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座完整的雕像看似普普通通,但是當你沉下心來去感受雕像的存在時,雕像好似活了過來,青雲刀聖的意志雕像上青光一片,一口青色大刀從天而降,無處可逃;風雲劍聖的劍一出,天地變色,風起雲涌;銀槍聖祖的銀槍刺破了蒼穹,劃出一道銀色流星;雙劍聖祖左右手各自持着一把劍,雙劍交叉,生機斷絕;霸拳聖的拳頭充塞視野,涵括天地;逐風劍聖的攻勢無影無形,代表極致的快;魔眼聖祖的瞳孔是豎直的,瞳孔收縮,莫名的力量洞穿虛無。
而排序第二的木雲聖祖讓柳辰感受到什麼是大勢,平淡的一招,山嶽斷,江河分,眼前的一切,莫不是過眼雲煙。
至於星煌劍帝,柳辰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不見其人,只能看到黑暗的空中佈滿繁星,時時刻刻都有着一顆顆流星墜落,衝擊大地,在這座雕像上,柳辰體會到一絲天道意志,不容反抗,他一人,抵得上其他十位聖人。
“這就是聖人的氣息嗎?星煌劍帝的氣息好恐怖……恩,排序第二的破碎雕像前留有字。”第二座雕像被人使用過,叫做虛空法聖。
“十二諸聖,不取劍帝,虛空即可,以虛空之門,凌駕衆帝皇,衝擊天道之位。——葉萱萱留。”
“葉萱萱是誰?”柳辰神色詫異。
十二聖像,這人只選中了虛空法聖,‘不取劍帝’意爲不接受星煌劍帝的意志雕像考驗,而不是不敢,可見,此人當時有能力接受星皇的意志雕像考驗,但是她放棄了,以‘虛空之門,凌駕衆帝皇,衝擊天道之位’也很容易猜測,這女人已經有了自己的道,這門大道即爲虛空之門,以此道凌駕在封帝王者之上,衝擊虛無縹緲的天道。
兩行小字上蘊含了此人的雄心壯志。
“這是一個追求巔峰的強大女人。”
柳辰目光凝重,呼出一口氣,可以想象,此人當年應該還沒有達到聖境,有沒有踏入神道境也不確定,但她絲毫不懷疑自己會泯然於衆,甚至放下豪言,要用自己的道,超越一切帝皇。
“嗯……”天魔聖沉吟了片刻,“聽上去應該是個女人。”
“這還用你說?”柳辰額頭滿是黑線,嘴角抽搐道。
“此人明顯是跟你一樣的後輩,依這破碎的石雕來看,應當是獲得了這虛空法聖的傳承。”天魔聖緩緩道。
“沒聽說過這人的名字,回去問問師兄好了。”柳辰皺了皺眉道,按道理來說,此人能夠獲得這虛空法聖的傳承,必然是驚才絕豔之輩,不應該在大陸上名聲不顯纔對。
實力高了,眼界也開了,現在柳辰已經隱隱知道,玄域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聖人也不是隻有表面上的寥寥無幾,應當還有着許許多多潛隱數百年的老怪物,老妖魔,他們,纔是這個世界的真正主宰。
九座完整雕像中,有四座是劍聖雕像,就先從雙劍聖祖意志雕像開始吧!”
收回視線,柳辰來到雙劍聖祖意志雕像前。
雙劍聖祖是一個神色冷酷的中年人,頭束金冠,外面套着一件貼身的戰袍,手腕上帶着護腕,腰部兩側各自佩戴着一柄劍,這兩柄劍並不是一樣的,左邊劍柄的略寬,右邊劍身的略長,若有若無的殺伐之氣,縈繞其上。
“不知道雙劍聖祖的劍道意志會是如何景象!”
眼神陡然冷峻下來,柳辰靈魂海洋上的魂之靈震動,無堅不摧的破滅劍諦兇猛幅散到雙劍聖祖的意志雕像上。
“殺!”
“殺!”
殺字如雷貫耳,一道光影從雙劍聖祖意志雕像中走出。
這光影一出現,柳辰就知道是雙劍王的意志影像,恐怖的威壓充塞天地,虛空都承受不住他的駕凌,轟然崩潰。
下一刻,柳辰的瞳孔縮成一點,卻見雙劍聖祖的意志影像拔出腰間的兩把劍,雙劍交叉,以匪夷所思的速度斬了過來,空間裂開兩條大裂縫,柳辰連動一根手指頭都做不到。
噗嗤!
閃念之間,柳辰的身體碎成千百塊,鮮血在半空中互相碰撞,四散濺射,如同一朵巨大的血之花。
“哈哈,我的劍道意志乃是死亡劍諦,貫通古今,死吧!”
雙劍聖祖的意志影像瘋狂大笑起來,長髮飛舞。
“糟糕!”
柳辰神色一驚,沒想到他自己的破滅劍諦在雙劍聖祖面前竟如此脆弱。
“吾之意志,不朽不滅,吾之靈魂,永恆於世……”就在此時,一道雄渾而又熟悉的聲音陡然在柳辰心中響起,一道潛藏於他體內的劍之真諦轟然擴散。
“這是……劍之永恆真諦?戰天聖祖?”柳辰心下駭然,沒想到當初和戰天聖祖的分身交手的時候,對方竟然在自己體內留下了一道永恆劍諦。
“你的劍道意志超越我千百倍又如何,這不過是你的一道殘留意志,無法影響現實,一切都是幻象,一切都是虛妄,重組。”
碎肉上的眼角崩出血花,碎肉上的嘴脣發出大吼,柳辰的雙眼中射出恐怖的精光,那轟然消散的破滅劍諦再次凝聚,劍道意志轟然擴散。
剎那間!
