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爺的話,宛若是一顆巨石砸進了湖水中,在頃刻間激起了丈許的水花。
“早該如此了,十八年前,就應該狠下心來。”
“瑪的,敢打老子,這就是下場。”
“沒有了劉家的庇護,沒有了我們這些劉家精英提供的金錢、地位,他劉國豐狗屁不是!”
……
許多劉家子弟,在劉老太爺話落,頓時交頭接耳起來,一個個臉上佈滿獰笑,說出幸災樂禍的話語。
劉家二代的劉國民四人,也是嘴角含笑,眼中露着舒坦的意味。
十八年前,劉茹的事情,讓他們臉上很是沒有光彩,甚至在那個思想不是太開放的年代,還影響到了他們的生意,若是不然,他們現在的家財,恐怕還要多出許多。
所以,在他們心中,這個懲罰,劉國豐是活該。
“爹,您……您要把我……趕出劉家?”
劉國豐聽到劉老太爺宣佈的決定,身體狠狠一顫,面色蒼白的如大病之中。
他扶着沒有座板,破爛不堪的椅子扶手,艱難站起來,擡起頭,向着劉老太爺的方向看去,聲音沙啞,幾乎顫抖着,一字一句,艱難問出。
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劉老太爺竟然會決定把他給攆出劉家,這可是深深刺痛了他的內心。
“不錯!”
劉老太爺聽到此問,老臉上一臉決絕,毫不猶豫,直接說道。
這兩個字宛若重錘,狠狠的擊打在劉國豐的心頭,讓得劉國豐兩眼瞬間絕望,身體一軟,直接倒坐在沒有座板,需要小心翼翼就坐的破爛椅子上。
隨即,便是聽到,一聲“喀嚓”,椅子在劉國豐整個身體重量的衝擊下,發出一道清脆的碎裂聲音。
然後,椅子應聲而碎,劉國豐頓時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甚至一根木刺,把劉國豐的手掌刺破,鮮血染紅了屁股下的這堆破爛木頭,和土地。
“外公。”
“爸。”
林陽劉茹看到這一幕,頓時驚呼了一聲,連忙從椅子上站起,將劉國豐攙扶起來,眼中全是心疼。
他們也沒有想到,劉老太爺會如此狠心,這可是他的親兒子。
“呵,真是沒有想到啊,十八年來,爲了彌補我和小茹的過錯,我任勞任怨,任打任罵,細心照顧老爺子,竟然在今天,淪落到這樣的下場,好,真好。”
劉國豐在林陽二人的攙扶下站起來,雙眼呆滯的口中呢喃,話到最後,‘真好’兩個字,幾乎是完全吼了出來。
也就在吼出這兩個字後,劉國豐兩眼一眨,整個人的精氣神猛地一變,雙眼怒紅,宛若修煉者打破了境界束縛一般,連番的打擊,連番的歧視,連番的侮辱,終於,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
“既然這樣的劉家不留我,那麼我劉國豐,就與這樣的劉家斷絕一切關係,從此之後,此劉非彼劉。”
“嘁,不自量力,你劉國豐算什麼東西,還此劉非彼劉,若不是有大哥、二哥、四弟和我劉國昌這些年的努力奮鬥,發展事業,有了讓無數人羨慕的家產,讓得劉家如今的地位天翻地覆,就以十八年前你們家的骯髒事情,整個劉家莊的唾沫星子,完全可以淹死你們,而且,你記着,是我們劉家不要你,把你踢了出去,不是你劉國豐不要我們劉家,你記清楚了。”
劉國昌十分的傲慢,冷笑的看着劉國豐,毫不吝嗇他的惡毒語言。
畢竟,他在南方省份,有着一家大公司,生產、銷售中藥材,有着不菲的身家,自然看不上劉國豐這樣老實巴交的農民。
“你……”
劉國豐氣的滿面通紅,伸出手指,顫抖着指着劉國昌。
他在劉家莊,放棄了外出闖蕩的機會,全心全力,花費半輩子時間,照顧劉老太爺的生活起居,只是爲了讓劉國民四人放寬心,不用擔心劉老爺子的生活,能夠放開手腳發展事業。
然而,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捨棄了事業,放棄了未來,付出如此之多,竟然到頭來,在劉國昌的嘴中,變成了一個可有可無,令人厭棄的一無是處之人。
這樣的冷血無情,讓得他對劉家最後的一絲感情,也煙消雲散。
“劉國昌,你馬上閉嘴。想要唾沫星子淹死我們家,我看誰有這個能耐,即便是你,我一言之下,也能讓你傾家蕩產。”
林陽聽到劉國昌的諷刺,目中冰冷,猛地扭頭,朝着劉國昌看起,寒聲說道。
以他如今的實力、地位,即便劉國昌不在江省,不在大川省,不在香島,他也能夠一句話,讓之家破人亡。
然而,林陽的話,卻是在劉家三代和四代之中,炸開了鍋。
“林陽,你他瑪的雜種,你想讓三爺爺傾家蕩產,真是癡心妄想,你還是好好想一想,你接下來的牢獄之災吧。”
“不錯,你把那麼多劉家子弟打成重傷,還有十三名保鏢,如今已經死了八個,你等着吧,你必死無疑。”
“周所長馬上就會過來,要不了多久,你就該去吃稀飯了,嘿嘿,沒有我劉家,你林陽屁都不是。”
……
許多劉家子弟,從椅子上站起,對着林陽指着大罵,在頃刻間,有一種千夫所指的景象。
“哼,大言不慚。”
劉國昌也是冷哼。
讓他傾家蕩產,這樣的人物,恐怕在他的生命之中,還沒有出現。
“這小子,不知道是這麼多年賤人生活的原因還是其他,竟然心理扭曲到如此,太不自量力了。”
劉國恆在旁邊隨口說道。
他三哥的資產雖然不如他,也沒有和香島李家合作的大好機會,但是,那麼多年的打拼,在南方可是有中藥材大王的稱號,想要讓他三哥傾家蕩產,一般人,還真就沒有那個實力。
“何必和一個下三濫計較,他此時純屬死鴨子嘴硬,逞口舌之快而已。”
劉家老二劉國文說道。
他看向林陽的目光,充斥着厭惡,猶如潔癖女看到了一坨翔那樣。
“不錯,大家都坐下等着吧,那位周所長拿了我們的好處,就在今天,他必然登門,一旦到來,呵呵,還有那小子的活路不成?”
劉國民擺了擺手,朝着他的三個弟弟隨意說道。
在他,甚至是整個劉家二、三、四代看來,林陽的最終結果,早已經註定,一顆子彈從頭顱穿過,必然是跑不了的事情。
而在他話落瞬間。
劉家大宅正門之處,負責接待來賓拜年的門子、僕人,接連不斷的唱和聲音,從遠及近。
“周所長到,爲老太爺恭賀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