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天地皆有九，牛馬生活苦
帶着一腦門想法離開鹿原天，盤算着自己手裡擁有的資源，姜玄突然心中一動。
“正神石胎吸收地氣、靈氣成長，而邪神石胎則是吸收天地祟氣、陰氣、幽冥死氣成長。”
“兩者剛好相反，差不多是兩個極端。”
“所以想要邪神石胎成長速度最大化，應該把祂丟到怨、死、邪氣最多的地方去。”
“如今這世道，哪裡的怨、死、邪氣最多？”
“第一，天地生成的幽冥死地，比如清水河下的幽冥地。”
“不過清水河下的死地太小，根本養不起邪神石胎。”
“第二，人爲製造出來的幽冥地，比如城隍冥地。”
“要是把邪神石胎丟到玉京城的社稷神廟去，那邪神石胎肯定可以得到最好的成長。”
“可惜神霄派跟天師道不太對付，把邪神石胎丟到社稷神廟，基本就是有去無回。”
“所以這地方也不行。”
“既然第二個地方不行，那把邪神石胎丟到北方去也不行。”
“邪神石胎想要成長就要吸收邪祟之氣，而且是源源不斷地大肆吸取，不然沒什麼效果。”
“這樣一來，這東西雖然也有自晦的能力，可北方那些六境邪修、邪祟也不是吃素的。”
“時間長了，肯定會被發現痕跡。”
“師門在北方也沒什麼勢力，要是邪神石胎被發現，大概也就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所以仔細想想，想要邪神石胎順利成長起來，或許只能去那裡了。”
思緒間，姜玄拿出了一枚玉簡。
記載了《通幽術》傳承的玉簡。
通幽何解？
謂與神靈相遇，謂深邃入神，可以洞察冥府地獄，又能看破虛妄，爲地煞第一術。
簡而言之，可看破虛妄，可神魂入幽冥。
“天有九天，地有九泉，九泉之下，是爲九原。”
“九原之中，有春滋一原，位於幽泉之下。”
“傳說春滋原中多有山林毒惡之鬼，想來也不缺陰祟邪氣。”
“只可惜九泉、九原的相關信息甚少，我看了那麼多書，也就偶爾幾本提到了一兩句，也不知道這傳說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不管真假，下去看看就知道。”
“就是下去前先得把防護手段做起來。”
“畢竟小命這東西還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拿出未曾學習過的玉簡在身前攤開，姜玄隨即把自己用得到的神通一一取出。
“先學《掩日術》遮蔽天機，再學《追魂》、《攝魂》二術提升對付鬼物手。”
“接着學《坐火》、《入水》二術提升保命能力，最後學《通幽術》魂入冥冥。”
“除此之外，《萌頭術》也要提升到道境，下去前還要用《星數》掐算兇吉。”
“《劍術》既是劍訣精要，也是元神之劍。”
“既然學了這麼多，索性也把劍術提升到道境吧。”
“那到最後，手上就剩下一門《吞刀》神通？”
“學了吧，算是以備不時之需。”
“七門未入門的地煞神通，再加兩門沒有達到道境的神通，得花多少靈機才能圓滿入道？”
“唉，看來得當一段時間牛馬畫符了。”
嘆了口氣，姜玄便走進了書房裡。
正當他準備落筆繪製雷符的時候，手上動作卻突然頓了下來。
“《雷》之道已經領悟了百分之二十，已經可以書寫《雷》字道文了。”
“雖然因爲領悟不全，哪怕寫下《雷》字道文也會殘缺不全，但哪怕殘缺不全，也算得上是天籙了。”
“要不直接畫天籙？”
“當然要！”
想到就做。
既然能寫，那姜玄也不墨跡，先是拿出了一沓散發着道道雷芒，摸上去有些絲絲麻麻的符布紙。
