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的大殿內,衆人展開‘激’烈討論,多數都贊同楊善的決定,認爲只有封印了兇獸禁地,才能避免接下來更大的災禍。
但是,也有少數人持有不同觀點。這其中便有天狐聖宗的宗主狐如羽。
天狐聖宗雖還只是個二級宗‘門’,但因爲狐如嫣的關係,以及最近發生的丹王事件,以至於天狐聖宗在靈墟之地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
“狐宗主,不知你爲何要反對封印兇獸禁地?”楊善奇怪的看向狐如羽道。
若是在以前,楊善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徵詢狐如羽這種二級宗‘門’宗主意見的,如今卻重視起來,也足見天狐聖宗,的確已經漸漸崛起。
“楊前輩,晚輩並非反對封印兇獸禁地。只是,據晚輩所知,吳丹王如今尚未從禁地出來,若是封印了禁地,豈非就此斷絕了他的生路?”狐如羽語氣擔憂的道。
吳巖進入兇獸禁地的事情,知道的人並不多,也就僅限於幾人而已。狐如羽恰好也是這幾人之一。
聽到狐如羽這話,楊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凝重之‘色’。吳巖乃是獨孤大師唯一弟子,若他真陷在兇獸禁地沒有出來,這件事還真是不好辦。
“狐宗主,怎麼能爲了一個人的生死而置整個靈墟之地的安危於不顧?這件事,越早決斷越好。我贊同楊城主的主意,現在便封印兇獸禁地,遲則生變的道理,大家都懂。若是那噬靈妖蟲真從禁地跑出來,再想封印,恐怕也沒什麼用了。”
冰神殿的大長老頓時站了出來,滿臉正‘色’的道。
冰神殿一干出席的殿主和幾名長老,也都同時點頭稱是。尤其是那冷鳩韞和雷婆婆,臉上表情變幻不定,似乎還在記恨被吳巖困住差點隕落的事情。
“不錯,楊師兄,這件事不能再拖了。豈能爲了區區一名化神期小輩,耽誤了整個靈墟之地的存亡大事?”凌炎也趁機冷笑道。
其他幾宗長老雖然沒有人站出來公開指責狐如羽,但卻都不由點頭附和着冰神殿大長老和凌炎兩人的話。
楊善微微沉‘吟’片刻,道:“這樣吧,咱們可先着手在這兇獸禁地外圍布控,本座分出一縷分神,進入兇獸禁地,看看能否探查到吳丹王下落。”
楊善這麼一說,衆人自不好在多說什麼。畢竟,楊善是整個靈墟之地修爲最高之人,也是靈墟之地的實際掌控者,他既然有意要探查吳巖的下落,別人自然不敢反對。
再者說,若吳巖真僥倖從兇獸禁地脫逃出來,憑他的煉丹手段,若真是得罪了他,日後再想請他出手煉丹,恐怕再不會有機會了。
除了凌炎,冷鳩韞等幾名曾在吳巖手底下吃過苦頭的人依舊強力反對外,其他人卻都默認了楊善的決定。
楊善淡然笑了笑,道:“布控封禁之事,本座將‘交’由本座弟子莫風全權處理,還希望諸位能夠配合小徒,盡心辦理此事。”
安排完了這些事宜後,楊善當即也沒什麼遲疑,把衆人請出畫舫後,又秘密向莫風囑託了幾句,便就勢在大殿內盤膝而坐,緩緩閉上雙目,開始施法分神,準備進入兇獸禁地了。
……
兇獸禁地第一層距離出口還有數千餘里的某處邊緣地帶,這裡尚有一片方圓數十里大小的奇特山林地帶,其內生靈植被並沒有被吞噬破壞。
在這片地帶的四周,無論是哪個方向,放眼望去,皆是死地廢墟。
這片方圓數十里大小的地方,就像是一座孤懸於死海之上的浮島,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有被死機吞沒的可能。
這片山林地帶,之所以還沒有被那些噬靈妖蟲和赤光血蛇吞噬,皆因這片山林之下的地域很是特殊,兼之山林中生長着的一些奇特妖植。
山林中央那片開闊地帶,此時正有十幾名煉虛期修士聚集在這裡。他們一個個雙眉緊鎖,臉上帶着難掩的沉沉死氣。
對於能否從這裡逃出去,這十幾名修士,任何人都沒有把握。
先前也不是沒有人嘗試,但卻均隕落在了死地廢墟之中。那些地方太可怕了,境界稍低的修士,只要踏足其間,不等走到禁地出口,便會徹底耗盡真元和生機,就此在廢墟之中隕落。
但是,在這山林之中,同樣也不好受。
這裡原本就是修士的禁地,若非有更可怕的噬靈妖蟲出現,他們往常探險,是絕對不會踏足這裡的。
這片開闊地帶四面的山林中,生長的那些可怕妖植,正是素有“死亡之‘花’”之稱的“五‘色’食腐‘花’”。
這些“五‘色’食腐‘花’”,生長在一根根的腐屍妖藤上。這種妖藤,是從五行兇獸的屍體之上生長出來的,生平以吞吃各種死掉腐爛的屍體爲食,在兇獸禁地之中,兇名昭著。
哪怕就是噬靈妖蟲和赤光血蛇,也不敢靠近這片地帶,更遑論要吞吃這裡的生機了。
當然,嚴格說來,這裡也沒有什麼生機可言,到處都充斥着五行兇獸的屍腐之氣和“五‘色’食腐‘花’”的毒液,稍不小心便有生命之險。
而事實上,這片方圓數十里大小的地帶,都是由曾經在這裡橫行的一頭五行兇獸的屍體所化。就連那些牧蟲殭屍,在發現這塊地方的時候,也是繞道而行,根本沒有興趣過來。
