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個呼吸之後，姜辰站了起來。
他的目光看向了天羽仙子等人，直接開口說道：“你們跟着我來吧。”
天羽仙子等人一怔，隨即立刻都毫不猶豫的站了起來，然後來到了姜辰的身邊。
“現在開始，暫時不要詢問什麼，但是並不禁止說話。不過最好的情況下，是不說爲好。當然，說也影響不大。”
姜辰微微一笑，說道。
隨即，他目光看向了這古老而悠久的堡壘，心中頗爲唏噓，道：“魔月，不願意出來一見嗎？”
姜辰的聲音，帶着很古老的意蘊，而且說話的語氣語調，非常的古怪。
至少，在天羽仙子三人和林雪瑤聽來，似乎都頗爲的詭異。
她們，之前從未聽姜辰以這樣的語氣說話過，哪怕是林雪瑤，都並沒有聽過。
當然，更震驚的是，姜辰，竟是以這樣的語氣，和魔月帝王這樣的恐怖存在交流？這是嫌命長嗎？
天羽仙子三人頗爲震撼，震驚，卻又隱約有着一種無法形容的期待之意。
這般心態，卻是無比的複雜，只是，三人自己，都並無意識到而已。
“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是你該來的，你走吧！”
在天羽仙子三人心中驚疑不定的時候，虛空之中，響徹了一個如雷音一般的聲音，這個聲音，儘管沒有針對任何人，可天羽仙子三人和林雪瑤，都有種渾身冰冷徹骨的感覺。
天羽仙子三人的確是不怎麼看得起地魔域界裡的生命，哪怕是聖域之主，哪怕是真正的神，只要沒有超脫，只要沒有踏入天荒域界，都不會被她們放在眼中。
可此時，僅僅是一句話，天羽仙子三人，心中立刻生出了敬畏之心。
這是一個，在地魔域界裡，近乎於絕世王者的存在。
可這樣的存在，與姜辰說話的語氣，卻是那麼的……怪異。
“我來了，就不會走的。除非，你將你的心臟魂晶，給我一半。”
姜辰說道。
他的語氣很平靜。
只是，他平靜，有人卻不平靜了。
“給你一半？哈哈哈哈哈，你以爲你是誰？你毀我法陣陣紋符兵，擅闖天血魔地的事情，我都沒有計較。如今，你竟是如此不知好歹！”
那聲音說着，天空，已經顯化出了一雙遮天蔽日的巨大雙眼來，那雙眼如血，彷佛兩條巨大的血河，無比可怕。
此時，無論是天羽仙子三人，還是林雪瑤，都被深深的震住了，也頗爲受到驚嚇。
這不是這雙眼去嚇唬她們，而是她們自身發自於靈魂裡的恐懼之意無法自控的出現。
情不自禁的恐懼，無法抵禦的恐懼。
“那麼，你認爲我又是誰？”
姜辰平靜說道，隨即他一步踏出，虛空之中的血色巨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這片巨大的古堡裡的一道漆黑色的修長卻略顯蒼老的身影。
“你是誰，與我何關？天魔血晶，想都不要想，我是不會拿出來的。以我如今的狀態，拿出來，和捨棄這一縷生命，也沒什麼不同。”
那漆黑色的身影背對着姜辰，語氣略微顯得平靜了一些。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是，你該拿出來的東西，還是拿出來爲好，我不想動手。”
姜辰說道。
“動手？你還有臉說這句話？說這句話的，該是我！”
那黑色身影似乎略微有些憤怒，但是很快，憤怒又化作了諷刺。
“我想凝練修羅武魂，你該知道，這件事……”
姜辰的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凝練任何武魂，都與我無關，另外，你不用多說了，我是不會同意的。”
黑色身影說完，一甩衣袖，就要離去。
但是姜辰卻直接祭出了魂印。
魂印，彷佛一道紫色的火焰，在姜辰的手中靜靜的虛立着，又像是一座巨大的紫色寶塔，只是，其中顯化出了素雅的一縷身影。
“拿出來吧，這樣，你也好，我也好。”
姜辰說道。
要離去的身影，身體微微一震，隨即，他毅然轉身。
那一刻，他的容貌都已經顯化了出來，格外的蒼老，也格外的頹敗，醜陋。
但對於一個擁有近乎於主宰能力的強者而言，年輕，本就是一件極爲容易的事情，而容貌的俊逸，更是非常輕鬆的一件事。
必要修士只要自身沒有雜質，那麼各方面趨向於圓滿完美，自身的各種血脈天賦，就會呈現在最完美的狀態，這樣的情況下，修士就算是想變得醜陋，都不是那麼容易的。
可此時，眼前的這個人，顛覆了天羽仙子乃至於林雪瑤的認知。
可正是如此，四人才心中更是忌憚了許多，這樣的人物，當真是更爲可怕的存在。
“你還想怎樣？我躲在此地，你還有臉來叨擾？”
這黑衣老者聲音微微顫慄，那佈滿皺紋的臉上，滿是不忿之色。
姜辰深吸一口氣，嘆息道：“之前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對不起你。是我眼瞎，看錯了女帝，對不起當初的你。可這無盡歲月過去了，你，總該給我一次機會的。這機會，不僅是給你，也是給我自己。”
姜辰說完，目光再次看向了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的身軀微微顫慄了一下，隨即，他同樣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遲了。”
“魔月兄，還不遲。”
這時候，原始傳音，說道。
“嗯？你……你還活着？”
黑衣老者明顯露出了驚喜之色。
“是我讓他來取天魔血晶的，而且，事情還有更復雜的變化，具體我沒法說，但是你，應該可以想到原因。就是很重要的那個原因。”
原始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的話，姜辰也不懂，不過姜辰也不需要懂。
“你是說……”
黑衣老者似乎有些震驚，彷佛已經明白了原始的意思。
隨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紫色如火焰一般的寶塔上，看着裡面來自於素雅的魂印印記，他若有所思了起來。
“不錯，正是如此，所以，你決定好了，如果你真的不想，也沒關係的。”
原始說道。
姜辰微微點頭，道：“你若真不願，我也不勉強了，我這便離去。”
姜辰語氣實在，絕非是威脅或者是虛僞。
其實根據記憶裡的場景片段，姜辰知道，是他對不起別人，而不是別人對不起他。
儘管當年，他無比的照顧魔月，但當年也終究只是當年，而當年的魔月，也同樣並沒有少幫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