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不善
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周玄仍舊精神抖擻，洗漱乾淨，穿戴整齊，坐在牀上靜靜等待。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他們雖已編入安全局，但並未接受過相關訓練，本質還是質樸的青年學生，對於接下來的生活，抱着巨大的期待，以至於徹夜難眠。
但好在他們都是超凡種子，受紅月之夜的影響，獲得了各種特異力量，身體素質也得到明顯增強，哪怕一夜不睡，也依然精神抖擻。
“起牀，集合，跑操！”
班長的喊話聲傳來，衆人也離開宿舍，來到操場開始跑操。
“怎麼還要晨跑？”
“說好的修煉呢？”
“早八我都不想上，你讓我六點起來晨跑？”
“這是培養紀律性，你現在是機關人員了，還想像大學一樣自由自在？”
食堂內，廚房中，看着窗外晨訓跑操的學員，許陽搖了搖頭，無聲言笑。
人都不傻，安全局更是如此，雖然將學員交到了他這邊，但紀律性的培訓仍是由安全局一手包攬，他只負責修煉醫療等輔助性工作。
顯然，安全局要將這支新訓力量牢牢把握在手。
不過無所謂，辦法有很多，他也不急於一時。
……
安全局晨訓的強度很高，哪怕衆人如此的體質非凡，最後也弄得疲憊不已，拖着沉重的身體向食堂走去。
來到食堂，便聞飯香，還有一股明顯的藥味，直讓衆人精神一振。
“這是……”
“學校的特色藥膳餐！”
衆人還在疑惑，導員便已上前，排上了就餐的隊伍。
衆人見狀，趕忙跟上，一邊排隊一邊打量周邊環境。
只見食堂內，隊列行行，餐位座座，涇渭分明，絲毫不亂。
其中除去他們這些成年學員，還有不少幼小孩童，年紀從五六七歲到十三四歲不等，全都循規蹈矩的在這食堂內用餐。
“這真是所小學？”
“怎麼這麼多小孩子？”
“這麼小的年紀也住校嗎？”
看着食堂內大大小小的孩童，衆人不明所以但又不好多問，只能老實排隊就餐。
不一會兒的工夫，周玄就打到了一份標準早餐，有飯有菜，葷素搭配，營養均衡，藥味雖然明顯，但卻絲毫不厭，反而叫人食指大動。
“周哥，這邊！”
剛剛離開窗口，便見幾個舍友招呼，周玄也只能湊上桌去。
“這飯菜，不錯嘛！”
“就是分量少了點。”
“這是標準餐，一人就一份。”
“不對啊，剛纔我明明看到有人加餐，盛了滿滿一大盤呢！”
“那是隔壁班的一千萬，你有你也能加！”
“切，有錢了不起啊？”
“抱歉，有錢真的了不起！”
“沒錢也不必灰心，等下分配的教學任務有學分可以賺，到時候隨便加餐，想吃什麼吃什麼，聽說還可以兌換丹藥，輔助修行……”
“說實話，我真的不能理解，爲什麼要我們去種地養豬，這種事情僱幾個工人不行嗎，非要搞什麼教學任務，還給學分這樣的獎勵。”
“就是，這成本他們難道算不清楚嗎？”
“你們知道什麼，這要是僱幾個工人就能解決，照那位死要錢的個性，會給我們這種便宜？”
“這……”
衆人議論紛紛，各自驚疑不定。
另一邊……
“學校地址在哪裡？”
“發過來，我也要去！”
“我昨天用新能源魚竿小試了一下，好傢伙，差點當場去世。”
“你是真的勇，新能源魚竿一般在220伏到370伏之間，你這都沒事，可以去買彩票了。”
“人家剛開始最多搞個小電瓶，十幾二十伏的小試一下，你一上來就這麼高強度？”
“十伏入門，百伏小成，千伏登堂，萬伏入室，百萬大成，千萬強者！”
“一道雷電的電壓在一億到十億伏之間，只要達到千萬伏的強者級別，就能嘗試接引天雷修煉了。”
“電力公司：我特麼的賺爆！”
“有沒有搞錯，賣個藥伱還限購？”
“限購就算了，還要預約排隊，否則根本搶不到。”
“這玩意有這麼搶手嗎？”