符布紙名爲雷鳴紙，由金屬性山銅跟雷鳴石祭煉而成，一張價值十萬寶鈔，是繪製雷屬性符籙的絕佳材料。
若是觀其靈光，那就是光一張符布紙，就蘊含了一縷靈機。
拿出符布紙以後，姜玄又拿出了一瓶泛着絲絲雷光的金色硃砂墨。
這墨，是陽雷墨，由雷馳血跟純陽硃砂祭煉而來。
雷馳則是一種雷屬性牛類神獸，相傳有夔牛血脈。
這東西，同樣專門用於繪製雷屬性符籙。
鋪好符布紙，用狐毫筆沾了一絲陽雷墨，姜玄隨即提筆點在了雷鳴紙上。
下一刻，筆隨心走，手腕微動間雷鳴紙上就多出了一道金燦燦的痕跡。
何爲雷？
春生冬寂秋夏急。
雷是陰陽交融，是正負交匯，也代表着賞與罰，天地之怒大多由其執行。
一絲絲對於雷霆的領悟在姜玄心中流轉而過，隨後被他用手中之筆盡數記錄了下來。
須彌之後，心中領悟用盡，姜玄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不過手中動作雖然停了，但他並沒有放下手中之筆，反倒是閉上了眼睛，開始回味剛纔書寫《雷籙》的一幕幕。
半響後，重新睜開眼睛的姜玄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溫故而知新，古人誠不欺我也。”
不過感受着少了三分之一不止的精神力，他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可惜這故也不是這麼好溫的。”
寫下第一枚《雷》文，製成第一張《雷籙》以後，姜玄對《雷》的瞭解深了那麼一絲絲，同時也升起了一種莫名的直覺。
那就是隻要書寫一萬次《雷》文，繪製一萬次《雷籙》，那在苦竹的加持下，他就能把《雷》之道從20%提升到21%。
他不知道熟練度上去以後，是不是還是書寫一萬次就可以提升1%的熟練度，但現在就是這樣沒錯。
“可惜的是如今的精神力不夠，甚至連着只能書寫兩次《雷籙》。”
“不過這《雷籙》，還真是值錢啊。”
摩擦着手中符籙，姜玄隨後心念一動。
下一刻，有雷光在其上涌動不休的《雷籙》便化作青煙消散在了姜玄手中，好似從未出現在世間一般。
打開面板，看着面板上多出來的201點靈機，姜玄臉上的笑意難以遮掩。
“總共201點機靈，其中《雷籙》提供了200點，剩下一點是材料所提供。”
“換算成數據的話，也就是每掌握1%熟練度的‘道’，繪製一張天籙的靈機就增加10點？”
“暫時而言，《雷籙》是如此，就是不知道其他天籙是不是也是如此了。”
思緒轉動間，姜玄一甩手中的狐毫筆，將筆尖上陽雷墨甩到了寒潭裡。
接着他收起了桌上雷鳴紙跟陽雷墨，重新拿出了尋常的靈紙跟靈墨。
俗話說得好，磨刀不誤砍柴工。
所以他想試試用其他道文繪製天籙，能不能擁有不一樣的收穫。
而如今，姜玄可以書寫下來的道文有三枚，分別是《星辰》、《雷》與《陣》。
“接下來，先試試《星辰》。”
念頭落定，姜玄隨即筆走龍蛇地在符布紙上書寫了起來。
可才書寫了一半，他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下一刻，桌上的符布紙，連同着那書寫了一半的《星辰》道文，全都化成了青煙消散。
“符布紙跟靈墨的品質都太低了。”
“靈墨不足以一筆寫完殘缺的《星辰》道文，符布紙也無法承載道文的偉力。”
“所以，還是得尋找上佳的靈材麼？”
想到這裡，姜玄頓時把念頭打到了金銀樹身上：
“金銀樹既然可以吞金銀之氣長出金銀之葉，那能不能定向培養一下，讓他吞噬星辰之氣，長出星辰之葉？”
“如果能長出星辰之葉，那這葉子稍微加工一下，不就成了繪製《星辰》天籙的最佳符紙？”
