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月塔,在東城也算是標誌性建築,就算沒有無知客棧的人帶路他也能找得到。
離開甘泉莊,何易怒氣衝衝疾速飛行,衣服上的水不一會兒就被吹乾了。從南城飛東城,繞着路飛,他也用了一個時辰稍多的時間纔看見拜月塔。如果是金雕的話,估計只要兩刻鐘就夠了。
疾飛一個時辰,他的怒意稍稍平復了一些,頭腦恢復冷靜。
以他的速度想要正面追擊金雕是不可能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而想要智取的話,金雕長年坑蒙拐騙卻幾乎沒怎麼被抓到過,顯然也很會計算。被金雕戲弄欺騙過的人和妖那麼多,其中應該不乏比他聰明者,連他們都不能報復得手,憑他一人,恐怕真的很難做到。
可是不去,他咽不下這口氣!
拜月塔就在城東一處大門不遠的地方,佔地約有四五十十丈,高近兩百丈,外表不是八角飛檐的形狀,而是有點像小說裡講的西方魔法塔。那近兩百丈高的塔身,一共只有五層,從下到上一層比一層窄小。高塔的底層開了個五丈高的大門,門上烙刻着三個大大的方形字:拜月塔。
何易走上前去,那守在門口的中年甲士便橫臂攔住了他,說道:“留步,拜月塔不對外人開放,請諒解。”
不開放?那金雕是怎麼上去的?
“嘎嘎嘎,有本事你進來嘎!”
他剛想到這問題,大門裡頭就傳來了一聲公鴨般的囂張話語,讓他剛剛平復下去的怒火又不禁冒了出來。
何易前行兩步想要進去,那甲士雖被他逼得後退,卻毫不畏懼地說道:“朋友,這拜月塔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闖的,便是化神仙人想要進去,也得事先通報。”
甲士不說還好,這麼一說他更加反而生氣,指着裡頭囂張扇着翅膀的金雕質問道:“那他呢!”
甲士臉色如常,不溫不火的回道:“金大爺是我們拜月塔的貴客,自然可以隨意進出。”
雖然說得平靜,但從他的眼神裡,依稀可以看出幾分同情。何易牙根緊咬,深呼吸了兩次,才忍住沒有硬闖。
金雕還在裡頭學着人樣扮鬼臉逗他生氣,可他在外面卻沒有辦法。這守門的甲士也是位元嬰修士,雖然他自信近身之下兩招即可將之擊敗。但方纔他也聽到了,這拜月塔連化神仙人都不敢闖,後頭恐怕是個萬象級別的高手在坐鎮!真的鬧起來,以他初來乍到無依無靠的小小洞玄修士身份,只怕下場會很慘。
壓下心中的火氣,他儘量心平氣和的對金雕說道:“金兄,我來只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又何必如此戲弄於我?只要你爲我解答疑問,我必定重謝於你,方纔的事情也不會在計較。”
說這話,他可是完全放低了姿態,幾乎是在求和了。
“好嘎,本大爺在
五樓等你。只要你進來,本大爺就聽聽你的問題。”金雕怪叫一聲便大搖大擺的消失在了大門口。
五樓……
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五樓絕對不是說上就能上的!
何易臉上一片鐵青。原本只想在甘泉宮等候金雕,料想他總有一天會回去,所以之前關於拜月塔的消息他也沒有想無知客棧引路的元嬰老者詢問。如今想想還真是有些後悔,不知道底細就匆匆跑來,結果又無從下手,被甩在了門外。
就在他徘徊不定,苦思無法的時候,守門的甲士忽然對着他身後躬身行禮,說了句:“雨閣主,歡迎再次光臨拜月塔,請進。”
嗯?這話聽起來怎麼有點像歡迎客人?
他訝然轉頭一看,只見一位穿着紅色曳地長裙,濃妝豔抹,眉眼勾人,嫵媚至極的女子徐徐走了過來。
她對甲士的輕輕“嗯”了一聲,簡簡單單的一個鼻音,卻讓何易跟甲士不由顫了顫,如同聽到軟媚的嬌|吟,身子都差點軟了下來。
好個妖女!
何易暗忖一句,他連雲倌那等天仙絕色都曾見過,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在一個女人面前失態過。這女子顯然身懷媚功!這等妖媚氣息連他都能影響到,若是沒有修爲的男子遇上了她,哪怕是唐僧轉世,也不一定能抵禦得了!
她正要走進去,卻好像忽然發現了何易一樣,偏過臉,衝他嫵媚一笑,丹脣輕啓,說道:“小弟弟,你也想進來麼?”
