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公司的約翰遜，一共提出了三個要求。
交出這次的肇事者，包括簡銳在內的7個人，交由覺醒者協會按照《覺醒者公約》進行處罰，以示公正。
賠償山姆公司、諸神集團以及山口公司，各一筆不菲的能量石，彌補三家公司的人員損失。
公開火焰裝置的全部技術。
李天勤聽了想笑，果然是獅子大開口。
但想讓他答應以上三個要求中任何一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勤公司雖然最窮，資源最少，人最少。
但天勤的人，有的是硬骨頭。
“李天勤，”約翰遜似笑非笑地說道，“我勸你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
李天勤搖了搖放在桌上的手指：“送給你們四個字：癡心妄想。”
“你……”約翰遜冷笑半聲，“李天勤你別忘了，接下來的三次絕境球，分別會出現在什麼地方！
“如果你答應我們的條件，那麼這次的事就讓他成爲過去，我們還是按照以前的規矩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如果不答應，那接下來的三次絕境，我們真的不敢保證什麼。”
李天勤面色一沉，眼裡閃爍着一絲慍怒。
約翰遜這話，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接下來的三次絕境球，分別會出現在在場三家公司的勢力範圍，是他們的主場。
如果他們三家聯手，進絕境之後就對天勤的人追殺、迫害，的確防不勝防。
就算人能跑掉，可資源呢？
找到的東西，最終還是要通過入口運送出來。
李天勤看了一眼特拉法。
這位黑哥們兒似乎睡着了一般，對約翰遜的威脅視而不見。
果然是一丘之貉，看來覺醒者協會，這次也是動了凡心，覬覦着天勤的火焰裝置。
但李天勤知道，哪怕接下來的三次絕境不去，也絕對不能有半點讓步。
一旦讓了，這些人不但不會就此罷手，反而會得寸進尺，直到把天勤啃得體無完膚爲止。
“你們說完了嗎？說完就可以散會了，我還要回家吃晚飯。”
“李天勤，你……”
“好了！”
特拉法感覺到了李天勤的堅定態度，怕事情鬧得太僵，從而失去了繼續談判的可能，便當先站了起來。
“今天時間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特拉法道，“李先生，希望今天晚上你能好好考慮一下，明天給大家一個答覆。”
“那你們明天不用來了。”李天勤道，“我的答覆不會改變。”
“哼，希望明天你還能這麼嘴硬！”
約翰遜等人一甩衣袖，憤然離去。
一場所謂的談判，就此不歡而散。
特拉法留了下來，意味深長地看着李天勤。
協會高層這次的意思，對天勤來說的確有失公允。
但在絕境裡，他可是親眼看到了天勤的隊員，從一頭7星級的絕境獸身上踩過去。
雖然無法因此斷定天勤的隊員能夠控制絕境獸，但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也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視了。
不是重視，而是害怕。
整個地球纔多少7星級？
就他知道的，也不過一手之數，都在覺醒者協會。
但7星級的絕境獸呢？
在廣袤無邊的絕境裡，比比皆是。
所以讓天勤公開火焰裝置技術，不是協會貪婪，而是爲了謀求一種平衡。
公司與公司之間的平衡，人類與絕境的平衡。
這是協會一直都在做的事，是協會行爲綱領的最高準則。
“李先生，你這是何必？”特拉法道，“分享技術是一種慷慨的行爲，如果覺醒者協會有這種技術，也會無私地分享給你們。”
“是慷慨？還是慷他人之慨？”
特拉法臉上微微一熱，不過因爲臉黑，所以看不出臉紅。
“李先生，如果你執意如此，恐怕其他幾家公司不會善罷甘休，”特拉法道，“到時候鬧出矛盾，你們天勤能不能承受得起？”
特拉法說完，也離開了會議室。
李天勤一個坐在會議室裡，默默看着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一種無奈的情緒，漸漸將他籠罩。
18年前，第一個絕境球出現，第一個覺醒者出現。
然後天勤集團成立，並以他之名命名。
這是何等榮耀！
讓當時的他熱血澎湃、野心勃勃，感覺肩負着歷史的重任。
但不想事與願違，天勤區域內的絕境，資源貧瘠到了一種難以想象的地步，只能眼睜睜看着其他幾家公司飛速發展，而天勤舉步維艱。
每次只能派10個人，冒着巨大的危險，去別人家的絕境獲取有限的優良資源。
這就像叫花子。
但天勤人，有着不屈不撓的精神，就算是叫花子，大家也一起堅持了下來。
而付出的代價，是同伴的犧牲，是一張又一張熟悉的、不屈的笑臉，被掛在了天勤集團的英烈堂。
操持天勤集團這18年，這種痛苦和無奈，沒有一天不伴隨着他。
想要擺脫這種無奈，唯有讓自身更加強大。
強大到覺醒者協會，和其他四家公司加起來，也無法奈何！
但是路在哪裡？
就在李天勤愁眉不展時，李雄急匆匆跑了進來。
“李總，找到了！”
“什麼找到了？”
“簡銳，簡銳剛纔打電話回來了！”李雄迫不及待地說道，“就在南海！他還帶回來了礦石，十幾噸礦石！都是高品質的！”
“多少？”
就算是經歷了無數風雨的李天勤，此時也忍不住站了起來。
十幾噸高品質礦石？
這是老天爺給他開的玩笑嗎？
天勤這麼多年，一共弄到了多少高品質礦石？
有沒有1噸？
