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割掉頭的閒寧神祇,雙眸驚恐而不甘地看着靳天寒的背影,撕扯着嗓子道:“你是誰,你不是我們的域主!你是誰!”
鮮血還在他被劃掉的血口中涌出,十分地慘烈。
一個人怎麼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彷彿變了另一個人似的?這一定不是他們的主上!
徐雲信雖然在東池漓的口中聽說靳天寒被奪舍的消息,但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還是升起一片寒意,都替那些閒寧神祇感到心酸。
但他也確定,這一仗,水機真域贏定了。
如今的閒寧真域對自己的主上失去信心,戰意受到影響,戰鬥力自然也會大大地削弱。
那些閒寧神祇紛紛後退了幾大步,驚恐地看着他們的主上,等着他的回答。
靳天寒嘴角略微勾了起來,淡淡地冷笑道:“我是誰?我也不知道我是誰,不過,我現在是靳天寒,靳天寒就是我。我得替他殺了眼前這些人。”
聽着靳天寒的這番言語,閒寧神祇更是心驚膽顫,站在這主城廢墟之上,心中本就蒼涼,如今面對陌生的靳天寒,他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水機大軍。
他們哪裡還有心思去同水機大軍交戰?
然而此時,靳天寒卻驀地說道:“水機大軍已經來犯,難道你們想退縮嗎?看看你們的腳下,都是死去的親朋啊,來一場遊戲如何?去,殺了那些水機大軍,一個不留,閒寧真域以後依舊是閒寧真域。”
一個閒寧真域破罐子破摔地大吼道:“我們僅僅一萬神祇,對方有五萬神祇,我們如何能夠剿滅對方?主上爲何不先出手?!主上如今身爲掌控神,只要出手一戰,那我們藉助主上之威,剿滅對方又有何難?”
靳天寒點了點頭:“說得很有道理,我可以先出手。”
諸閒寧神祇都是臉上一喜,看來這個主上還不是無藥可救。
但是!
下一秒一道風刃就再度劃過那神祇的脖子,將他的頭顱割了下來!
又是一股夾雜着血腥味的寒風呼嘯而出。
那閒寧神祇不甘地問着:“爲什麼……”
靳天寒道:“你說得很好,但是我不喜歡別人質疑我。既然你要我先出手,那你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諸閒寧神祇再度心寒,眼前的靳天寒果然已經無藥可救了。
那兩顆頭顱,絕望地放棄了浮空,跌入了主城巨坑之中,再也沒有上來。
東池漓啪啪啪地鼓起了掌:“靳天寒,你的心倒是陰狠得很啊,不知道你原本生活的地方是怎麼樣的?”
靳天寒看了一眼東池漓,哈哈笑了起來:“你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你不也是來自我的地方麼?”
東池漓和帝天凌的臉色皆是一變,靳天寒這話什麼意思?!
東池漓驚道:“靳天寒!你這是何等意思!”
靳天寒鄙夷地看了一眼東池漓,嘖嘖稱奇道:“怎麼,你的記憶難道出現了缺失麼?按照這神域星空的年曆來算,你來到這神域星空起碼也得有數百萬的時間了吧?你連這種事情也會忘記?”
東池漓駭然,她回頭看了看馬丁宏,馬丁宏雖然戴着面具,但東池漓依舊可以猜測出,馬丁宏那茫然的模樣。
她再看了看紀七月,紀七月眼中自是駭然。
東池漓的心臟驀地狂跳了起來,她深吸了一口氣,後退了幾步,搖了搖頭,不可能,怎麼可能!
她分明也記得所有的記憶,她還是她自己,她怎麼會是來自神秘屏障另一邊的魂魄?她怎麼會是被流放的不死魂魄?
難道她也同馬丁宏一樣,身上還藏着什麼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也就是說,紀七月並不是不死魂魄,而她纔是?!
不,不對,不可能!
東池漓驀地就有種感覺,她好像不再是自己了的感覺,她害怕自己也被不死魂魄操控過,她已經在大蠻聖地失憶過一次了,難道她還擁有過一段更長久的失憶!
一股強烈的失落感頓時將東池漓籠罩在內,她好像在這一瞬間,從雲端跌落了懸崖,她的腦中閃過一些陌生的畫面。
像仙境,又像是地獄。
那些畫面是什麼地方!
她不知道,她統統都不知道!
隨着修爲的增長,她的腦海中經常閃現出這樣一些畫面,她以爲是她的夢境影射,難道真的是靳天寒口中所說的地方?
可是,靳天寒說她已經來到這神域星空數百萬的時間了,她分明只有一萬歲左右的年齡。
東池漓稍微平靜了一下心情,儘量以平淡的語氣說道:“靳天寒,你是不是認錯人了?你爲何斷定我就是同你一樣的存在?”
靳天寒淡道:“你不知道我們的魂魄是不死的,只能流放麼?”
東池漓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是不死魂魄。”
靳天寒咧嘴笑道:“在我的眼中,我能看到你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天靈蓋,“頭頂,有一束很淡很淡的黑光,幾乎不可察覺。在我們那裡,或許看不見這樣的黑光。但是在這靈氣薄弱的神域星空之中,這團光,很明顯。難道你看不見我頭上有這樣的黑光?不死魂魄之間是可以彼此看見的。所以在這神域星空之中,不死魂魄同不死魂魄一般是不會起衝突的,因爲……徒勞無功。”
東池漓皺眉:“我看不見你頭頂的光,所以我並不是不死魂魄?”
“嘖。”靳天寒陡然冷笑了一聲,“你爲何會流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就是不死魂魄!帝天凌亦是!”
東池漓驀地回頭看向帝天凌。
帝天凌看了看她,只是淡淡地搖頭。
東池漓咬牙,對靳天寒道:“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何被流放至此?”
“你連流放都猜出來了,卻不記得從前,可笑。”靳天寒哈哈笑了兩聲,驀地說道,“我偏生不告訴你們,你們便隨我一起,爛死在這神域星空之中吧,休想再回去!而你們便在這想不起來的記憶裡,痛苦一生吧,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哦,還有,上一波人不知爲何沒能將你們殺掉,但是總有一天,他們還會派人再來追殺你們的。你同帝天凌,必須分開。”
追殺?
分開?
腦子裡一團混亂。
東池漓煩躁,赫然衝靳天寒咆哮:“你究竟在說什麼!既然我們彼此殺不死,你又爲何揚言要殺了帝天凌、我、紀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