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家跟我們花家是世仇,明爭暗鬥是家常便飯,今天花家殺炎家幾個人,明天炎家弄死幾個花家人。我大哥天賦比我強,很有希望排入皇朝十傑,結果……死在了外面。看起來是意外,但肯定是炎家做的。”花大錘仰頭灌口烈酒,說的很輕鬆,眼神卻泛起徹骨的冷意。
花清逸神色稍稍暗淡,但很快恢復常態。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可二哥一直掛在心裡。
“這個炎羅和你誰更強?”妖兒故意刺激。
“當年比武,我比他稍弱一分,可現在嘛,哼……”
秦命完全沒聽進他們的話,目光凝縮,緊緊盯着擁擠的人羣。
一個披着黑色斗篷的少女,全身裹緊,只露出了美麗的容顏,膚若凝脂、眸若秋水,美的傾國傾城,讓人過目難忘。可秦命看到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熟悉。
一瞬間,他恍惚記起了青雲宗的倉庫,記起了那個清冷的夜晚。
是她?!
人羣深處,女人輕輕落下斗篷,遮住臉頰,一轉身消失不見。
沒錯,就是她!秦命扔下酒碗,翻着窗戶衝了出去。
花大錘、花清逸都齊齊一愣,怎麼了?
妖兒也奇怪,出什麼事了!
秦命翻出酒館,直接踩着人羣肩膀衝出上百米,引來成片的咒罵。
呼!
女人裹着斗篷,轉入不遠處的衚衕,可等秦命追過去的時候,狹窄的衚衕裡連個人影都沒有。他衝上旁邊屋頂,翻上附近酒樓的樓頂,又撲倒附近的衚衕裡,連連找了很久,可再沒有看到女人的影子,好像憑空消失了。
“替我查查她去哪了。”
秦命把小龜掏出來,結果小傢伙根本不搭理。
“叫我什麼?”小龜打着哈氣。
“英俊神武雄風依舊的小祖宗,幫我查查,那人對我很重要。”
小龜又打個哈氣:“查了,沒查到。”
秦命被噎的說不出話來,這小王八太不靠譜了。
“你在找誰?”妖兒跟到了這個衚衕裡,從沒見秦命這麼激動過。
“一個很久沒見的熟人。”秦命眉頭緊鎖,滿心的疑問,她爲什麼會在這裡?既然是她,爲什麼要避開?我帶着面具,她是怎麼認出來的?
妖兒怪怪的看着他,卻沒過多的追問。“我們是自己走,還是跟着花家人一起?”
秦命凝眉很久,呼口氣,稍稍收拾情緒:“一起吧,先用這個假身份混進皇城,搞清楚這些新秀的境界。”
“他們年齡大,境界比我們高點也是應該的。”
“進了幻靈法天,別人可不會因爲你的年齡就對你留情。”
等他們回到酒館的時候,那裡已經人滿爲患,會堂裡所有桌子都坐滿了,都悄悄打量着傳說中的人物花大錘,低聲底氣的議論紛紛,又不敢太大聲,生怕惹惱了這位爺。
“沒什麼事吧?”花大錘自顧自的喝着酒,滿滿一罈已經被他自己消滅了大半,可沒有半點醉意。
“沒什麼,一點意外。我們現在出發?”
“等等吧,看樣子今天走不了了。”花大錘打個響指招呼店家再上酒。“換成我是孫泰源,肯定會派人通知炎羅和韓午楊。”
秦命和妖兒坐下:“你想在這裡挑戰炎羅?”
“他敢來,我就敢戰!如果能在回皇城之前就把他敗了,再好不過了,我看他還怎麼有臉回皇城!皇城風雲的第一個話題,屬於我花大錘!”花大錘很期待炎羅能返回來,在皇城敗他跟在進皇城之前就敗了他,完全不是一個意義。
花清逸耍着木筷:“炎羅也會跟你一個想法,他會回來的。”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外面街道傳來陣陣嘶鳴,八頭珍貴的雷角翼馬從天而降,掀起狂風,吹起街道沙塵,落在了酒館外面。
“大錘兄,聽說你也回來了?咱們真是有緣啊,都來了這甲馬城。”一道輕佻的笑聲飄進了酒館。
酒館外的街道迅速空出片空白區,人羣慌亂的退出上百米。
八頭雷角翼馬通體雪白,收斂了寬厚的羽翼,在店外刨着蹄子,打着響鼻。
最前面的雷角翼馬上,一個陰柔的清瘦少年端坐着,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模樣很普通,可眼底偶爾閃過的陰鷙和冷芒,讓人很不舒服。
中央域地,十八妖孽之一,炎羅!