直播間內，彈幕飛滑，議論紛紛。
鏡頭之前，許陽看着爐火，熬着藥湯，沒有理會衆人的哀嚎。
數月過去，手續早已辦妥，材料也通過各方渠道購進，“幹陽醫藥公司”正式成立，並將“十全大補丸”等商品上架，迎來了一股搶購熱潮。
這些藥物，成本不低，定價更高。
即便如此，仍是供不應求，一上架就被掃空，最後只能預購。
這還是他力排衆議的結果，不然根本輪不到向外售賣，安全局內部就能消化
沒辦法，黑蓮教事件的衝擊與天雷淬體大法的影響，令聯邦機關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迫切的想要增強自身的實力，而他的丹藥又恰好能滿足這一需求，若不是雙方有約在先，這必定會成爲聯邦特供。
即便如此，向市面銷售的丹藥，也還是被聯邦機關與各大勢力包攬，只有少數幸運兒能夠虎口奪食。
對此，許陽也沒有什麼辦法，現在整體發展還在起步階段，丹藥價格註定高昂，無法下降到平民市場，只能先滿足高端需求，等日後靈氣恢復，產量提升，再向低端普及，滿足大衆所需，帶動全體進步。
熬完藥湯，又到室外，只見一個個浴桶擺放，周邊還有電力設備連接。
浴桶之中，已坐有人，浸泡在濃稠的藥液之內，還有人員在旁調控電流。
許陽入場，來回一逛，確認無礙之後，才轉向直播鏡頭，開始重複多次的講解。
“所謂天雷淬體大法，實際就是將雷電的力量引入人體，轉化爲人體所需，能可調用的能源。”
“這個世界，存在許多能源性質的力量，電能，風能，熱能，光能等等等，但能被人體吸收，轉化，利用的能量卻不多。”
“電能，便是少數可以被人體吸收，轉化，利用的能量！”
“即便如此，電流還是會對人體造成相當程度的傷害。”
“所以，想要用電能強化人體，必須要有一具足夠強壯的肉身與一門運行高效的功法，儘量減少電能對於人身的傷害，達到增益強化的效果。”
“功法不用多說，天雷淬體，按部就班即可。”
“至於身體……除去常規的修行鍛鍊，還可以服用丹藥輔助以及醫師治療，儘量減少行功的損傷，保證生命安全。”
“個人建議，服用十全補氣丸，配合藥浴行功，每次行功之前再服用一顆保心丹，能夠最大限度的減少電流對人體，尤其心臟等內部器官的傷害……”
許陽一番講解，鉅細無遺，直播間內卻是陣陣哀怨。
“說得好聽！”
“你倒是加大產量啊！”
“買不到，根本買不到！”
“我排了三個月的隊，纔買到一份，不到十天就用完了！”
“大哥，求你了，想辦法多搞一些吧，我差一點踏入百伏境界了。” “你是懂飢餓營銷的，多賣點你會死啊？”
“實在不行，你賣配方，多搞幾個加盟商，這樣錢你能賺，大家的需求也滿足，不是兩全其美？”
“全網這麼多主播，都在搞這天雷淬體，怎麼就你一枝獨秀？”
“醫術好了不起啊？”
衆人一陣哀怨，但許陽卻視而不見。
經銷加盟？
確實是個辦法，但目前並不合用。
這段時間，許陽大力發展，不僅跟安全局達成了合作，還辦起了學校，招收了許多留守乃至福利院的兒童，開始培養自己的班底。
此外，他還通過羅家等渠道，靠自身“神醫”的名頭，招收了一批武林世家的子弟。
同聯邦機關一樣，各方勢力也產生了強烈的危機感，尤其是羅家這類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武林世家，這天雷淬體大法幾乎成爲了他們晉身越階的唯一希望，無論如何都要抓住。
但這法門，太過兇險，讓人有所顧忌。
就在這個時候，許陽站了出來，表示自己能以醫藥之法，降低雷電修煉的風險，立時引得一大批武林世家的弟子，支付高昂的學費前來進修。
就憑這人脈渠道，只要他放出配方，搞經銷加盟那套操作，那絕對可以迅速提高藥物的產量，緩解緊張的市場需求。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因爲還不到時候。