十幾名修士中,修爲最高的是一名煉虛中期的散修。這名散修,由始至終都以法寶遮掩了自己的相貌,沒人認得他是誰。
其餘煉虛初期境界的修士中,有兩名‘女’修,一名相貌平庸普通,面‘色’蠟黃,身上時時散發出一股惡臭之氣。除了另一名‘女’修外,其他沒有任何人願意靠近她。
另一名‘女’修,渾身被黑‘色’輕紗裹着,就連臉上也帶着黑‘色’面紗,看不清其真實相貌。不過,從其玲瓏浮凸的嬌軀,還有那偶爾‘露’出的如羊脂白‘玉’一般的‘玉’手,也可推測,此‘女’相貌絕對不差。
十幾名修士,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四撥。
那名煉虛中期的散修旁邊,還站着另一名以法寶遮掩了相貌的魁梧修士,兩人此時似乎正在以神念‘交’流着什麼。
還有五名煉虛期修士,看起來似乎是一起進入兇獸禁地探險的熟人,他們此刻也聚在了一起低聲密謀着。
另一撥則應是宗‘門’修士及相熟的好友,而且看其來歷,好像是曾經在萬獸羣山中頗有盛名的妖神宗弟子。不過,妖神宗現在如同一盤散沙,其宗‘門’之內,修爲達到煉虛期的就只有那幾人。
眼前的這兩名名出身於妖神宗的煉虛初期修士,很像是田家兄弟,他們旁邊的三名煉虛初期修士,似乎是他們兩兄弟邀請來的好友。
四方修士聚在一處,彼此間既在相互戒備,又想聚到一起商討脫身之策,使得這裡的氣氛顯得頗有些古怪異樣。
那名黑紗罩體的‘女’修,正是與吳巖分別後尋機想要離開兇獸禁地的糜香兒。
她怎麼也沒料到,還沒等離開兇獸禁地,卻遇到了這種可怕的變故。如今,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隕落在這兇獸禁地之中,再也沒有機會與妹妹團聚,糜香兒心底便不由浮起一絲哀痛。
事實上,糜香兒並不認識那名相貌平庸,身上時刻散發出惡臭氣味的‘女’修。只是,這裡除了這名‘女’修之外,其他皆是男修。她能夠察覺到,幾乎所有男修都在偷偷的打量她。
甚至絕大多數男修的眼中,都透‘露’着毫不掩飾的向她的目光,就像是餓狼看見‘肥’‘肉’時散發出的那種綠光一般,恨不得立刻把她剝光,發泄心底那可恥的獸‘欲’。
人越是到了絕境,往往就越無法掩飾心底的邪惡。
這些人似乎都感到生路渺茫,都想要在臨死之前瘋狂的發泄一番。這個目標,自然都盯上了糜香兒。
至於糜香兒旁邊的那名‘女’修,一看到就倒胃口,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多看她一眼。
糜香兒與此‘女’修聚在一處,其實也是在尋求一種心理上的安慰。她先前也曾嘗試着跟此‘女’溝通,希望能跟她結成臨時的盟友。
很可惜,這名平庸醜陋的‘女’修,根本就不屑於搭理她。
而更讓糜香兒感到奇怪的是,這名相貌平庸醜陋的‘女’修,與其他修士大不相同。她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眼下的處境。
她不時便把目光向外面那些死地廢墟掃上幾眼,看她的樣子,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東西的出現。這種情形落在糜香兒的眼中,使得她擔憂的同時,也生出了強烈的好奇心。
她很想知道,都已經到了這種絕境了,她怎麼還有興趣關注別的事情。
莫非她是在等自己的朋友?抑或者她對那噬靈妖蟲和赤光血蛇感興趣?
就在衆人彼此凝神戒備,密謀商議該如何離開這該死的地方時,一陣可怕的嘶嘶聲,從遠處傳了過來。緊接着,遠處的天空,剎那間變成了血紅之‘色’,遮天蔽日的赤光血蛇,形成了一片十數裡大小的血雲,正從東面朝着這邊急速破空飛來。
在那片血雲的上空,有一團綠‘色’毒霧若隱若現,也緊隨着血雲,朝這邊而來。
這已是第三‘波’妖蟲從這裡經過了。但是,當衆人看到這些可怕妖蟲的時候,依然全都再次變得無比緊張了起來。人人都早已取出了各自法寶靈寶,祭出了各自虛神領域,凝神戒備,盯着那正在靠近的血雲和毒霧。
“咦,奇怪,那血雲和毒霧的後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破空飛遁!”
不知是誰,忽然發現這一‘波’朝這邊而來的血雲和毒霧,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些東西,不由駭然指着那個方向驚叫道。
衆人頓時隨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見到一道漆黑玄光,拉出一條數十丈長的尾羽,緊隨在那綠‘色’毒霧之後,急急遁來。
看那樣子,那條可怕的漆黑玄光,其目標好像正是那團綠霧。--32523+dsuaahhh+244764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