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因爲我個人的事情讓大家都不痛快……我只是需要點時間。”率先打破沉默的是正人,悲傷與絕望並沒有壓垮他。
“沒關係的!”一直想安慰正人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的深月下意識地回答,隨後才發覺自己的語氣不太合適,連忙壓低聲音道,“正人君……關於叔叔阿姨他們和紫菀同學的事,我深表遺憾……”
“看着這座城市如今的景象,心理準備我早做好了……而且你說得對,不能讓他們以怪物般的姿態繼續在世上活動。”想到紫菀在無處可逃的會議室裡、被化作怪物的父母撲倒撕咬、只剩下一副連身份都無法辨別的殘骸的畫面,正人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深月張張嘴,說不出話來。
昨晚她的確是給出了這個答案,但口嗨跟實踐是兩碼事,如果她的父母真的以喪屍的姿態出現在眼前,她真的沒自信能親手開槍崩掉他們的腦袋。
“比起這個,”正人不願意再談論父母的話題,視線從飯桌邊上的優、深月、隆司身上逐一掃過,“我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之後去哪由你們來指定吧。”
主線任務要求尋找疫病的真相,他也對造成末世的元兇懷有仇恨,動力是有的,但半分線索都不給,他只能暫時無視此任務。
“多謝你,正人君。”深月沒有預料到正人會在這種情形下還記得他們,心中大爲感動,“不過……我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正人君有什麼建議嗎?”
這個問題正人還真想過,只是他想的是找到父母和女朋友後的未來,而不是與剛認識沒幾天的深月姐弟的未來,“這要看你們的目標了。”
“目標?”深月並不笨,只是思考如何活在當下就已費盡全力,沒有餘力想得太遠。
話題正式鋪開,正人暫時將喪親的傷痛擱在一邊,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出:“若是隻爲了生存,自然是遠離人口密集的城市,以種植、養殖、捕獵、捕魚爲生,過上原始的生活。”
“郊外的度假村和農莊之類的?”深月眼睛一亮,認識到‘生存’一詞的寶貴的她,不抗拒這種註定原始落後的生活方式。
再說,
正人沉吟道:“其實最理想的是去碼頭找一艘遊艇,幾年前的暑假我家跟旅遊團去過一座沒什麼名氣的無人小島露營,那座島雖然只有供遊客使用的廁所和浴室,連過夜的地方都沒有,但大小挺合適……只不過,別說我不知道那座島的位置,我連遊艇都開不走。”
沒有公寓的鑰匙,還可以敲玻璃,沒有遊艇的鑰匙,就真的束手無策了。
“但換句話說,若是我們以後碰上有遊艇的有錢人……!”好吧,永遠不用擔心喪屍騷擾+會撒網打魚就餓不死這兩點,深深吸引到深月。
正人沒有潑冷水,繼續道:“若是你們想抵達避難所,等待政府的救援,那就往中學、大學、大醫院、大商場、體育館這些寬敞容納得下許多人的地方挨個跑。”
深月低下腦袋,無奈道:“……畢竟我們沒有任何線索啊。”
網上仍舊沒有信息更新、手機和電視繼續沒有信號、收音機每天都有檢查但收不到避難所發佈的通知,他們目前兩眼一抹黑。
“最後,”正人腦中升起父母的音容笑貌,但很快就被面目潰爛的喪屍姿態取代,讓他說話時的語氣有些起伏,“若是你們堅信父母還存活於世,一定要將他們找到,那要做好將整座城市所有可能的避難所地點徒步走一遍的心理準備,而且,還未必有好結果。”
深月心中一緊,但理性很快撲滅某種念頭,“……這太危險了。”
然後有點自欺欺人地補充一句,“而且政府的救援部隊抵達後,我們就能匯合了。”
但是。
“姐姐……”
“……爸爸,媽媽……”
優和隆司扭頭看着深月,沒有開口央求什麼,只是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他們不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只不過終究是小學生。
當然,正人目前展示出來的戰鬥力和友善,是他們任性的底氣…………也是深月屈服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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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後來發生的悲劇,深月直至第二天早上準備出發時才記起一件事——正人被喪屍咬後,第二天真的沒病發。
“這個啊……算了,估計遲早都會被發現的。”正人拉起衣袖,露出昨天被喪屍口下一小塊肉的地方。
“癒合了?!不、不對。”與其說癒合,不如說復原,那種傷口不可能不留下疤痕纔對。
正人將袖子重新拉下來,口中平淡地解釋道:“我是在你逃往大商場之後的第二天突圍時死的,大約一個星期前我被可能是‘神’的某種存在復活並賜予各種能力。”
“這、這種事……”深月爲難道。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你就當我磕了藥、有精神疾病、有奇怪的宗教信仰就是了。”若不是昨天受了傷,正人本來就沒有打算將這種事說出去,“不過,現在街道上的攝像頭不少,如果你能逐一查閱錄像,說不準能剛好看見我被一羣喪屍撲倒吃掉的那一幕。”
“!”有這後面的半句,深月心中的某種信念受到動搖。
“不說那麼多了,確認現在要往你們家走是嗎?哪邊?”精神比昨天強上一些,但仍舊籠罩在喪親之痛的正人,不太想廢話。
一晚太短了,他需要更多的時間。
深月拍拍臉頰,在有喪屍的街道上可容不得她想些無謂的事情,說道:“正人君,我們可以先返回大商場。”
“有近道嗎?”正人回頭問道。
“咦?”深月無法理解明明有一條這兩天剛清過一次的快速通道,爲什麼要選擇走別的路線,但一對上正人與過去不同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伸手示意,“從這邊比較窄的路走會比較快。”
正人默不作聲地走進深月所示的窄路,走至下個路口,立刻看見喪屍的身影。
“【安魂】,系統賜予我的武器的名字的含義,時至今天我才終於真正地理解到。”正人右手搭在刀柄上,迅捷地衝向喪屍,“——然後,我也知道自己今後的人生該如何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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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妖刀-村正’這名字被各種作品用爛了,隨便原創的。”布萊斯汀相當煞風景地說道。
“怎麼辦……我還準備了一把自帶AOE武器技的‘布都御魂’作爲後繼武器,他這句話說出口,我都不好意思給了。”布萊斯汀最終將這把沒來得及登場的武器扔到城鎮的垃圾處理站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