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飄蕩在四周，帶着濃郁的腐味。
正常開天境的本源精血並不是這種味道，不但不腥臭，反而有一種清香。
這是天地元氣溫養血肉，本質上其實跟天材地寶沒有太大的差異，區別只是絕大多數的天材地寶雖有靈慧，但是難成氣候。
真成氣候的天材地寶，其實已經變成如今歸墟界中的生靈，成一個族羣。
雨族這五個開天境已經轉化成怨靈，血肉之中自然滿是心詭之力的癲狂與怨恨，而且身死後，沒了神魂的壓制，轉化的更加明顯。
陳斐左手轉動，薛棠竹五個的靈粹落入到陳斐掌心內，運轉青銅符文和嗜神，淡淡的清涼在陳斐的神魂中蔓延。
至於神魂碎片，得到了殘缺的萬靈歸一訣，但實際上還不如從共敬休那裡獲取的詳細。
至於其他記憶碎片，已經被心詭之力腐蝕的太過嚴重，斷斷續續不成體系。
稍微有價值的，薛棠竹五個是確實顏翠屏派來的，而如今薛棠竹五個的死，應該也已經被顏翠屏知曉。
陳斐目光波動，就是不知道這顏翠屏接下來會如何做。
當時黎淞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陳斐展現出的潛力太大，大到一眼就可以看出未來的人族不可限量。
因爲那時，陳斐跟普通的開天境巔峰相比，掌握的規則已經絲毫不差，同樣都是三條主規則。
開天境中期，從剛纔打鬥到現在，陳斐最巔峰的時候，境界始終沒有變化。
“陳兄弟，你這實力，歎爲觀止啊。”黎淞上前，思來想去，似乎也只有這句話才能表達此刻的心境。
想起一年前，黎淞在黑石域當機立斷跟人族結盟，並且將巫蒙族的疆域送予人族。
雖然薛棠竹五個的靈粹都已經被污染，但是利用空間格，還是可以純化出可以使用的靈粹，即便效果降階，也已經足夠將陳斐的修爲推到開天境後期。
除非是那種地水火風四條主規則齊聚，只差半步就可踏入到八階的開天境巔峰，陳斐要對付起來，還略顯麻煩。
八階種族的主城已經去不了，陳斐如今需要找個暫時安全的地方，先將手中的靈粹消化一下。
“僥倖罷了。”
一劍一個，無論雨族五個開天境如何抵抗，結果都沒有絲毫變化。
那樣的開天境，是真的站在八階造化境的門檻前，功法必定是七階極品傳承，一身的戰鬥技巧早已入微。
到了那個時候，僅依靠元力境界，陳斐應該就可以斬殺普通的開天境巔峰。
黎淞也不知道這個境界，到底是不是陳斐如今的真實修爲，但是陳斐確實就是以這個境界，強行碾壓了五個開天境後期。
這樣潛力無限的種族，不馬上拉到自己的馬車上一同前行，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陳斐將薛棠竹五個的上品開天玄寶和靈粹，全部收入袖中，轉頭看向黎淞幾個。
是自己帶着其他雨族來追殺陳斐，還是直接讓造化境的共南溟出手。
只是黎淞完全沒想到，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陳斐已經從一人一劍殺穿巫蒙族，到如今一人一劍殺穿五個開天境後期。
陳斐微微一笑，用元力籠罩住黎淞幾個，空間劇烈波動，陳斐幾人消失在原地。
黎淞並非沒有見過強大的開天境，但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開天境巔峰，有不少都難以做到陳斐這樣的程度。
前者陳斐無懼，後者的話，如今的陳斐確實只能先避着，畢竟雙方境界相差了一個大階，如今的陳斐並沒有越階的力量。
缺的只是一道靈光，如何將地水火風四種主規則融合，破開屏障，踏入真正的新天地。
不過具體到時候孰強孰弱，要真的打過一場才知道，因爲陳斐元力修爲進步的時候，鎮蒼穹同樣也在進步。
毀滅規則這種專爲戰鬥而生的規則，每一點進步，都會讓陳斐的戰力有着極爲明顯的提升。
如今陳斐的體魄就已經是開天境巔峰，等七階鎮蒼穹修煉到圓滿境，陳斐也不知道體魄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
到了大圓滿境，有沒有可能直接達到八階規則之軀的程度！
陳斐帶着黎淞幾個朝着玄靈域邊緣地帶飛去，整個玄靈域的天地元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被污染着。
心詭界當中蘊含的力量太強了，可以說除了九階至尊境，其他境界的修行者對於心詭界根本就沒有一個系統的認知。
而這次雨族疆域內破開的這個心詭界通道，算是將心詭界力量的冰山一角給展示了出來。
