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
山谷裡燃起篝火,烤着三隻野雞。
“你就不會弄點好的野味?”童言對野雞不感興趣,一遍遍的擡起手,試圖感受到天地間的靈力,又一次次的失望着。
“我看烤地龍不錯,要不你去弄條腿來?我也跟着享享口福。”秦命撕了條金黃油亮的雞腿,咬一口雞腿,咬一口靈果,酥脆與晴天在口腔交融,刺激着味蕾,簡直美味。他好像完全忘記了下午的那場談話,很輕鬆地相處着。
“你是怎麼來到失樂禁島的?你當時好像不瞭解這裡。”童欣捧着個靈果,看着篝火邊的秦命。
“被人追殺。”
童言補了句:“姐,看到沒。被人追殺呢,他肯定不是個好人,說不定做了什麼傷天害理違揹人倫的醜事。”
秦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送你兩個字,哈哈!”
“不嫉妒就淡定點,別總想着醜化我。還有,我對你姐姐沒有非分之想,你儘管把心放在肚子裡。我,已經有家室了。”
童言童欣都微微一怔,有家室了?
“我愛人很美,我很愛她。”秦命輕拍心口,又指點童言:“聽到了?”
“這樣啊。”童言心裡好多了,看到別人追求童欣,他就心裡窩火。誰想娶他姐姐,首先要打敗他,各方面都要比他出色,這樣才能配得上。其他人?沒資格!
童欣對童言這種態度已經習慣了,問着秦命:“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的武法嗎?”
“萬獸雷劫!”秦命隨口胡謅了個。
“萬獸雷劫?聖級武法?”
“我有次在深海探險,躲避巨鯨追殺的時候逃進了一條海溝,在裡面發現了個古老的石殿,也不知道有多少歲月了。我在裡面找到了這套武法,還發現了個雷珠。”秦命編着故事,吃着雞肉,咬着靈果,說的很隨意。
“老天待你不薄啊。”童言挪揄了句。
“你一直一個人?”
“我喜歡冒險,自由自在。”
童言又隨了句:“不怕哪天死了,都沒有給你收屍的?”
“你能活到現在,真特麼是個奇蹟。”
“我警告你,別以爲我姐邀請你到我家,你就可以跟我囂張。”
“我也警告你,我光腳的不怕你穿鞋的,惹急了眼,你弄不死我我就弄死你,你弄死我之前,我也讓你扒層皮。”
“嗬!!最夠硬的。”
“見笑了,我命更硬!”
童欣輕笑,搖了搖頭,這倆人倒還挺配,在族裡從沒有誰敢這麼跟童言對着幹。
“等到了我家裡,我看你還敢不敢這麼硬氣。”童言忽然笑了,等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會嚇成什麼樣?小爺我很期待呢。
“你就是天生地養,也跟我沒半點關係。”秦命忽然凝眉,低喝:“有人來了!”
“在哪?”童言豁然起身。
秦命嗤了聲:“瞧你這慌張的樣子,你是不是男人?”
“你……你敢耍我?”童言惱羞成怒。
“不明顯嗎?”
童欣微笑着拉住童言:“別胡鬧了,坐下休息。”
“我胡鬧?是我胡鬧嗎?”
“行了行了,吃你的吧。陸公子,容我再冒昧的問個問題。”
“叫我陸堯就好了,我不是什麼公子。”
“你的年齡。”童欣想評估下陸堯的天賦,境界所對應的年齡最能看出一個人的天賦強弱。
“二十八了。”
“二十八?”童言挑眉,二十八歲的地武六重天?還是體武雙修?“你三十八吧!”
秦命懟他一句:“你是不是覺着天下所有人都應該比你差?這是病,要趁早治。”
“你真的是二十八?恕我冒昧,只是……”童欣稍微有些懷疑,看起來確實很年輕,可是二十八歲的地武六重天太罕見了,放在海族之間都是天才級別的,而陸堯只是個散修而已。
“我不記得了,可能是二十八吧,也可能是三十。我對時間沒觀念,這些年一直在外面闖。”
童欣緩緩點頭,三十歲勉強還能接受。這樣的天賦,再有紫炎族的全力培養,未來成就肯定不凡。
秦命往篝火裡扔了根柴火:“接下來你們要做什麼?”
“找秦命啊,你沒話找話是吧?”童言不情願的拿起烤熟的野雞,沒了靈力,身體很容易餓。
“你智商有缺陷?剛剛是誰說的你們感受不到秦命了。”
“沒眼睛嗎,沒腿嗎?”
秦命提醒童欣:“以後別讓你弟弟單獨外出,容易被人打死。”
童欣輕笑,嫣然柔美,跳躍的火光映凸顯着她面部輪廓的美感,美人如畫,即使如此。
童言忽然激動:“我能感受到靈力了!哈哈!爽啊!姐,幫我守着,我要閉關。”
“先吃丹藥調理身體,再用靈果補充。”童欣提醒他。
童言往山谷深處跑,不忘提醒着童欣:“姐,如果他不懷好意,立刻提醒我,我親自收拾。”
秦命起身:“我到外面看着。”
“不用理會他,外面危險。”
秦命瞥了眼黑影裡,童言正用手指點着他。“算了,你那極品弟弟在用眼神提醒我呢。”
“算你識相。”童言看着秦命真的離開後,才安心的閉關。
秦命走出山谷,坐在了一棵老樹雜亂的枝杈裡,眼底泛起淡淡金光,掃視着黑暗的山林,警惕着夜間活動的靈妖們。
“童璇……童璇……”
秦命默默唸叨着,指尖無意識的輕撫着空間扳指,裡面靜靜地躺着一串鏈珠。
他跟趙言趙欣的家族不可能有關係,又怎麼可能給他身上留下東西?
一種可能,是萬歲山救出來得那羣人裡面有趙家的人,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給他做了標記,就像呂天祥那樣。另一種可能,就是童璇留給他的九色咒。
他寧願相信是第一種可能,可是那雙惹眼的‘紫炎翼’卻不斷把他的猜想轉向第二種可能。
是抓?是殺?
看情況再定?
童欣的回答到現在還盤旋在他的腦海裡。
是誰安排他們來的?
他們追蹤的難道是九色咒?
秦命仰靠在枝杈間,失神的望着昏沉的夜空,他思量着、取捨着,也在謀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