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澄突然晃了神，殷紅的脣角上揚起一抹邪肆的弧度，那個中二少年真的成長了。
“橙子。”他的嗓音裡依舊帶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偏偏眼神裡卻沒有了那樣的天真。
他學會了隱藏。
他就是原主曾經的哥們，周毅。
“現在混得如何？”舒澄單手插在褲袋裡，漆黑的眸子看着周毅，嘴角氤氳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周毅的眸子微閃，獨孤一擲，破釜沉舟，活在絕境裡的很多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但是能混出頭的能有幾個呢？
這一年，他混跡了多少地方，被辱罵被侮辱被嘲諷，即使到現在他也混得不過如此。
同樣是一年的時間，他除了見識到了學校不一樣的人從而變得世儈，還有什麼？
或許他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帶着一羣人去打架，躺在醫院努力的從臉上擠出一抹笑對舒澄說出，“橙子，你看，我髮型變了，頭髮也按你要求染回來了……”的人了。
周毅的眸子有些恍惚，有時候真的挺羨慕舒澄的，能夠在失去父母之後活得那麼光彩，活得那麼耀眼。
舒澄，還會認他這個朋友嗎？
舒澄看出了周毅眸子的意味，殷紅的脣角上揚，薄脣輕啓：“腦袋空不要緊，關鍵是不要進水。”
周毅看着少年澄澈的眸子心底一震，面上卻依舊是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一句和當初一樣的話，當時讓他明白了許多，現在少年說同樣的話是看出他的想法了嗎？
少年如深潭的眸子裡泛起點點漣漪，手插在褲袋裡，脣角的弧度上揚痞氣一如既往：“哥們。”
“哥們。”周毅霎時間笑開。
說實話，周毅這一年混得只能算還好，他當初中二努力想變得很強，就像網絡小說的主角受到了刺激拼着頑強的毅力挺過去走上人生巔峰，後來他知道了那些都是不一定存在的。
周毅這一年也有了很多名義上的“哥們”，但是從來沒有那個人吐出“哥們”這兩個字的時候能夠讓他如此安心。
現在的周毅知道了哥們不是有架一起打，而是當你不能再和我們一起的時候，依然支持你的一切，甚至因此受傷。
義氣不是一腔熱血，而是默默陪同你一起成長。
他慶幸他能遇上這麼一個哥們。
少年從糖盒裡遞出一顆糖給周毅，然後自己拿了一顆，看着周毅的衣服，目光裡充滿了嫌棄，咋舌道：“還是一如既往的分分鐘刷新我的審美下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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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毅對於被嫌棄什麼的倒是看得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嫌棄，他看着少年遞過來的糖，在他的社交禮儀裡，一般遞的東西不是煙嗎？
爲什麼少年的是糖？
“一會兒喝酒去？”舒澄挑眉，關注着周毅的神色。
周毅帶着和少年如出一轍的痞笑，“不了，我就是路過想看看你小子，混得越來越好了，你那麼弱雞，以前哥們還總是想着養活你呢！”
少年微微眯起眸子，“我那麼弱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