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您放心,我經常在大佬們那裡蹭吃蹭喝,您跟着我就對了,無非多雙筷子的事兒。”
張楚嵐拍着胸膛,身後跟着迫不及待的馮寶寶,以及顯得心事重重的老天師。
“楚嵐.”張之維緩緩開口道:“我早就看出你是個幹大事的孩子,但咱們能不能商量個事兒。”
“啥事兒?師爺咱們誰跟誰,您千萬別客氣。”張楚嵐拿着跨界符說道。
老天師說道:“咱們那個世界吞了也沒什麼意思,不如留着你看怎麼樣?”
張楚嵐腳步一頓,無奈地撓着後腦勺,有些牙疼:
“師爺,您怎麼還在提這茬,那是電影啊.”
“祖師爺都入魔成那個樣了,你當我瞎了不成?”
張之維輕輕嘆了口氣:“就認那萬界通識符上的說法,就說要是有個萬一,你幫忙開個後門。”
“哈哈.”
放在前幾年,哪怕打死他張楚嵐都想不到有一天能聽到老天師找他開後門。
可怎麼一點虛榮心和膨脹感都沒有,這淡淡的哀傷和惆悵是咋回事.
“張楚嵐,宇宙本源好吃不哇?”馮寶寶在其身後探頭探腦,流着口水,說道:“分我點嘗哈味道嘛。”
明明只是在電影拍攝過程中露過幾面,卻被那什麼論壇上的‘吞學家’、‘逆位學者’們逐幀分析,給扒了出來。
甚至還有迦勒底的從者在論壇上透露,當初就是這個人開壇將大天尊從仙境給召喚了下來。
以爲自己已經夠低調的張楚嵐,現在反而被鋼印戳上了‘反派’的標記。
簡直糟透了
“去去去,我壓根沒弄到幾個,還送了點出去還人情。”
張楚嵐推開馮寶寶,然後帶着點討好的笑容,說道:“師爺,你信我,再怎麼說我也不可能害自家人啊,對不對?”
他使用跨界符,率先踏出一步。
“你看看咱們這裡的畫風.”
張楚嵐回頭說了一句,然後走了進去:“怎麼可能是什麼邪魔反派?”
啪嗒!
一滴滾燙的液體打在張楚嵐身上,他緩緩回頭的瞬間,眼前一片赤紅。
無數血液濺的漫天都是,像雨點一般落下,其中還摻雜着崩潰的哀嚎。
“痛痛痛痛痛——!”
宋書航身上憑空裂開一道道口子。每一道口子都有寸餘深,無數液化的‘鮮血’從傷口中噴出。
宋書航眼眶處有淚珠不斷落下,然後倒在了雙眼無神的張楚嵐面前。
“對不起,我真笨,弄得到處都是.”
“.”
張楚嵐眼皮跳動,可緊接着,一聲鬼哭狼嚎的慘叫傳來。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狂刀三浪被綁在桌子上,一個面容陰柔俊美的少年拿着一碟擺盤精美的烤雞,站在一旁,表情有些猶豫。
“我是堅定的萬界吞噬者擁護者!這一定是模擬宇宙的程序出了bug啊啊啊!”狂刀三浪像條毛毛蟲一般扭動身軀:
“我真不知道召喚來的儒家聖人爲毛會搞這些事,不是我故意的啊!”
“親愛的儒三聖浪,這裡沒有外人。”蘇霖從槐詩手裡接過那盤料理,走到雖然渾身發抖,但眼裡有興奮涌動的狂刀三浪面前:
“不會吧,你不會真以爲這幾天沒找你,是我們遺忘了伱吧?”
“你可是這次電影拍攝項目組的首要功臣啊,我們又怎麼會忘記你呢?”
“所以,來享用吧”
猶如實質的惡意肆意擴散,濃郁到凝結成液體的恐懼,混合着黑胡椒醬汁落在“羊羔肉”上面。
冬日降臨,惡寒席捲,狂刀三浪真正地發不出聲音,只能看着飽含着惡意的嫩肉被餐叉端起,由蘇霖親自喂到他的脣邊。
“吃吧,三浪,這就是你的命運。”
蘇霖託着對方下巴,幫忙上下合攏,讓其咀嚼了幾下。
然後,他拿出一個高腳杯,裡面有冒着氣泡的黑色液體,咕咚咕咚給對方灌下。
絕望的哀嚎與嗚咽,黑色粒子霧氣瀰漫,陰鬱到極致的惡意潮流,在這的一切盡數平息之後.
蘇霖滿意地點點頭:“二次加工辛苦了。”
“沒什麼.”槐詩瞄了眼那份‘噴萊士’套餐的外賣紙袋,說道:“有什麼深仇大恨麼?”