玄靈域非常大，即便以陳斐的速度，想要趕到邊緣，也需要相當長的時間，不過這變相上，也算是提供了一種防護。
陳斐都需要跑那麼長時間，其他開天境需要花費的時間只會更久。
只要陳斐不被強行定位出位置，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極爲安全的。 這點上，確實要感謝鎮蒼穹，沒有鎮蒼穹修煉出的因果規則，陳斐此刻怕是早已經被顏翠屏推衍出方位，各種圍追堵截了。
“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寒素清白濁如泥，高第良將怯如雞……”
陳斐幾個正跨過一座山巒，一個若有若無的吟唱聲傳來。
聲音很小，卻絲絲入耳，甚至直接纏繞在神魂上，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跟着一起吟唱。
陳斐臉色微變，因爲這個時候，見神不滅的預警才泛起。
見神不滅那危險預警，本就不是百試百靈，遇到更強力量的時候，會受到矇蔽，即便陳斐已經用因果規則去加持，也不是一定起效。
再看黎淞幾個，本是清醒的神情此刻竟是變得迷茫。
嘴巴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說什麼，同時一種求不得的痛苦神情出現在黎淞他們的臉上。
陳斐面色凝重，全力激發空間規則，周圍的空間劇烈的顫動，但下一刻，空間波動被強行抹平，一道恐怖的力量直接落在了陳斐的神魂上。
鎮蒼穹瘋狂顫動，但也被這股力量給壓住。
陳斐的心不由得一沉，這躲開了雨族，躲開了怨靈，結果沒有想到在這裡遇到了狀況。
能夠強行壓制住鎮蒼穹，這絕對達到了八階以上的力量，應該是心詭界通道打開，有什麼東西從心詭界內跑到了玄靈域。
心詭界內有怨靈，而除了怨靈，其實還有很多其他的東西，就如歸墟界中也有很多險境一樣。
甚至相比物質界，心詭界內的東西會更加的古怪與難以捉摸。
陳斐整個人的神魂逐漸陷入了一種迷迷糊糊的狀態中，直至整個神魂被完全封禁。
下一刻，陳斐的眼睛驟然睜開，疑惑地看着四周。
一個小隔間，一個桌案，筆墨紙硯皆全，在陳斐數米外，這樣的小隔間連成一排，陳斐能聽到自己隔間的左右兩邊，有筆墨摩擦的聲音。
桌案上鋪着一張卷子，對面隔間裡的人，此刻都在埋頭撰寫卷子，神情肅穆。
“這是哪？”
陳斐的眉頭緊緊皺起，接着一道記憶出現在腦海中，陳斐記起自己寒窗苦讀數年，如今正在參加科舉，準備考取秀才。
未來能夠如何，全看今日的表現。
陳斐趕緊將桌案上的毛筆拿到手中，只是馬上，一種古怪浮現在陳斐的腦海當中。
雖然記憶中明明白白的告訴陳斐，他已經苦讀聖人學問多年，但在心底深處，卻又告訴陳斐，他這麼多年，根本就沒讀過什麼書。
真要讀書，那也是舞刀弄劍的書，陳斐隱約間看見一道不斷武動的身影，但驟然一股頭疼襲來，腦海中的那道身影瞬間消失。
陳斐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腦袋，神情滿是痛苦，而隨着陳斐不去想那武動的身影，這股疼痛才緩緩消失不見。
“鐺！”
一個敲鑼聲遠遠傳來，聽到這個聲音，所有正在撰寫卷子的考生，速度都不由自主的加快。
這是考場在提醒距離考試結束，只剩半個時辰，時間一到，就要立馬停卷，不得再寫下任何一個字。
陳斐聽到敲鑼聲，一種緊迫的感覺不由得充斥在心裡，陳斐也顧不得想其他事情，一邊抓起旁邊的毛筆，一邊看向了卷子。
“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
看着卷子開頭的文字，陳斐不由得怔了一下，這是什麼聖人學問？
一種極爲混亂的感覺，充斥在陳斐的心裡，不過對於卷子內所問的問題，陳斐倒是極爲熟悉。
一種名爲極山呼吸法和極山拳的所有修煉方式，出現在陳斐的腦海當中，陳斐剛想將其寫在卷子上，突然又發現了另外更爲簡單的修爲方法。
呼吸、擺手！
陳斐將這四個字，認真的撰寫在卷子上，心中頗爲的滿意。
而隨着陳斐落筆，一道本源自陳斐的體內被抽出，同樣落在了卷子上。
陳斐感覺精神略微恍惚了一下，接着一塊麪板出現在陳斐的眼簾當中。
陳斐本是要繼續做題，看着這道眼簾中的虛幻面板，不由得怔在那裡。
剎那間，無數的記憶涌向了陳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