“除此之外，星辰墨也容易。”
“直接讓四象陣接引天上星辰之力，然後將星辰之力壓縮液化，最後再將其煉製成墨即可。”
一邊尋思着金銀樹的用法，姜玄一邊又拿出了滄溟紙跟瀚海墨。
聽名字就知道，這紙墨是一種用來繪製水屬性符籙的符布紙跟硃砂墨。
姜玄自然沒有將《水》之道領悟到百分之二十，他將滄溟紙跟瀚海墨拿出來，完全是爲了繪製《陣》字天籙。
不同於《雷》，《陣》是沒有屬性的，或者說它的屬性由陣法決定。
“既然沒有屬性，那也可以說是具有任何屬性。”
“那這樣，我繪製一個水屬性的《陣籙》，很合理吧？”
心中思緒轉動，姜玄便用筆沾了瀚海墨，然後一筆點到了滄溟紙上。
接着，他心裡就升起了一股明悟。
“天籙跟天籙，是不一樣的。”
“《雷籙》是純粹的攻伐符籙，只需要將對於雷的感悟書寫到符布紙上，再引動其中的攻伐之力就可以了。”
“《陣籙》則是一種功能型符籙。”
“單獨在其上書寫《陣》字道文，雖然也能成，但這種天籙威能很小。”
“這種天籙，只能送給別人，讓別人參悟我領悟的《陣》之道。”
“想要《陣籙》擁有莫測威能，得在繪製天籙的同時佈陣。”
“得用佈陣的手法去繪製符籙。”
思緒間筆尖輕點。
待到最後一筆落下，姜玄看着桌上這張彷彿散發着縹緲雲霧的《雲霧陣籙》，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悵然。
“《雲霧陣》太簡單，無法釋義我對《陣》的所有理解。”
“可《青龍陣》、《玄武陣》，還有《元辰陣》又太複雜。”
“雖然我已經將這些陣法領悟到了道境，但領悟歸領悟，讓我一筆將它們繪製成《陣籙》，我根本做不到。”
“按照我現在的實力漲幅，最起碼得到法力境才能將它們一筆繪下來。”
甩了甩手中符籙，看着幾乎要溢出來的雲霧，姜玄心念一動。
下一刻，手中符籙消失，而姜玄面板上的靈機，也隨之多出了16點。
究其原因，還是因爲他對《陣》的領悟無法一筆寫盡。
“所以對現如今的我來說，還是繪製《雷》之天籙最划算。”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雷》領悟到百分百，繪製出一張真正的道籙出來。”
心中思緒轉動，姜玄又繪製出了一張《雷籙》。
只不過這張雷籙卻幾乎沒有攻伐之能，有的只是姜玄對於《雷》之道的感悟。
“看靈光，同樣值201點靈機。”
“果然，還是《雷》跟我有緣。”
“上輩子被雷劈死就不說了，師門神霄派也是玩雷的行家，現如今又是製作《雷籙》最容易。”
“所以接下去，就安安穩穩繪製雷籙，當一隻莫得感情的制符牛馬吧。”
念頭落定，姜玄就走上了制符→恢復精神力→吃飯→制符→恢復精神力→制符→吃飯.的不歸路。
七天七夜後，臉色憔悴了幾分的姜玄帶着一絲茫然放下了手中符筆，看着窗外的景色狠狠地吐出了一口雜氣。
“果然，牛馬生活不易。”
精神力耗空以後全力運轉觀星訣將消耗的精神力恢復圓滿，只需要一個時辰不到。
而繪製《雷籙》基本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也就是說姜玄十二個時辰連軸轉，差不多可以繪製25張《雷籙》。
一張《雷籙》值201點靈機，25張就是5025點靈機。
也就是7天下來，他一共得到了35175點靈機。
開掛以來，他就沒有這麼富裕過。
“雷鳴紙就剩下了125張，全力以赴再繪製個5天就沒了，得想辦法賣一些回來。”
“不過不急，這種整天繪製天籙的牛馬生活，我已經不想過了。”
“我是來享受修道生活的，不是來當牛做馬的。”
