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而有力,激昂澎湃,琴聲清婉,若長江廣流,綿延徐逝,若隱若現中似有老龍秋啼滄海底——此曲乃諸葛武侯的《滄海龍吟》!”這羣江湖草莽青樓裡的小曲倒是聽得多,哪裡聽過別的曲子,只能由段譽客串一回解說員。
話音剛落,只見城下無端端地塵土飛揚,顯現出一條臥伏在地面的長逾半百的龍形氣勁。臥龍張開口,發出一聲響徹戰場的龍吟,嚇得遼、蒙士卒紛紛住步不前,隨後一番遊動,將城下躲避不及的蕭峰等人納入體內,騰飛至城頭上方再緩緩消散。
“???”龍形氣勁內部衆人既然能從遼國衝殺出來,自有幾把手藝,心中再驚慌惶恐還是能施展出千斤墜,在空中穩住下盤落地。
“喬幫主!”郭靖連忙上前拱手道。
蕭峰可沒空和郭靖客套打招呼,驚疑不定地看向在城頭彈曲的林平之,“郭兄弟,這到底是……?”
“這……”郭靖如何答得出來,他知道林平之武功高強、知道林平之醫術天下無雙、知道林平之和移花宮二宮主有一腿、知道林平之在江南地區一山莊隱居,可是不知道林平之的琴功這麼吊炸天啊!
“…………”該救的人已救上城頭,《滄海龍吟》功成身退,該換成別的琴曲了。
“節奏奇縱突兀,氣勢威武雄壯,雷聲隆隆,風聲蕭蕭,猶如風雨欲來前的醞釀之勢——此乃魯國賀雲的《風雷引》!”仍舊是由段譽進行科普。
“喂!你們看城下!”有之前的巨龍作爲先例,擠滿在城頭上的羣雄早就密切關注着城下,第一時間發現以如出一轍的方式生成的騎兵。但與此前的巨龍不同的是,這批騎兵的形體看上去更加凝實,旁邊的塵土重歸地面之後,可清晰看見馬匹、騎兵、長槊的形象。
隨着林平之的持續彈奏,一個又一個騎兵氣勁在襄陽城下生成,漸漸形成一支數量近二百的騎兵氣勁小隊。
這個時候,一度被龍吟震懾住的遼、蒙兩軍統帥終於反映過來,紛紛下令驍勇善戰之將領摧毀這些的‘妖法’,再讓漢人表演下去,這場仗沒法打了,他這個皇帝可以逼着士卒和任何人戰鬥,但沒辦法逼着士卒和神鬼之物戰鬥!
本來就認爲這些‘妖法’外強中乾,是狡猾的中原人騙人的手段的兩軍將領,各自領着數十輕騎長驅直入,甚至不管自身進入襄陽守軍的箭矢攻擊範圍(然而城頭上的襄陽守軍也嚇傻了)。
“哼!”林平之琴曲再變。
“憤慨不屈,慷慨激昂,紛披燦爛,戈矛縱橫——此曲乃以聶政爲父報仇刺殺韓王的故事而譜的《廣陵散》!”段譽朗聲道。
騎兵氣勁小隊驟然啓動,馬蹄踏地毫無實感,亦無半分聲響,但騎兵氣勁小隊卻展現出旋風般的速度衝向來襲的遼、蒙騎兵。一方爲林平之所發出的招式,一方認爲眼前的只是虛無的幻影,均沒有閃躲的意思,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人仰馬翻!
雙方都是一樣的結果,唯一的區別是遼、蒙騎兵付出的是人命的代價,而林平之的騎兵氣勁小隊卻只是無聲無息的潰散。
但還沒有結束,原本騎兵氣勁小隊數量上便遠多於遼、蒙騎兵,以將近一換一的比例消耗掉部分後,餘下的騎兵氣勁仍然向遼、蒙大軍衝去,仿若有靈性般地提槊收割已被嚇破膽的士卒的生命。
當然,不論是虛是實,不論戰果如何,那終究只是百餘騎兵,在遼、蒙的數十萬大軍面前不值一提,很快就被人海戰術殲滅。
“呼……”因全力運功而出現明玉功的異像、外表越來越透明的林平之,卻未能感受到明玉功續航無敵的功效,緩了好一陣子,才重新彈奏起《風雷引》,生成新的騎兵氣勁。
只不過,城牆上所有人都看得見,這一次生成騎兵氣勁的速度遠不如之前。
“停步!”注意到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道士從後靠近林平之,邀月冷着臉喝道。
此刻的林平之無力防備一切襲擊,早早便安排小昭和憐星護衛他……至於爲什麼邀月會是第一個跳出來攔下老道士的,呃,應該不需要解釋了吧?
“老道年歲已高,氣力所限無法久戰,這一身內力就請林少俠代爲使用吧。”張三丰笑了笑,緩緩走至林平之身後,伸掌按在林平之後背,渾厚的內力源源不絕地輸送進去。
林平之沒有言語,但他彈奏的《風雷引》更具氣勢,騎兵氣勁生成的速度立竿見影式地提高。
“師傅,我們也來!”眼見真有成效,武當派衆徒弟徒孫連忙一個接一個、手掌按後背,將內力輸送過去。
“哼,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邪功,但是……衆峨眉弟子聽令!立即隨我將內力傳給林少俠!”
“義兄耶律洪基想取我性命,各位漢人兄弟卻不在乎我蕭峰契丹人的出身,從遼國中搶回來這條命,我如何能坐視不管!”
“我魯有腳才疏學淺,但那丁點內力,如果少俠有用盡管拿去!”
“幸得林少俠妙手仁心,我雙目才得以重見光明,如此美麗的世界,怎麼可以被遼、蒙的鐵蹄踐踏得支離破碎?”
“哈哈哈~原隨雲你這小少爺明明長着一副滿腹壞水的樣子,沒行到也會說人話~我‘惡賭鬼’軒轅三光今天也不好意思找人賭了,內力白送吧!”
“有趣有趣~比起親自上戰場,現在這樣更有意思,這麼有趣的武功,我怎麼沒見過也沒練過?”
“老頑童,你現在不是見到了嗎?你大概是一輩子都學不會彈琴的了,但將內力傳給林少俠,不也等於學會了嗎?”
“哈哈~還是蓉妹子聰明~!全真教的牛鼻子們,你們也一起來~”
…………
在各門各派人士自發性的相助下,漸漸結成一條從城牆上到樓梯、再沿着樓梯到城內、最後沿着襄陽城的主幹道一直往內延伸的長達千餘人的超長人龍。
與此同時,襄陽城外生成出一支過萬人的騎兵氣勁軍團。
量變將引起質變,這一支不懼生死的軍團,將徹底改變戰局。
“噢~終於來了嗎?”燕南天灌了一口烈酒,將葫蘆一把扔開,拔出純陽無極劍,“真沒想到會有和你並肩作戰的一天,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哼!”邀月躍下城牆,迎擊遼國一方派來狙殺‘妖術師’的高手集團。
“……唉,林兄弟你日後有得受的。”燕南天哈哈一笑,躍下城牆,他要迎擊的是蒙古一方的高手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