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急如焚,但陳觀水確實已經無計可施。
概因爲他平時收羅諸多底牌,再強再多,終歸也要身體重歸掌控,才能一一施展出來。
否則,就好比無根之水,無本之木,又好似半身癱瘓的絕世兵王,大腦休克的絕世天才,無論如何厲害都無濟於事。
因此,他也只能焦急地消化經脈裡的殘存靈力和功德,一邊拐彎抹角地和姜娘子打探外面的消息。
“所以外面怎麼樣了?”陳觀水試探問道。
“什麼怎麼樣?”姜魔女佯裝不知。
“就是……我不是被天道意志操控飛昇了嘛。”陳觀水灑然笑着,彷彿隨口一問,“所以她們是不是很擔心我啊?”
“這個嘛……”姜魔女故作沉吟,實則心裡正在快速思考說法。
思考如何才能嚇到夫君,讓製造出來的樂子最大化。
她終歸是心思詭詐的天魔,很快便靈機一動,笑眯眯地說道:
“沒有啦,大家都看出你很不對勁,所以就聯手把你的身體制住,然後商量着要如何喚醒你的意識呢!”
“你看,娘子我可是人人畏懼的天魔,卻是如何能順利穿過她們的看護,衝入到你的身體裡的?就是因爲當時你的意識遲遲不能甦醒,她們也是病急亂投醫,纔不得不委託我來確認你的情況。”
“原來如此。”陳觀水聽得不住點頭,心裡總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個屁啊!
怎麼可能啊!撒謊也要注重點合理性好嗎?我陳觀水的戰鬥實力,我自己還能不清楚嗎?
飛昇之前,距離那登臨天空王座的距離,不過也就那麼一點點門檻而已,放在這世間就是絕世高人,絕無敵手,誰能把我從飛昇的道路上拉下來?
想到這裡,陳觀水便悚然而驚,心中越發焦慮。
娘子們聯手製止自己飛昇,這事兒不用姜娘子說,他大概也心裡有數。
但俗話說得好,人貴有自知之明,而陳觀水自問也從未高估過自身實力——便是所有娘子合力,恐怕也不夠自己一根小拇指打的,除非正教三清全部加起來,那或許還能有來有回。
然而,往這個方向繼續深入思考,就很難讓人淡定下去了。
天道意志是什麼和善玩意嗎?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玩意最看重的就是世間的規矩和秩序,你順着規矩來(例如接受生老病死六道輪迴),甚至不會感受到它的存在;但你若想着要反其道而行(例如修行追求長生),那它馬上就會讓你知道什麼叫雷霆手段。
而娘子們的脾氣……即便是相對最爲溫柔的石琉璃和小狐狸,也絕對不是肯輕易放手的性格。
一旦雙方打將起來,以天道意志那六親不認的性格,還不得將娘子們殺得落花流水?
想到等自己奪回身體之後,第一眼所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之中的娘子們,以及自己滿是鮮血的雙手……陳觀水就有種想要毀滅世界的偏激衝動。
“娘子休要與我玩笑。”他裝作沒事人般,笑着和姜魔女爭辯,“我可是堂堂凡生道宗主,魏大魔頭!她們原本在正教的時候,就非我之對手,如今哪怕合力,也不可能傷到我半根毫毛,又何談制服、阻止我飛昇?”
“夫君不信我麼?”姜離暗先是詫異,隨後冷笑,“既然不信我,那就去問個能信得過的,比如你的本命劍器姑娘,怎麼樣?”
素鳴劍:???
它原本在旁邊樂呵呵地看娘子戲夫,聞言頓時有着引火上身的懵逼和無辜:
這關我什麼事情啊!
“我不是信不過娘子!”陳觀水先是爭辯,隨後又反應過來,改口認錯,“是爲夫的錯,並非不信娘子所言,而是事實與我心中所想差別過大,故而疑惑太多,還請娘子替我解惑。”
他擺出小心逢迎的態度來,果然讓姜離暗大爲受用。
這位雖然本質上還是天魔,屬於情感生物,但在凡間被魏東流薰陶太多,其實不知不覺已經被他同化,此時哪怕曉得夫君討好自己是別有用心,仍然止不住地有些小開心小得意,便哼哼說道:
“你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厲害了。你那些娘子們……咳,雖然實力都不如我,但也不是沒有壓箱底的絕招。若是太過小瞧她們,怕是要吃大虧的哦?”
這話的暗示意味足夠明白,以至於陳觀水也開始思索,自家的娘子們能有什麼底牌。
嗯……
未知的鳳凰秘術?
超出常理的術算大法?
仙階老祖應龍皇帝陛下?
開天闢地降妖除魔太陽真昧劍?
想着想着,陳觀水就感覺似乎有點冷汗下來了(雖然此時他的意識寄託在元嬰之中,並不會流汗)
如果大家都藏着我不知道的底牌,關鍵時刻拿出來把我一頓暴打,也不是沒有可能成功的。
其實若是我在操控身體,憑藉豐富的鬥法經驗,卓絕的知識閱歷,過人的戰略預判和強悍的反應意識,縱然面對她們的未知底牌也未必會怵。
但無奈操縱身體的是天道意志,從我過去的人生經驗來看,永遠不要相信一個傻逼能創造奇蹟,所以估計是沒什麼希望了。
如果天道意志被擊敗,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首先,她們肯定會自相殘殺。
並非我對她們的性格有所誤解,但修行者哪個不是與天掙命的強人?只要選擇踏上道途,就要和自己的天賦爭效率,要和門派的競爭者爭資源,要和敵對的修士爭勝負,還要和殘酷無情的天劫爭那一線生機……最終走到元嬰這一步,有幾個是易於之輩?
便是實力最差的琉璃娘子,也只是和同階修士相比,欠缺了些實戰經驗罷了。說到意志、膽識、魄力,那可是完全不遜色於任何人的。
其次,且不論敗者如何黯然神傷,甚至吐血重傷,勝者會對我做什麼呢?
帶回宗門……
關起來……
獨享……
“娘子,素鳴。”陳觀水正色說道,“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求助你們。”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在短時間裡,最好是一秒鐘就吸收掉這些真元,拿回身體主動權的?”
“沒有,不知道。”“你死了這條心吧!”
今天上午發燒了,38.4;下午吃了退燒藥,溫度現在降到37.3,還是很頭疼,姑且寫一章。如無意外明天主線完結,後續是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