一句話,九個字,就像九記撓心的綿爪,讓門口的兩個大男人身子一陣哆嗦,簡直就跟興奮到極致的時候那樣。
他急忙收攝心神,壓下激涌的熱血,強自淡定道:“我只是想進去找個大妖。”
老實說他有點害怕這個女子,因爲她身上的媚功實在太厲害了些。萬一一個不小心載進去,且不說對不對得起他摯愛的雲綽,單是自己能否從她手上逃脫,都是個大問題。
無需疑問,能夠讓他這個對身體控制力極強的洞玄苦修身體險些失控的女子,絕對是化神期以上媚功修行者!
“你是苦修士吧?咯咯,真巧,姐姐一直在找肉身強壯的男人呢。”紅裙女子嬌媚一笑,笑得門前的甲士滿臉漲紅,緊咬着牙一動不敢動。
收攝心神之後何易倒是好了許多,不過依然被她誘得有些心神恍惚,默唸了兩聲“綽兒”才挺過去。
“還愣着幹嘛?快進來吧。”紅裙女子聲音軟成一團棉花糖,玉手一伸,牽起何易就把他拉了進去。
進了拜月塔,紅裙女子牽着他直接走向樓梯,邊走邊說道:“姐姐名叫妙韻,是聽雨閣閣主,弟弟叫什麼?”
何易被她軟綿綿的手牽着,心裡一陣發癢,明明想着要掙開,卻發現自己強橫的力量在她柔荑輕握下
居然半點力氣也提不起來。
眼看已經登上了階梯,她的身子越發與他靠近,玫瑰花香拼了命往鼻子裡鑽,就忍不住說了句:“雨閣主,我來只是想找金雕問個問題,你能帶我進來我很感激,但是……”
“人家問你叫什麼名字呢~”妙韻偏過臉看他,眼裡點露帶嗔,紅脣微微撅起,在略顯昏暗的塔裡媚得刺眼。
何易被她媚到骨子裡的一個嬌嗔勾到,心神連顫,下意識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何易?嗯,姐姐記住你了。”她抿着脣,品了品這兩個字,媚眼眯起,嘴角勾起一個驚心動魄的弧。
心臟嘭嘭猛跳,血流快了三倍,要不是他體質過硬,只怕已經嚴重失態了。他心知就算女人再美,也絕不可能讓他如此失常,一定是高深的媚功纔會令他如此。可明白歸明白,他一次次凝聚心念想要壓下血管裡的躁動,心念卻又一次次在她指尖輕撓他手心的小動作之下潰不成軍。
妙韻牽着他,從底層一步步踩着青石階梯慢慢爬上去。整個過程中何易都在用自己的意念和身體作鬥爭,完全不知道外面走了多遠,路過了幾種事物,擦肩了多少人。
身體的自然反應和意念的強行壓制始終維持在一個平衡的狀態,他眼睛微微泛紅,身體就像機械般被人牽着走,直到聽到一個難聽的“嘎嘎”聲,他才如冰水覆頂,清醒過來。
是金雕!
他定睛一看,已經身處一個僅有五丈直徑的圓形大廳之中,妙韻依然牽着他的手,而金大爺正合着翅膀躺在一張軟藤椅上。
“嘎,你怎麼上來了!”金雕忽然看見他,怪叫一聲撲騰着翅膀站了起來。
何易發現自己身上的躁動已經消失,顯然妙韻已收了功法,不再捉弄他。呼了口氣,他用平靜語氣對金雕說道:“金兄,你告訴我哪裡有梭羅果,我保證之前的事情都不計較。”
“梭羅果嘎?”金大爺嚇了一跳,金色大翅膀撲騰兩下扇出一陣大風,甩下一句“你打死本大爺本大爺也不會告訴你”,而後就奪窗而逃了。
何易想要去追,右手卻還被妙韻牽着,怎麼掙也掙不開。
他剛想請求她鬆開,卻聽窗外傳來了一個難聽的嘲笑聲,原來是金雕去而復返。他怪叫道:“嘎嘎,本大爺可不止會坑人,還會拐人的嘎!你就在裡面當好小白臉吧!”
金光一滑,大鳥已經飛出視線範圍。
何易愣在原地,感受到身旁越來越濃的玫瑰香氣,一張臉瞬間綠了下來。
“好弟弟,你還不知道拜月塔是什麼地方麼?”妙韻微微一笑,左手依然牽着他,右手卻搭上了他的左肩,輕輕滑過他的胸口,又勾住了他的下巴。她呵氣如蘭,說道:“這裡,是女人尋樂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