他在等一條魚，等一個機會，推進下一步發展。
利益動人，再加上形勢變化，還有他明裡暗裡的推波助瀾，相信不用等多久，這魚就會自己上勾。
……
時光匆匆，彈指一瞬，又是數月過去。
離開都市，迴歸鄉村，已有一年有餘。
事業步入正軌，迎來高速發展，一切如此美好。
但這世界，總有天災人禍，叫人不能順心如意。
寧清走入藥房，看着正在熬練丹藥的許陽，神色遲疑，欲言又止。
“有事？”
許陽頭也不擡，只問一聲，話語平靜。
寧清聽此，更是遲疑，但最終還是說道：“總局來人，想要見你。”
“哦？”
許陽擡起頭來，輕笑問道：“見我幹什麼？”
“這……我也不清楚。”
寧清搖了搖頭，揣測說道：“可能是想進加深雙方的合作，畢竟你也知道現在聯邦的局勢。”
“是嗎？”
許陽聽此，也不糾結：“帶他們去辦公室，我一會兒就過來。”
“好！”
……
片刻之後，辦公室內。
“幹院長，介紹一下，鄙人陳武，現任安全總局的監察主任，這位是東都議會的葉議員……”
辦公室內，四人相對，除去許陽寧清，還有兩名男子，一人年過中旬，頗具威嚴，另一人則較爲年輕，但卻尤爲大方，看來沉着非常。
許陽坐在主位，看着兩人，淡笑依舊。
寧清站在一旁，眉頭緊蹙，不作言語。
氣氛怪異，有些緊張。
兩人卻不在意，中年男子一番介紹，隨後便將目光轉移，看向那名青年男子。
青年一笑，也是直接：“在下葉辰，久聞幹神醫之名，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許陽看他，神色漠然：“我時間不多，有話直說吧。”
“……”
“……”
此話一出，氣氛驟凝。
中年男子眉頭緊皺，葉姓青年眼神變幻。
寧清在旁，也是眉頭緊皺，心中陣陣不安。
這兩人，一是總局高層，一是東都議員，身份都非比尋常，否則也坐不到這裡。
但看如今架勢，二人來此，分明不善！
他們想要幹什麼？
是總局的意思，聯邦的意思，還是……
寧清不解，更是不安。
兩人沉默，也是驚疑。
片刻之後，才見那名葉姓青年出聲：“幹神醫當真快人快語，既然如此，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此次我二人前來，是希望與幹神醫加深丹藥方面的合作，進一步造福聯邦，造福大衆。”
“哦？”
許陽一笑，接聲問道：“怎麼個合作法？”
“……”
青年看他，眼神變幻，片刻方纔說道：“我們希望幹神醫能夠將那幾份丹藥的配方公開，通過加盟的方式進行更廣泛，更高效的生產經銷，全面造福聯邦大衆。”
“可以！”
許陽神色不變，只是問道：“價錢呢？”
“一億！”
青年一笑，開出價碼。
“……”
對此，許陽還未見反應，一旁的寧清就皺起了眉頭。
開什麼玩笑？
一億？
打發叫花子呢？
總局爲什麼要派這樣的人來，破壞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合作？
難道……
寧清驚疑不定，許陽卻無意外，只道一聲：“我不答應呢？”
青年搖了搖頭，平靜回道：“我們希望你能答應！”
許陽一笑，不再看他，只是站起身來，轉向寧清說道：“把這兩人扔出去。”
“這……！”
寧清一怔，有些爲難，轉眼望向二人。
二人神色不變，葉姓青年更是沉穩作態，淡聲說道：“自古識時務者爲俊傑，希望幹神醫明白這個道理。”
許陽沒有理會，只看寧清，在其無措的目光之中：“我們的合作到此結束，帶上你們的人，離開我的地方。”
說罷，也不管她如何反應，邁步便離開了房間。
“幹院長！”
寧清驚呼一聲，急忙追出門去。
留下二人，獨坐房中，面上卻見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