“快，馬上把他接回來！”
……
簡銳從海水裡鑽出來的時候，正是漫天星光，夜色迷人。
海浪輕輕拍打在沙灘上，發出嘩啦啦的輕響，就像一曲迷人的小夜曲。
但他沒有心情去欣賞美景。
在海底呆了十天十夜，他現在看到海水就想吐。
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最好。
讓思想哥從海里摸了一大堆扇貝、生蠔，徒步走到最近的城鎮，找到一個還在營業的燒烤攤。
用一堆海鮮作爲代價，借用了老闆的手機，打通了周欣瑤的電話。
“隊長？”聽到簡銳的聲音，周欣瑤顯得無比欣喜，“你在哪裡？我們一直在找你！”
“公司什麼情況？”
“不是很好，”周欣瑤道，“不過你可以放心回來，應該很安全。”
聽她這麼說，簡銳纔算放心一點。
他之前有點擔心公司爲了自保，把他這個小兵給拋棄了，任由別人宰割。
那樣他就真要去絕境裡流浪了。
雖然也能活得很滋潤，但上輩子的境遇，讓他不是很喜歡這種無根浮萍般的生活。
人，還是要生活在人堆裡，才能找到做人的感覺。
不過現在看來，公司還沒有讓他失望。
在原地等了兩個多小時，吳軍和周欣瑤就出現在他面前。
接到他回來的消息，李天勤立即聯繫專機，派了兩個簡銳熟悉的人，跨越兩千多公里路程來接他。
看到簡銳好好地坐在那裡吃燒烤，吳軍和周欣瑤都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周欣瑤心情更是複雜至極。
這個隊長人雖然好，但就是不讓人省心，每次都這樣，害得她都哭好幾次了。
“歡迎回家。”吳軍道，“走吧，飛機還在等着。”
飛機還在等？
燒烤攤老闆差點笑出聲來。
現在的公交車都不等人了，還飛機在等。
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這麼裝嗎？
……
回到京大天還沒亮。
李天勤暫時封鎖了消息，所以簡銳根本沒有機會去宿舍，直接被送去了裝備部的負5層。
在這個徐嵩的專用樓層，簡銳見到了李天勤和徐嵩。
“歡迎回家，”李天勤拍了拍簡銳的肩膀，“但要委屈你一段時間，你現在不能去外面。”
“不能回家嗎？”
“最好不要回去，”李天勤道，“放心，你父母那邊，我已經派人關照了。”
簡銳點點頭，這個他可以理解。
誰也不敢保證，天勤內部還有沒有小山智那樣的人。
要是他回來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估計其他幾家公司都會動來搶人的心思。
雖然他不怕，但能少點麻煩總是好的。
“那這次的事情怎麼處理？”簡銳問，“別的公司沒來鬧？”
“怎麼可能？”
徐嵩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簡單對簡銳說了一遍。
一聽連以公正自詡的覺醒者協會，這次也偏向了其他幾家公司，簡銳就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人性的貪婪。
還有無恥。
但別人貪婪和無恥，也是有本錢的。
誰讓天勤太弱了呢？
窮就要被欺負，落後就要捱打，這個道理放在哪裡都適用。
“不過李總，”簡銳想了想道，“你別怕，我2星級了。”
李天勤：……我纔沒怕，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怕了？
再說2星級，又有什麼用？
“你們可別小看我這個2星級，我可是純感知系的，”簡銳道，“我覺得已經可以把噴火裝置再改進一下了。”
李天勤和徐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驚喜。
噴火裝置還能改進？
“不僅僅是噴火裝置，”簡銳道，“上次那種氣流噴射裝置，也已經有了思路。”
“能改進到什麼程度？”
“噴火裝置的轉換率，可以從現在的20%，提高到40%左右。至於氣流噴射裝置，要試過之後才知道。”
“夠了！”
李天擎和徐嵩大喜過望。
噴火裝置提升一倍的轉換率，威力可不止增加一倍那麼簡單！
再加上這次有大量的礦石，做一些堪比山姆公司的高級盔甲、武器，他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只要覺醒者協會不直接插手，其他幾家公司不足爲慮！
之前還在想，天勤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強大。
現在，李天勤已經隱隱看到了希望。
這一天，應該不會太遠了。
“好，還有一個月零五天，”李天勤道，“你就在這裡改進裝備，有什麼需要你儘管跟徐部長提！”
“我想先睡個覺。”
李天勤和徐嵩聽了一愣，隨即笑了起來。
“睡吧，睡到自然醒，材料也應該運回來了。”
看着倒下就睡的簡銳，李天勤和徐嵩離開了裝備部。
走在夜色蒼茫的校園裡，李天勤感覺今晚的涼風，特別舒適和愜意。
“明天，就可以讓那些討厭的傢伙滾蛋了，”李天勤笑道，“小徐，我們已經多少年，沒有這樣有底氣過了？”
“李總，”徐嵩道，“你真的這麼相信簡銳，萬一……”
“記住，沒有什麼萬一，”李天勤道，“天勤從來都只有一條，前面就算是懸崖深淵，我們也必須走下去。”
徐嵩沉默地點點頭。
這一次天勤的未來，就壓在簡銳這個新生身上了。
成則生，敗則亡。
經歷了十多年風雨的天勤集團，這次能不能絕地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