲她的能力在死後才能覺醒,聚魂之力不僅僅能凝練魂魄,還能保護着她永生不滅。她自己本身就是死神,又有誰能收割她的靈魂。
“師傅,你幾歲了?”總是祝誠再問,茶茶覺得不公平。
“我應該有六百歲了吧,如你我這般歲月已是虛妄。”祝誠說的風輕雲淡,茶茶又哪裡知道,祝誠心裡對茶茶是有多羨慕。
原人從誕生開始就有悠久的生命,不用像祝誠一樣刻苦修行,而且還能直接覺醒血脈獲得超能力。
“接下來我便教你修行念力。我非此界中人來自十分遙遠的地球,我的故鄉跟這裡很像,我創過一個門派叫作君子閣,你是我君子閣門中第三弟子。”祝誠心裡補充了一句‘卻是年齡最大的弟子’。
“念力之修行大體分爲初識,感知,不惑,洞玄,知命、天啓、無距、無矩這八個境界……”祝誠也沒搞什麼繁瑣的收徒儀式,於這小河旁傳授茶茶修煉之法,卻也不避嫌任由那些個陰鬼聽去。
若將祝誠這幅授徒畫面畫下來,絕對會嚇死個人:
有那背劍青裳客盤膝坐在河邊大石上,口中滔滔不絕;一龍張着嘴露出森森白牙盤踞在天上;一位可愛女孩蹲坐在青裳客腳邊仔細聽講;萬千青面獠牙、眼放幽光、吐着長舌之鬼張牙舞爪地將祝誠圍在中間,活脫脫一副要吃人模樣。
冥界歷一年始:尊上祝誠於冥界爲冥王阿茶講道,羣鬼圍坐悉聽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