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吳所長還有刑國禎帶着幾人上了山。
“刑隊,吳所......”
快到山頂的時候,負責在山頂保護張道然還有方同的兩個民警,迎了上來。
“說說昨天晚上的事情吧......”
昨晚的事情,小李等人沒有說清楚,現在見了面,刑國禎必須要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作爲一名刑偵專家,刑國禎感覺這件事情很是蹊蹺,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事情是這樣的......”
小李講述了昨晚自己見到的一切:“張道長還有方同回來的時候,方同似乎喝醉了,不斷罵罵咧咧說着胡話......”
皺了皺眉,刑國禎向山上走去:“走,我們去看看......”
沒有直接上山,而是去了南山破。除了稀稀落落的松樹,南山並沒有什麼特別。
“隊長......”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名刑警走了過來:“我們發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腳印......”
刑國禎走了過去,赫然發現,從山頂開始,由兩種截然不同的腳印。一種腳印是雜亂無章,有很多重合在一起,看上去是多人無意間留下來的。
“這是花蝴蝶那幾個人留下來的......”
腳印有大有小,有深有淺,刑國禎一眼就辨認了出來。
當看到相距距離最近的有一米多外,另一行腳印,刑國禎皺起了眉頭:“這一行腳印不仔細看,很難辨認是兩個人踩出來的。奇怪,兩個人走路,又是半夜,有必要前人的腳步,後人就必須踩在前人的腳印上?”
吳所幾個人也蹲了下來,赫然發現,這一行腳步是兩個人的腳步重疊所致。
幾人順着腳步向下走,發現兩種截然不同的腳印,距離慢慢拉遠。離奇的是,那一行兩個人重疊的腳印,距離基本相同,快到山底的時候,尺寸較小的腳印分離了出去,兩個人的腳步一個雜亂無章,另一個依然距離差不多相同。
“有些古怪,這裡是山地,我們受過專業訓練,也無法做到每一個腳步的距離基本相同......”
刑國禎順着腳步走到了湖邊:“看腳步來說,他們來到了湖邊又回去了,更讓人懷疑的是,他們回去的腳步與來的時候的腳步也是重疊的!”
眉頭皺了起來:“這就讓人不得不多想了......”
“隊長懷疑他們與花蝴蝶的死有關係?”
另一名刑警問道。
“不排除這個可能...只是我們現在根據腳步判斷,他們又排除了這個可能...不要忘記了,花蝴蝶六個人都有槍,有匕首砍刀,他們靠近了,必死無疑......”
刑國禎眉頭越皺越深:“而且,他們來到湖邊與花蝴蝶登岸的距離足足上百米......”
“會不會他們來到山腳下有什麼事情,發現了花蝴蝶登岸了,這纔跟了上去?”
吳所長小聲說道:“再說了,咱們昨天安排的人,可是親眼看到,花蝴蝶的人自己跳崖的......張道長他們是隨後才上的山......”
“老吳,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超乎人類理解的神秘力量嗎?”
刑國禎忽然問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老邢,你說什麼呢,咱們可都是無神論者。再說了,幹了快三十年的警察了,還真沒有見到過什麼所謂的神秘力量。要是真有,這個世界還不亂套了?”
吳所苦笑一聲:“不過,倒是有一類人很是神秘,就是神婆。他們倒是有一種,讓人難以理解的神奇能力......”
“老邢,你真的懷疑花蝴蝶的人的死,與這裡的道長有關係?還是說你認爲,花蝴蝶的人被這裡的道長控制了,這才跳崖的?”吳所神情凝重起來:“老邢,你最好丟掉你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吧,世界上哪有這種人?”
刑國禎搖了搖頭,一聲不吭的上了山。
吳所等人苦笑着跟了上去,腳步能說明什麼?
......
“道長......”
上了山,就看到正在打拳的張道然,刑國禎等人招呼了一聲。
張道然沒有迴應,直到一套拳打完,這才笑道:“每日功課必須做,這是貧道的師尊教導的......”
走到石桌前坐定,與刑國禎吳所面對面,張道然說道:“兩位的來意貧道清楚,你們想什麼貧道也清楚......”
看到開門見山的張道然,刑國禎沒有什麼反應,語氣淡然的說道:“道長做了什麼,我們也清楚......”
“唉......”嘆息一聲,張道然站起身來:“昨晚,方居士喝醉了酒,一聲不吭的下了山,貧道很擔心,就跟了上去。誰想到方居士竟然想要跳湖自盡,被貧道抓了回來......”
“??”
刑國禎等人皺了皺眉。
“誰知道回來的時候,貧道看到六個人手持兇器摸上了山,很明顯目標就是貧道的道觀。貧道想,這些人必然是來搶劫的,就跟在他們後面,沒敢率先上山......幾位居士也清楚,貧道是清修者,山上除了一些吃的,什麼財物也沒有。要不是方居士家出資相助,你們看到的道觀不會是眼前模樣,而是破破爛爛......所以貧道沒有什麼擔心的,誰知道跟在後面,看到的卻是,他們全部跳崖了......這讓貧道很是費解。”
不等刑國禎等人發問,張道然繼續說道:“再說了,這道觀中,一草一木貧道都很熟悉,兩位施主昨天晚上就隱藏在了屋頂上,這一切他們也都看在了眼中......”
刑國禎等人瞳孔一縮,忽然問道:“道長,我有一個問題不明白......”
“施主請講......”
張道然回到石墩上坐下,笑道。
“爲什麼你們下山,上山腳步基本一致?”
這是重點!
“這個你們要問方施主了,他喝多了童心大起,非要貧道跟着他的腳步走......”
張道然神色淡然的說道。
這個回答漏洞百出,刑國禎卻無話可說。
腳步能說明什麼?
作案動機?
還是作案證據?
花蝴蝶可是率先上的山,好好的,毫髮無損的上了山,在自己的同事的眼皮子底下,跳崖了......
超自然的神秘力量?
刑國禎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小說看多了。控制人去死,這是神話中才會有的,說出去,對於自己的前途沒有半點好處。
“方同在什麼地方?”
“在房中睡覺呢,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睡醒吧......”
刑國禎幾人在張道然的帶領下,進入了方同的房間,進入房間一陣酒臭味傳來,燻人欲嘔。
一張摺疊牀上,方同表情痛苦的蜷縮在牀上,嘴裡不斷喃喃出聲:“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背叛我......”
方同果然喝醉了......現在還沒酒醒呢,這,還說着醉話呢。
“道長,打擾了......”
什麼答案都沒有得到,刑國禎告辭離去。
“隊長,這......”
幾名刑警滿頭霧水,指了指道觀:“其實這個道長說的沒錯,那個方家二少大喊大叫的從山上跑下來,我們都看到了,那個時候,花蝴蝶的人已經上山幾分鐘了,他們並沒有碰面......保不準真的是童心大起,這纔有了這巧合的一幕。”
刑國禎沉吟許久,登上了船說道:“收隊,上報市裡,就說花蝴蝶等人被我們包圍,畏罪跳崖自殺了......”
......
“起來吧,他們走了......”張道然笑道:“方居士表演功底真不差,真的很逼真......”
“走了?”方同直接起身,撒開腳丫子往外跑:“道長,我要去茅廁,快憋不住了......”
“對了,幫我拿些紙來......”
方同飛一般的出了道觀,張道然忽然笑了:“原來是肚子疼憋的,貧道還以爲真的是表演出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