千百塊碎肉重新組合,形成完整的身體。
“劍之永恆真諦,好熟悉的感覺,戰天聖祖?應該也是追求劍道至高境界的劍聖吧,只可惜,劍聖稱號已被古人佔去,如今的劍聖,在上古時代,不及上古劍聖的十分之一。”
雙劍聖祖意志影像喃喃自語,旋即目光落在柳辰身上,“你的意志很年輕,應該是個小傢伙,小傢伙,你的目標又是什麼。”
柳辰不知道對方聽不聽得到,斬釘截鐵道:“我的目標很簡單,那就是一步步變強,走上劍道的最高峰。”
“哈哈,我聽不到你的聲音,但是我能感受到你的意志,小傢伙,向劍聖的稱號發起衝擊吧!等你有朝一日成爲劍聖,普天之下,應該沒有人是你的對手,自古至今,還沒有人能在劍道成就上,超越上古劍聖。”
嗡!
雙劍聖祖意志影像說完這句話,化作無數的光點消散,其背後的意志雕像裂縫蔓延,轟然崩塌。
直視那片碎石,柳辰心道:“死亡劍道意志,了不起的劍道意志,如果對方還活着,意志能夠影響現實,我早已死了千百次,人已死,意志沒有了依託,終究只能存在虛無中,不過,若是被幻象欺騙,那就是真的死了,生與死也就一線之隔。”
閉上雙目,柳辰感受着剛纔的一瞬間。
雙劍聖祖以雙劍成名,一劍爲殺,殺盡眼前之人,一劍爲戮,屠戮天下,雙劍結合,染血成王。
良久,柳辰方纔睜開眼睛。
“這不是我的劍道,但可以借鑑。”
移動腳步,柳辰來到風雲劍聖意志雕像前。
風雲劍聖意志雕像的表情很平靜,帶着一絲寂寥,古樸的鐵劍隨意插在地上,斜斜的,與他的手掌保持三尺距離。
平復一下心神,柳辰催動劍之真諦輻射到風雲劍聖意志雕像上。
風雲劍聖意志影像一步一步走了出來,他並沒有向柳辰發動攻擊,而是擡頭望天,開口道:“不錯的意志!”
柳辰目光堅定,不爲所動。
“你身上的劍道意志,破滅中帶有一絲永恆的味道,後輩之中,能將永恆劍諦修煉到此等地步,只有戰天聖祖有這個潛質,不過,你不是他,你的意志更加銳利,他的意志,卻是霸道無比,你,應該是他的傳人,我能感受到。”
風雲劍聖一番話讓柳辰領悟到,此人成名在戰天聖祖之前,他死的時候,戰天聖祖還沒有達到傳說中的地步。
“吾之意志,爲破滅劍道意志,一劍出,萬物皆滅,速速動手吧!”
鏘!
拔出身旁的寶劍光影,風雲劍聖意志影像靜靜地站在那裡。
經歷過死亡劍道意志,柳辰的心早已古井無波。
“破滅!”
長劍隨意一揮,天地不復存在,一切化爲混沌。
柳辰此前暗暗估計了一下風雲劍聖的劍道意志,但風雲劍聖一劍揮出,他立刻明白,風雲劍聖的劍道成就,還要超過雙劍聖祖一籌,戰天聖祖的成就有沒有他高,都不一定。
五官,身體,以及靈魂——
盡數湮滅!
柳辰瞬間便感覺不到自己,渾渾噩噩,五感全失,隨波逐流,如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黑暗之中,一點光華亮起,萬物皆滅,剩下的,只是永恆不朽的意志精華。
“破滅!”
“永恆!”
“給我重生!”
冥冥之中,柳辰的五感漸漸恢復,只是沒有身體,他大吼一聲,自動凝聚了一具意志影像,與風雲劍聖的破滅劍道意志抗衡。
“不錯,你已掌握了破滅的精髓,破滅之後便是永恆,你竟然將永恆的味道寄託於破滅之中,做的很好,記住,你要堅信自己的道路。”風雲劍聖意志影像頷首微笑。
茫茫黑暗之中。
柳辰此刻並沒有身體,認真來說,是在意志的世界中沒有身體,而真實世界中,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望着對面的風雲劍聖意志雕像,風雲劍聖意志雕像上有着一絲絲裂縫蔓延,很微小,卻已有了崩潰的兆頭。
感受着自身凝聚起來的意志影像,柳辰的五感很微妙,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東西,感應到以前感應不到的玄奧,他很清楚,能夠凝聚出意志影像,是在風雲劍聖的意志牽引下才能做到的,現實中,他還差得遠。
竭力抵消風雲劍聖的破滅劍道意志,柳辰的意志影像逐漸模糊,欲要回歸現實。
就在此時,柳辰的本體手指上,虛靈戒幽光閃爍,一道幽光投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