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急地傳念過去,見眼前這魔怪並無下一步反應,他不由暫時地鬆了口氣。希望寧夏能聽見,然後也能聽話——
思緒間他已經將元毓華斂進了臨時的儲存空間,下一刻他竟是慶幸自己動作快一步。
那魔怪似是完全超出他理解的存在,手腳根本都沒有動彈,林平真也沒有看到其動作,下一刻他便感到被一股陰寒徹骨的力量“凍”住,隨即被粗暴地橫甩出去。
即便有了十足地防備,林平真的根底力量並不低,但卻似是根本不是一合之敵的樣子。
似乎只這麼一通,轉瞬間林平真便像是一件輕小之物,被掀翻,止不住地在半空中翻轉幾通。翻轉也加重了慣力,將林平真以數倍乃至十數倍的力量狠狠摔到地面上。
————立刻替換——
朝陽初出,照射在女孩身上,一身青衣無華,光是做在那兒便是不容忽視的存在。女孩兒閉着眼,雙手覆膝,調息胸腔內的翻涌的氣息。
終於快要突破了。
王靜璇心下長長出了口氣,這一步走得當真是無比艱難。
她雖有傳承,他人以爲的尋常五行廢靈根事實上也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混沌五靈根,有着衆人都難以想象地遠大前程。然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這每一步走得有多艱難。
前世的夢魘時刻纏繞於心間,叫她即便是早已擺脫了那樣的處境也還是會常常惶恐,擔心自己再度步入後塵,也使得她對於修煉提升自己更爲緊迫。
王靜璇甚至自己都沒有發現,她的野心早已不止於此。或許曾經的她只想着,若能報仇,改變那個可悲的命運就好了。然後在見識了真正的修真大道後,她又開始不甘,爲什麼這世上總不得公平,爲什麼她就總是要受人欺辱,成爲這世上不平之路的墊腳石?
也是這時她纔算是真真正正滋生了野心,想要掌握自己的命運,凌駕於衆人之上不,或許是更高的位置。
隨着她進入修真界愈久,經歷的奇事愈,她隱隱覺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似乎受着命運眷顧。她是不同的,王靜璇從未有過這樣一刻像這樣的清醒。
而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奇遇和人,不,或者該說因爲天眷聚在她身邊的人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王靜璇睜開眼睛,眼眸閃過一抹黯色,神色奇異,不過很快便恢復到平日的冷淡。
“醒了?感覺如何?”溫厚的男聲自耳邊響起,忽然間地,然王靜璇卻一副尋常的神情,不見一絲異態。
王靜璇身邊並無人影,只微風拂過,膝旁翠綠的小草飄搖,卻顯出一種勃勃生機,恰如它身邊的這個人。聽到這麼道似是從未知國度飄來的聲音,王靜璇也不慌,羽睫微垂,顯現一種純然無辜的弧度。
谷冤
當然,說好的人卻不這麼想,經歷了之前的事情他刻知道,這個女人遠比看起來要堅韌得多。
“不要意圖用神魂找吾,你是找不到的。吾非人,此乃吾只意識空間化身,無處不在。”
忽然身邊一陣勁風襲來,擦過王靜璇飛揚的裙襬,在她不遠處聚成一團輕煙似的柔霧,最終定格成一個鬚眉俱白的人。
眉眼如粹玉冰霜般寒冷的人睜開似是也沾了白霜的羽睫睜開,如霽雪初晴,直直看向王靜璇。
“爲何不繼續了?”他神色不變,但語氣卻微微帶出些疑惑,似乎不解王靜璇做出的選擇。這聲音正是剛纔詢問王靜璇的那個人,只是少了些剛纔那種飄忽不真實的感覺變得踏實起來,不過聽起來也還是十分清脆悅耳,宛如玉珠落盤。
王靜璇知道對方什麼意思,是在奇怪她爲什麼在晉升築基中的時候停了下來,卡在着將將突破的點,明明已經快要破開這層屏障,卻愣是忍住了。
“此處確是靈力充裕,但以我的體質,想要徹底突破這一層所需的時間怕是不短。而且這並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合適的時機?饒是男子活過長久的歲月見多識廣也還是沒弄懂王靜璇說的合適時機是什麼。
修爲、靈力以及積蓄都足夠了,條件到了自然就可以破壁晉升,這普天之下不論是何個種族都是如此,沒什麼例外。還是第一次聽說晉升得上時機還能挑挑揀揀,拖着挪着等的,對方的想法未免太奇怪了罷。
王靜璇嗎,沒有接話,或者說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答。她該怎麼告訴這個單純的器魂,她在等什麼。
確實,剛纔可以趁着那股勁兒直衝衝上築基中期,不過一下的功夫,她所求唾手可得。但王靜璇卻生生止住了,因爲正如同她所說的那樣,還沒有到可以晉升下一層的最佳時機。
或許對於尋常修士來說是這樣的,每一個晉升機會都十分難得,錯過下一次想要再找就難了。對王靜璇來說,她的晉升更難,但她是壓修爲壓得難。
倒也不是她有意壓着自己的修爲進境,畢竟有人能快速變強誰還會去有意拖慢速度。因爲混沌五靈根的特性,她的修煉速度確實很慢。
但她也確實壓了修爲,因爲往往快要晉升時她都會遇到一些事情,而發生這個事或意外或是意外得到的東西常常會成爲她修煉又一助力。所以在每次快要突破晉升時都會壓一壓,不會輕易就稀裡糊塗地叫晉升上去。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總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有個聲音這樣告訴王靜璇,促使她本能地做出選擇。
然而這個也沒必要對對面的“人”說。畢竟若是她說出來,人家大概都會以爲她瘋了。
青年卻是誤會了,他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對方爲什麼不肯晉升了,自行完成了腦補,好似恍然大悟道:“你是怕用時太久落單于此罷?莫怕,吾在此處一切可控,吾未通過,他們誰都無法離開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