如果說衛宮士郎走的廚神之路是給所有人帶來幸福和滿足的光明料理,那槐詩走的廚魔之路,便是從毒物配置到黑暗源質的冶煉,再到近乎鍊金術的黑暗料理。
一份噴射戰士套餐再由廚魔二次加工,接下來的場面可想而知。
在一旁等着收屍的黃山和恆火尊者等人接連反駁。
“小友,此言差矣!”
“千萬不能同情他!”
“不能再讓儒家的名譽被敗壞了!”
槐詩不太明白,但大受震撼。
到底要罪孽深重到什麼地步,才能引起這樣的民憤?
蘇霖將手中的凹底瓷盤還給槐詩,轉身的同時,說道:“楚嵐,呆着幹嘛,帶老天師找個位置隨便坐。”
不知道那邊的張楚嵐和張之維爲什麼像是被陰影籠罩,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叫你不要表演,偏不聽,唉.”
他將天青玉虛劍從施展鑑定秘法的宋書航懷裡抽離,然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同蕭炎繼續剛纔的話題。
“講道理,我這裡有你們每個人去年的教學打卡記錄。”蘇霖拿出一張表,攤在桌子上:
“鍾離長老83次,衛宮長老0次,葉凡長老請宇峰外出當打手負1次,韓立長老65次,蕭炎鬥之氣三段,抱歉,3次。”
“修仙宗門就好比學校,我們天意宗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修行、功法、煉器、煉丹、符篆、戰鬥技巧,所有人各司其職,但爲什麼有些課任老師會每天請病假?”
“這明明是我這個體育老師該乾的事情!”
尤其是蕭炎,就這三次都基本上是替身藥老在幫忙代課,跟着弟子一同被教學。
“你不是校長麼?”孟奇吐槽道。
“你也沒資格說話!”蘇霖毫不客氣地說道:“按照修爲,你就是副校長,那邊的路明非還是校長代理,全都沒來上過課!”
衆人聞言同時沉默了下去。
確實,宗門的成立雖然是一時興起,但對弟子的教導問題上,除了鍾離和韓立,大夥兒都得分點鍋。
“在玄洲大陸,宗門弟子隨意改換門戶是大忌之一。”
巖森想了想,微笑道:“天神宗雖然進來容易,可隨意更換門庭還是不太好,蕭炎道友可以想清楚後再與我聯繫。”
蕭炎點點頭,有些糾結地撐着下巴陷入思考。
本來一直在旁邊吃瓜看戲的楊間和方正聽着聽着,突然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上帝當校長,三清當副校長的學校?”
“這不挺有牌面的麼.”
這也是蕭炎頭疼的地方。
自己倒是無所謂,可蕭瀟的前途不能隨便啊。
若是這幫傢伙全部正經起來,天意宗未來的潛力絕對是諸天頭一檔,絕對不會比天神宗差!
前提是這幫人
有正經這兩個字。
況且,自己這樣將蕭瀟送到天神宗,確實也有些損宗門和其他人的面子。
“我爭取明天鬥帝,然後咱們以後每天上課,你們也每天上課?”蕭炎帶着懷疑的目光看向衆人。
蘇霖張了張嘴,懵圈道:“啊?”
孟奇回過神:“啊?”
衛宮士郎有氣無力,強撐一個笑容:“啊,又多了一份工作麼”
“.”蕭炎就知道不該對這羣傢伙抱有什麼期待:“就拜託你了,巖森老師”
見蕭炎做出決定,巖森雙手舉起茶杯,噙着微笑相敬。
“定然會好生教導。”
“有勞費心。”
蕭炎帶着輕鬆的笑容,舉杯迴應。
蘇霖也舉起酒杯:“宇峰和蔥娘有勞了。”
噗——!
蕭炎捂着胸口,明顯被茶水嗆到不行。
“.”巖森的動作也有些僵硬,他放下茶杯,看向蘇霖的眼神有點茫然。
換做玄洲大陸的其它門派偷偷把弟子放在天神宗,巖森或許還會懷疑是否有人謀劃他天神宗傳承,可放在蘇霖身上.
巖森竟然感覺這人是認真的。
“那樣的話.蘇道友的宗門不是就沒有弟子了麼?”巖森表情頓時古怪起來:“貴宗真捨得這兩名天縱之姿的弟子?”
