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水到渠成。
不需要想着如何嘴炮忽悠,宿主認識利茲,知道他自己的立場。
不需要想着如何快速提升戰鬥力,宿主自行修煉的勤奮程度已超預期。
不需要想着如何引導劇情,宿主從一開始就打算踩着伏地魔的腦袋上位。
不需要想着如何開啓感情線,宿主從第一學年就有一個被孤立的校花朝夕相對。
不需要想着如何準備最後決戰,原本第一學年給宿主裝逼用的魔法石一直留到最後。
更重要的是,布萊斯汀的工作量小,並不意味着宿主走的是千篇一律的“給救世主保駕護航”劇情線,更不意味着宿主的表現如同“保姆”般毫無亮點。
最典型的例子是,最終戰放走伏地魔之前施捨魔法石那一幕,事前根本沒有任何端倪,意外和驚喜由此而生,即便布萊斯汀當時人不在《主世界》,她也猜得到觀衆們肯定給予了熱烈的反應……嗯,只是“反應”,道德值低的人會是“掌聲”和“歡呼”,道德值高的人則是“斥責”和“噓聲”。
不管怎麼說,布萊斯汀這一趟清閒的工作都算是完滿成功——
“說起來,這是【對比實驗】……”在自己的房間裡最後一次整理相關檔案的布萊斯汀,一眼瞄到項目計劃書封面的幾個大字,喚醒了無意中遺忘的東西。
沒有辦法,善人宿主的故事和惡人宿主的故事既不是同時進行,又不是相同的世界設定,很難進行相互印證,久而久之就將這個項目的主題拋之腦後了。
當然,這只是布萊斯汀的狀況,對比實驗的發起者-萊爾可未必如此。
“現在想起來,總感覺有點微妙。”布萊斯汀將原本整理好的兩位宿主的檔案,重新拿出來,並排放在辦公桌上面。
先打開的是善人宿主的檔案,【在平行世界的前半生當縮頭烏龜保護家人,任由江湖人士圍繞着《辟邪劍譜》起紛爭;從平行世界的後半生開始行俠仗義,最終被誘導着選了陣營,阻止了一場侵略戰爭,成爲舉世稱頌的武林神話。】
後打開的是惡人宿主的檔案,【從一開始就以旁若無人的方式生活,在維持着自己正義陣營的表面功夫下,縱容邪惡勢力的滋生;碾壓性地取得正邪大戰的勝利,爲避免鳥盡弓藏,將禍根扔到遠方,自己成爲雄踞歐洲的白魔王。】
“該說是善人宿主不夠善良?”布萊斯汀看看這邊的檔案,再看看那邊的檔案,“還是說惡人宿主不夠邪惡?”
兩個人都是守住自己想保護的東西,對別的地方發生的災難漠不關心;
兩個人都得到來自平民的頌揚和尊敬,以及來自敵人的畏懼和怨恨;
兩個人的行爲中都包含着瑕疵,或許是見死不救,或許是幫偏架,或許是心狠手辣。
明明這兩個宿主的人設天差地別,一個不求回報地做好事,一個只追求個人利益,然而出來的結果卻沒有相差那麼遠。
“……好像不太對。”布萊斯汀搖搖腦袋。
她知道有比善人宿主善良得多的人,例如第二任宿主-託尼歐,還有比託尼歐更善良的人,例如聖母白蓮花;她知道有比這個惡人宿主邪惡得多的人,例如伏地魔,還有比伏地魔更邪惡的人,例如煉獄七姐妹。
但是。
這個對比實驗,應該不是要顯示‘好人有多好’、‘壞人有多壞’這麼無聊的東西,顯然也不是要得到‘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這個結果,拿來詮釋‘善惡只差一線’這個大道理也不太合適。
……不太能理解。
“算了,父親大人和費頓都說萊爾叔叔三觀有問題,說不準是常人無法理解的東西……”苦思無果,布萊斯汀決定放棄思考。
反正跟她這個永遠都學不會‘善良’的惡魔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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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稍微有點成長嘛,那個哭哭啼啼地跟在我們身後打雜兵的小鬼。”坐在城堡王座上的利茲,剛補看完錄播。
女僕長偷偷瞄了眼利茲面上的笑容,知曉他此時的心情狀況良好,出言提醒道:“主人,他在我們離開之後,過上了遠比常人漫長得多的人生,早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巫師學徒了。”
利茲視線放在旁邊的吸血鬼蘿莉身上,“活得長,不代表有成長。”
“你說誰沒有成長啊!”吸血鬼蘿莉指着利茲生氣道。
利茲收回視線,伸出右手手掌,其上緩緩出現一個看上去有點像是空心玻璃球飾品的圓球,圓球裡面是一座精緻的島嶼模型。
“我只是抗議一句,沒必要拿一個世界砸我吧——!”吸血鬼蘿莉大叫一聲,立刻施展抱頭蹲防。
“我沒有這麼無聊……還有,以後看清楚這是哪個世界再大呼小叫。”利茲手中圓球閃了閃,隨後便緩緩消失,如同不曾出現過一般。
“不是砸我的?”吸血鬼蘿莉擡起頭來,發現圓球已消失,又忍不住叫道,“喂,既然你要我看清楚,就給我看看的時間啊!”
“…………”利茲早習慣家裡的女人們翻臉比翻書還快,不再理會她,放置一會兒自然就安靜了。
對此小劇場見怪不怪的女僕長疑惑道:“主人,爲什麼不直接將他收爲村民……?”
“雖說正如萊爾所說,【只要有格調,不管是善人還是惡人,都不會讓人太討厭】,我看他還算順眼,”利茲解釋道,“不過,沒有必要爲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破壞現有遊戲規則,下一次遊戲系統全面升級時,給村民們追加一個‘故人相聚’能力,讓索拉爾和傑克巴爾多能到達他的世界就好。”
“明白,我之後會轉述給其他人的。”女僕長點頭道。
“……啊。”利茲應了一聲,大約是看錄播看累了,沒過一會兒就緩緩閉上眼睛。
然後。
在由利茲所創造的另一個世界中,按照費頓的性格模板而建立的角色‘利茲-易璐遜’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