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池漓沿着街道一家一家的客棧找了下去,卻始終都沒有得到任何關於帝天凌的消息,只能拖着疲憊的身子,往自己所在的客棧掠了回去。
失望的情緒油然而生。
她不得不罵自己傻,帝家的所在,豈能是東池漓輕易能夠找到的?十大家族的人,又怎麼可能跟他們一樣,住在這麼普通的客棧中。
不過,東池漓才掠到門口,就看到一道陌生的臉孔從客棧中走了出來,在看到東池漓之後,竟然匆匆一低頭,就往東池漓的身邊擦肩而過。
東池漓一驚,連忙轉過身,在他同自己擦肩的時候,將自己的右手伸了出去,握住了那溫暖的手掌,可是那人停滯了一下後,將手縮了回去,並且迅速地向遠處掠去,消失在了東池漓的視野中。
東池漓略微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還殘留着他剎那留下的溫度,竟然是……帝天凌。縱使容貌化相,可是東池漓怎麼可能認不出他來。
他竟然逃出了帝家人的監視,並且來到了這間客棧中,可是他,爲什麼要走得這樣的快,是不是不敢面對東池漓? Wшw ✿тTk Λn ✿c ○
帝天凌,真的聽見了,方纔自己的吶喊聲麼?
東池漓皺了皺眉頭,又看了一眼帝天凌消失的方向,然後匆匆向客棧內掠了進去,轉眼間就出現在了溫硯風的客房中。
棲雪轉頭過來說:“黑瞳啊,剛纔一個陌生的男子進來了。”
東池漓這才從棲雪的口中得知,帝天凌在看到溫硯風的傷勢後,取出了極地冰蟲體內的一絲濁液,用藥鼎配着幾味丹藥煉製了一會兒,就給昏迷中的溫硯風服下了,並且留下了一盒融火丹,說是以後只要將這盒融火丹服完,就能將寒毒徹底驅逐出溫硯風的體內了。
東池漓不知道帝天凌是如何得到棲雪的信任,讓他能夠醫治溫硯風的病的,但總歸溫硯風的不治之症,如今終於得到了有效的治療,她自然是高興的。
溫緒並沒有在房間中,似乎已經去莫雪燼的房間照顧他了,或許帝天凌是通過溫緒而取得了棲雪的信任吧。
但是東池漓已經懶得追究了,她扶了扶額頭,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眩暈,這幾天下來,她感覺比自己覆滅燕城還要心累。
“你怎麼了?”棲雪詫異地問東池漓,連忙站起了身來,要扶東池漓。
東池漓卻搖了搖頭,勉強地笑道:“沒事,明天還要進行最後一場比試,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着,東池漓並沒有讓棲雪碰到自己,就已經落荒而逃似的,化作一道旋風消失在了溫硯風的客房內。
棲雪望着伸出去的手,空落落的笑了,她轉頭回來,對着溫硯風道:“風兒啊風兒,留得住她心的人,不會是你啊……”
溫硯風緩緩地睜開了眼眸,略顯無神地望着眼前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或許他同東池漓最溫馨的回憶,便是當年在天元城北郊教授她如何契約魂獸吧。
東池漓回到自己的客房中,“嘭”地一聲就將門關上了,她背對着門,呆滯了一會兒,方纔閉着眼睛晃了晃腦袋,頓時整個人險些都摔到了地上去,頭暈目眩。
沒想到如今身爲人修境武者的她,竟然還會有普通人的痛楚,她不是再大的壓力都能夠承受得住麼?爲什麼今天會這樣的反常?
她按了按太陽穴,躍到了牀上去,翻了個身子,實在難受得受不了了,就讓小幽和茵茵明天叫醒自己,然後強行閉塞了意識,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
咚咚咚——
東池漓的門傳來了焦急的敲門聲,並且聽見溫緒的聲音在外面叫道:“黑瞳,黑瞳,快醒醒!比試快要開始了!”
過了一會兒。
咚咚咚——
“黑瞳,你還在不在裡面?比試馬上就要輪到你了,你還不起來!”
“你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黑瞳!”
咚咚咚——
敲門聲都響徹了整個客棧,東池漓卻還是沒有聽見,因爲她閉塞了自己的意識,整個人都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魂獸空間裡面的兩個小鬼頭卻憂心忡忡地交談了起來。
“姐姐,我們要不要把媽媽叫醒?”小幽擔心道,“她要是再不起來,恐怕就趕不上比試了,也救不出習芒叔叔了。”
茵茵道:“我能感受到,經過了這麼多天的比試,而且每次用的都是千錘百煉,姐姐體內的魂力雖然充盈,但是身體狀態卻非常的不好,姐姐醒過來的話,一定會很痛苦……”
“那還叫不叫媽媽醒了?”
茵茵猶豫了一下,咬牙道:“還是叫吧,如果姐姐發現自己趕不及參加比試的話,一定會砍了我們兩個的。叫!”
“哦哦。”小幽點了點頭,驀地化作一道流光,從東池漓的眉心射了出來。
然後他俯身在東池漓的耳邊,猛地一張嘴,如同音波般的聲音猛地震進了東池漓的耳朵,直接穿透了東池漓閉塞着的魂識。
東池漓猛地睜開眼睛,然後發出一聲驚人的慘叫聲,頓時七竅流血,她抱着腦袋在牀上滾來滾去,嚎叫道:“靠,怎麼過了一夜,頭還是這樣痛!”
小幽無辜地聳了聳肩,對東池漓說道:“媽咪,你該去比試了,要不然來不及了……”
東池漓豁然一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頓時嚇了一跳,當即踹了一腳小幽的屁股,叫道:“你怎麼不早點叫醒我,欠扁啊!”
說着,東池漓連忙打開門,滿臉鮮血像鬼一樣地衝了出去。
“媽咪,等等我!”小幽大叫,連忙化作一道幽光,射回了東池漓的眉心。
東池漓一路上不知道腦袋昏昏沉沉地撞了多少次牆,也不知道幾次往朝神臺上飛的時候,突然腦袋一痛,整個就從半空中摔到了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渾身疼痛。
東池漓發誓,自己以後再也不會隨便用千錘百煉這個魂技了,把對手砸得七葷八素也就算了,竟然連施技本人也被整得腰痠背頭腿抽筋,還認不清楚東西南北了。
“啊!”
東池漓煩躁地抓了抓腦袋,眼中的視線都有些亂,既然飛不上去,她就搖搖晃晃地往龍柱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