蘇霖大度地揮手,篤定的說道:
“良禽擇木而棲,古有鳳凰,非梧桐而不棲,如果不能築巢引鳳,那便讓求新求變,讓鳳凰飛向天空,另行他處。”
“如此方能流水不腐,開闢新的天地。”
這一番言論讓其他人聽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蕭炎,他沒想到這傢伙認真起來真有才華。
“要是你每天都這麼有格局就好了。”蕭炎擦了把汗。
唯獨甩鍋摸魚的時候才能提起勁,這傢伙的天賦絕對是點歪了。
“蘇霖宗主.”巖森活了兩千多年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巖森宗主如果要拒絕,那我這邊還有個提案。”蘇霖無比誠懇地來到巖森面前,揮手召來一堆光球漂浮頭頂,笑道:
“誠邀巖森宗主到我宗當代課老師,以天道圖書館的內層權限作爲報酬。”
想摸魚是不假,但是如果可以給那個小鬼找個好老師,付出些收藏的知識作爲報酬,也不是不行。
巖森皺着眉頭,略微沉默了一會兒,轉而笑了起來:
“請恕我拒絕,天神宗自建立以來,還未有過宗主在其他宗門裡擔任屈居長老的情況,即使只是代理教學,門內功法也不能輕易外傳.”
“哦,你來當宗主也行。”蘇霖說道。
巖森:“.”
這個人.
巖森腦海內對其初次見面的印象正在瘋狂刷新,他有些頭疼地捂着額頭,正在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什麼。
‘你來當宗主也行?’
他認真的?!
“可畢竟天意宗不是天神宗”
“現在改名叫天神宗也不是不行。”
蘇霖想了想,朝藥尊者問道:“當時咱們取名字的時候,有考慮天神宗這個名字纔對。”
藥老略微沉默,然後點點頭。
“.”巖森嘴角抽搐,似乎完全沒料想到如今這種情況。
作爲深不可測的強者,這麼大一個宗門,就這樣將宗主之位拱手讓人。
不對勁吧?
怎麼想都有點不對勁吧?
恍惚間,巖森在蘇霖身上看見,自己師傅那個老東西不着調的影子,只是那個老東西對宗門比較看重。
巖森嘆了口氣,他望着頭頂那些光球,忽然笑道:“既然蘇霖道友盛情相邀,那我有一個提議。”
“請講。”蘇霖拿出一壺醉仙釀,向杯中倒酒的同時,說道:“爲了弟子的未來,我這個宗主什麼都會做的。”
“各位道友加入我天神宗作爲客卿長老,向我宗門的弟子傳授不同體系的知識和技巧,而我也加入道友的宗門,如此一來,兩宗情爲一家。”
巖森舉起手指侃侃而談。
對於這種維持兩方宗門顏面,又能互相促進交流,給雙方弟子帶來好處的嘗試,一般而言不可能實現,但對方宗門本就沒多少人,也不像傳統宗門那樣拘泥於形式。
一來,若是就這樣得到對方宗門那囊括萬界道藏的秘籍,巖森覺得會欠下一份重大的人情;二來,既然對方提及取名的時候有過取天神宗的打算,這未必不是一種緣分,修仙之人講究的也是‘緣’之一字。
“壯大天神宗的同時,蘇霖道友可在我那邊作爲副宗主,咱們互相.蘇霖道友?”
巖森好心提醒:“你的酒滿了。”
醉仙釀從酒爵裡涓涓流出,桌子上,地上,到處都是,酒香四溢的同時,濃厚的仙力朝四面八方蔓延。
蘇霖呆滯地看向對方,完全不明白爲什麼還有這種“好人”。
“如果沒問題的話,咱們可以籤一份契約。”
巖森取出一份契約:
“這樣一來,我也不用將蕭瀟姑娘帶到另一界的天神宗,蕭炎道友可隨時與女兒相見。”
“仙凡有別,可同爲修仙者,親人能夠一起同行在道途上,也是一種幸運。”
“蘇霖道友,你意下如何?”
蘇霖感覺所有的視線都朝自己匯聚,他目光躲閃看向一旁,右手端着下巴似乎正在深思考量。
“嗯”
“我只是宗主而已,這件事吧,咱們宗門的每個長老都是獨立的,新時代不被定義的,他們的意見同樣重要。”
蘇霖收起酒壺坐下,正嘗試已讀亂回,卻見蕭炎已經站在巖森面前摁下了手印。
“好,這樣就行了吧。”
蕭炎眼裡冒着精光,轉身徑直衝向蘇霖,抓起對方的手嘗試,箍住對方大拇指。
“大傻炎!你要幹什麼?!”蘇霖呵斥道。
“爲了蕭瀟我什麼都會做的。”
蕭炎拼盡全力,以凡人之身對抗上帝:
“你自己說爲了弟子的未來什麼都願意做,給我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