他的左邊坐着個非常英俊的白衫公子,俊美的模樣和筆挺的身材足以讓花癡的女孩子們瘋狂,可他偏偏有種與生俱來的冷漠,深邃的眼光給人種莫名的壓迫感。他是蟒王府的小王爺,韓午楊!一個五年前就被鷹王欽定爲未來王府繼承人的危險人物,所以其他王府的子嗣都被稱爲公子,唯有他被稱爲小王爺。
雷角翼馬上的其他人都是鷹王府的侍衛,負責守護韓午楊的皇城行動。其中一個光頭男人,肩上扛着個兩米場的棺材,還故意塗上了石粉,白涔涔的,又用墨筆重重寫着幾個字——秦命之棺!
“要出事?我怎麼感覺他們來者不善啊。”
“炎家和花家是世仇,花大錘和炎羅的關係更糟糕,據說花大錘有很多次揚言要殺了他!”
“花大錘、炎羅、韓午楊,咱們甲馬城很少這麼熱鬧了。”
“沒等來韓午楊虐秦命,等來了炎羅和花大錘的挑戰,嘿嘿,有的看了。”
“城府的人呢?怎麼不出來調節?”
“調個屁!他們出來偏袒誰?向着這邊得罪那邊。”
人羣議論紛紛,都有種小小的激動。幻靈法天還沒正式開始呢,難道要先上演一場精彩會武了?
花大錘扛着他的重錘走出酒館,面色不善,他不需要僞裝自己的內心,更不屑於僞裝:“兩年沒見了,你竟然還活着,老天也有打瞌睡的時候。”
“呵呵,你都沒死,我怎麼捨得留下你自己在着世上孤孤單單的?怎麼着也得先把你埋了。”炎羅陰陽怪氣的笑了聲,目光繞過花大錘,落在了花清逸身上:“呦,這不是花妹妹嗎?長的越來越俊俏了,身材發育的不錯啊,小胸脯鼓鼓囊囊的,是真材實料嗎?怎麼樣,我兩年前向你提的親,還記得嗎?要不今晚就先洞了房?”
炎羅極盡囂張輕佻的一句話,讓街道上的人羣倒吸涼氣,接着又亢奮了,哈,看樣子今天真要來一場精彩的對決?!街道兩邊的酒樓旅店裡聚滿了人,還有人爬到屋頂。
他們純粹看熱鬧不嫌事大,花大錘的臉色卻陰沉的嚇人。“你特麼再給我噴一遍?”
炎羅騎着雷角翼馬,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開個玩笑嘛,咱們都老朋友了,不至於動氣。再說就你這爛脾氣,誰敢娶你妹妹,也就我炎羅有慈悲心,別不知好歹。”
花清逸惱羞成怒:“炎羅,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麼德行。若不是你好命生在了炎家,你算個什麼東西。”
“呵呵,若不是你花清逸好命生在了花家,你說不定被誰藏起來當小妾了呢,也可能是……進了花樓了,哈哈。”
“混賬東西!”花大錘勃然大怒,輪着重錘就要殺過去。
炎羅眸光微凝,就等你發怒失控了,他右拳嘎吱緊握,一股血紅色的火焰在右臂蹭的竄起,確切的說,那不是純粹的火焰,那是……岩漿!炙熱的高溫,讓周圍的空間都要扭曲。
啪!秦命突然一把抓住花大錘的胳膊,穩穩的定在半空。
“你放手!”花大錘怒視秦命,重錘差點砸向秦命,可是胳膊卻被他死死定在那裡動彈不得。
“冷靜!他故意激怒你的。”秦命攥住他的胳膊,一點一點的從半空拉下來,眼神卻盯着光頭男身上的棺材,呵呵,我還沒找你們麻煩,你們到來惹我了。
炎羅眼神微冷,這特麼是誰?壞了老子好事。
韓午楊也瞥了眼花大錘身邊模樣普通的男人,目光留意了他的手,竟然深深地嵌入了花大錘粗壯的胳膊裡,而且剛剛面對花大錘突然暴起的力量,他竟然能強行拉住,自己卻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