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頭,你喊什麼喊?”顏多壽嚇了一跳,擡起手想向顏梨花的臉上招呼,卻在對上顏梨花的雙目時,停下了動作。
顏梨花眼尖的注意到正房屋裡似乎有響動,她不確認是顏家的人困住了喬氏不讓她出來,還是喬氏自己自願幫着喬家的人威脅她這個女兒。
像喬氏這種糊塗的娘,還真是什麼事都能做的出來。
“娘,你要是願意住在顏家,我也不攔着你,那我就走了。”
顏梨花伸着脖子又喊了一句,性子本就單蠢的喬氏,果然上當了,自己推門走了出來。
看着自己走出來喬氏,顏梨花的目光一沉。
“死丫頭,別以爲這樣就能嚇唬住誰!沒了你娘,你也得回來顏家。你若是現在乖乖的把那一千兩銀子交出來,你和你娘就自己過好日子去,我也不攔着你們。”
顏老太太一雙混沌的老眼睛,此時倒是精明的很。
“若不然,你娘回了顏家,你一個姑娘家,還能自己自立門戶不成,還不得乖乖的回到顏家隨便老孃拿捏?”
聽了顏老太太的威脅,顏梨花微微一笑,看向喬氏,可是喬氏卻不敢和女兒對視。
“娘,你現在可是願意和我回去?”
聽到女兒的呼喚聲,喬氏反倒是後退了兩步。
“梨花,你還是把銀子給你奶奶吧!咱們……咱們哪能有那麼多銀子啊!萬一被人惦記上了,豈不是……”
喬氏努力的爲自己的懦弱找說辭,卻見女兒正以一臉諷刺笑容對着她,她便再也發不出聲音了。
“一千兩銀子,先不說我有沒有,就算是我真的有,也不會給他們一分的。娘,你若是願意回來便回來,不回來就留在這裡吧!”
見顏梨花還真說走就走,顏多壽哪裡捨得這個財神,趕緊攔下人,繼續虎着臉威脅道:“你娘若是願意留在顏家,你也休想離開,你一個孤女……”
顏多壽的話還沒說完,都沒注意到顏梨花是如何動的,顏梨花已經站到了顏家大門的外面。
“有一件事,我忘記和你們說了。早在半個月前,我便請村長去官府備了案。如今喬氏已經以寡婦的身份自立門戶,以後我們母女和你們顏家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你們若是願意收留我娘,我也樂意至極,但你們若是虐待了我娘,我便可以去官府告你們拐賣婦女。”
顏家人直接就傻眼了。
“什麼?喬氏,這件事可是真的?”顏老太太瞪着眼睛緊盯着喬氏,似要把她的盯出個窟窿來。
喬氏在顏老太太的威嚴下,戰戰兢兢的活了十幾年,每次對上顏老太太這個眼神,總是條件反射般的怕的要命。
“我……這件事我不知道……”
“這種小事我自然不會告訴我娘,因爲我家是我做主。你們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村長家問問。”
顏梨花最後留下一句話,轉身真的走了,連頭都不回一下。
喬氏站在顏家的院子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的臉色煞白。
顏老太太目的沒達到心情自然不好,看喬氏這個樣子,心裡越發的氣惱,擡腳向喬氏抓去,又打又罵,而顏家的其他人卻只是在一旁看着熱鬧,時不時的還火上澆油的附和兩句。
離開顏家的顏梨花已經對喬氏徹底失望死心,回到家後,把家裡的東西都放在箱子裡上了鎖,這才覺得安心不少。
家賊難防,幸好銀子銀票她一直都是隨身帶着,要是放在家裡,估計早就被喬氏送到顏家那邊了。
顏梨花剛藏好身上的銀票,便聽見一陣敲門聲,還以爲是喬氏被攆回來了,打開門一看,竟然是李文書。
“你可有事?”
見顏梨花一臉防備,李文書卻笑一臉溫潤。
“這幾天見你不在,可是去了城裡?”
“管你什麼事?”顏梨花本就心情不好,李文書的老孃還每次見到她都掃把星的叫着,母債子償,顏梨花覺得自己也不用對李文書太客氣。
李文書依舊不氣,反倒是覺得顏梨花就是孩子脾氣,怒氣衝衝的樣子,甚是有趣,語氣更加柔和。
“有個不情之請,還請顏姑娘幫忙。”
“我和你之間沒什麼人情,我幫不了你。”顏梨花都未聽李文書把話說完,便要直接關門。
沒想到李文書一個書生,倒是眼疾手快,直接按住門板,還把一隻腳伸了進來。
要是比力氣,恐怕十個李文書都不是顏梨花的對手,但顏梨花不想傷人,只能停下關門的動作,此時已是一臉的不快。
“沒想到你一個秀才,還是一個無賴,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就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看着李文書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顏梨花只能鬆開手,抱着雙肩,堵在門口,滿臉不耐。
“說吧!”
不管顏梨花的態度多麼的惡略,李文書這個書生就像是看不出來一般,似乎永遠都能保持住臉上的那份優雅。
“我見你時常往城裡跑,我的墨又用完了,不知道下次去的時候,能不能幫我捎帶一份回來,我給你兩個銅板……”
顏梨花擡頭對上李文書的眼睛,冷冷的道:“你覺得我是差兩個銅板的人嗎?”
你那銅板還不是我給你的。
顏梨花心裡暗想,一把把李文書推出了門,狠狠的關上房門。
顏梨花還以爲喬氏怎麼也得幾天之後才能回來,沒想到晚飯前就回來了,臉上五彩斑斕的,顯然受了欺負。
要是放在今天之前,顏梨花可能都會生氣,甚至幫喬氏去顏家出口氣。
可是如今顏梨花清楚的認識到,這一些都是喬氏自己找的,她就算是想幫,也幫不了腦子不清醒的人。
喬氏進屋便頭都不敢擡,還以爲這樣顏梨花就注意不到她的養子。更是看都不敢看顏梨花一眼,便躲在廚房忙碌起來,直到晚飯上桌,都沒敢擡頭。
“梨花,吃飯了。”
顏梨花就當是沒發現喬氏窘迫,也不言語,坐到桌邊悶着頭吃飯,期間一句話甚至是一個眼神都沒給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