“每天繪製三次符籙，一天繪製5張符籙，增加一千點靈機就足夠了。”
“畢竟自己繪製符籙賺取靈機終究是小頭，大頭在那裡。”
思緒間，姜玄抱着小狐狸走出了竹屋，遠眺起了山後的阡陌梯田。
連山氏種田確實是有一手的。
總而言之，經過他們長時間研究以後，息土跟各種種植手法搭配使用下來，產生了一加一大於三的效果。
按照樸實點的說法來看，那就是現如今的靈谷只要一年就可以收割一茬。
雖然在蒼梧山中種植的靈谷產量，還有靈谷中蘊含靈機數量，都不及谷村所種之谷。
但蒼梧山裡種的靈谷量大啊。
谷村裡，一畝良田種出的靈谷全都拿去肥田，總計可產靈機20點。
蒼梧山脈裡所種之谷，因爲息壤的存在，產量跟靈機並不是連山谷所說的只有谷村的三成，而是五成。
也就是一畝地的肥料全都拿去肥田的話，可得靈機5點。
二十萬畝田畝的靈谷全都去肥田，總計可得靈機百萬點。
什麼概念？
概念就是外掛直接升級！
除此之外，百萬點靈機平均分到每天，等於姜玄每天可以得到靈機2739點。
這還只有二十萬畝地種靈谷。
要是有兩百萬，兩千萬，甚至是兩億畝地種靈谷呢？
那他所能得到的靈機，是不是會呈十倍、百倍、千倍的提升？
所以自己埋頭制符攢靈機，這是小道。
平天下，讓天下人給自己種田攢靈機，方纔是大道。
平天下他暫時做不到，但平四喜縣，讓四喜縣百姓爲自己種田，他還是可以做到的。
想到這裡，姜玄藉着陣法的力量掐指而算。
“唔，那些科學家已經在昨天從澤西縣上船，乘船前來四喜縣了。”
“按照船速，差不多3天后可以到龍眠鎮碼頭。”
“到時候就派遣水曜去接他們，直接把他們帶到那地方去。”
“這個世界，外國就是所謂的番邦小國，雖然我可以禮賢下士去接他們，但沒這個必要。”
“適當擡高自己位置，還是很有必要的。”
“畢竟不能把他們養成大爺。”
念動間給水曜傳了一道信息過去，姜玄隨後就拿出了記載着《掩日術》的玉簡，然後開始燃燒起了靈機。
像個牲口一樣製作了七天符籙，爲的不就是這一刻麼？
隨着一縷靈機從面板上扣除，姜玄的悟性也隨之拔高到了不可思議的程度。
“《掩日術》，乃是遮掩天機之術。”
“人在世間，就免不了跟天地產生交互。”
“凡人行走坐臥，挑水擔柴，修士吞吐靈氣，煉丹制符，都屬於跟天地的交互。”
“但凡有交互，就會在天地中留下痕跡，也就是所謂的天機。”
“爲了從冥冥中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是以就有了《紫薇》、《連山》、《卦象》、《星數》、《知時》之類算盡天機的術法神通。”
“有算計，就有遮掩，《掩日術》就是用來遮掩天機的神通。”
“而《掩日術》的本質，就是觀想自身爲大日，將神識、真氣當做無物不焚的太陽真火，灼儘自己留在天地之中的氣機。”
“對神通理解越深，氣機就燒得越徹底。”
“甚至練到一定程度，當有人用術法神通算自己的時候，還能觀想太陽真火進行反擊。”
“除此之外，還能徹底燒盡自己在天地中存留的氣機，只要別人沒當面看到自己，就完全算不出自己的信息，全當沒自己這個人。”
“不過這樣好像不行，應該有選擇性地留下一些氣機，這樣別人算自己的時候，只能算到自己想要他們算到的信息。”
“只不過想要做到這種程度，好像要將《掩日術》修入道境才行。”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修煉，爭取早日將其入道圓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