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殺的一方是建城的軍民,而另一方卻是數以萬計的屍鴨。
屍鴨這種飛禽尖喙似鷹,全身污黑,喜以生物的屍體爲食,進化到妖禽的層次後能噴吐屍炎,單體攻擊力不強,但是它們通常都是羣居,只要一出動就是成百上千只。
秦川在查看地圖時發現了屍鴨山這個地名,想來這些妖禽應該是來自屍鴨山了,這還是他來到中州頭一見到妖獸,而且一下見到這麼多。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獨孤新月已發出了攻擊的命令,目標是那十幾頭四五階屍鴨,這些屍鴨最爲兇悍,一身鐵羽可以擋住那些制式法寶的攻擊,被它們煉化的鐵羽鋒利如刀,不遜色下品飛劍,更可怕是那屍炎,慘綠色的屍炎有污穢法寶的作用,法寶只要沾上,離報廢就不遠了,尤其是那些制式法寶,品質實在是不怎麼樣,好多修士就是吃了這個虧。
在戰場上,新月公主立即化身爲一名勇猛的女將軍,一身銀甲,手上銀色戰矛,在火鴨羣中橫衝直撞,當真是威風凜凜。
有四名同樣威猛的女修護衛,秦川等人顯得有些多餘,不過他也無意出什麼風頭,有氣無力的揮動着不怕屍炎污穢的蠍王鞭,每一次揮動,必有一兩頭屍鴨被抽落。
實力最強橫的當然是那位元嬰期的一等客卿沈大年,此時已以對上了唯一化形的屍鴨王,一面晶瑩的骨盾和一把血色骨刃,絲毫不懼怕屍炎的腐蝕。
有他們十名這高手的加入,局勢開始一邊倒,若不是屍鴨的數量實在太多,此時差不多大局已定了。
秦川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已經靈智大開的屍鴨王爲了避免族羣更多死傷,應該選擇退卻纔對,但是看其和沈大年纏鬥,沒有絲毫要退走的樣子。
很快他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北方天際妖氣沖天,無數屍鴨如同烏雲一般壓了過來,數量竟然不比現在的屍鴨少。
艹,這是捅了鴨子窩了嘛?
所有人都面色凝重起來,螞蟻咬死象,就算這些屍鴨實力不強,但是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擒賊先擒王!”獨孤新月不愧爲久居上位者,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在場所有高手不約而同捨棄了原本的對手,一起集火攻擊屍鴨王。
屍鴨王一見不妙,立即震翅遁逃,但是一座突然出現的光牢將他罩住了,等他突破光牢,已經被一陣法寶雨覆蓋了。
“秦兄乾的漂亮!”
秦川微微一笑,那個光牢符正是他丟出的。
屍鴨王一死,其餘的屍鴨立即潰散,不過它們很快就融入了新來屍鴨羣中。
“林將軍,快組織戰陣,沈前輩,秦兄,快上戰舟跟我衝陣!”獨孤新月發佈命令的同時,又取出了那艘紅色戰舟。
這艘戰舟來有兩座神武開天陣,加上防禦力不錯,用來衝擊屍鴨羣正合適。
衆人紛紛上了戰舟,迎着鋪天蓋地而來的屍鴨羣衝了過去,距離屍鴨的前鋒還有不足百丈時,神武開天陣已經啓動,這種純粹的強力攻擊型陣法,啓用會有三個呼吸的延遲,等屍鴨羣進入攻擊範圍,兩道驚天巨刃狂斬而出。
一陣淒厲的悲鳴,數以百計的屍鴨從空中墜落,造成的戰果不可謂不豐碩,緊接着戰舟驟然加速衝入了屍鴨羣中,強力的衝撞又造成了不少的損傷。
不過,屍鴨實在是太多了,戰舟衝進入不到兩百丈,就受阻無法前行,這些屍鴨似乎也訓練有速,同時開時噴吐屍炎。
戰舟的護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腐蝕掉。
“符籙準備!”獨孤新月又是一聲大喝。
秦川發現其它人早就拿出了一疊疊的符籙,顯然料到會有此命令,於是他也掏出了兩把光劍符,不是他不低調,這已經是他最低階的符了。
就在光罩被破掉的同時,漫天的符雨向四周激`射而出,頃刻間雷火爆響,巨木橫飛,最顯眼的還是他那幾十張光劍符造成的效果,屍鴨像餃子一般“噗噗”向下掉落,頃刻間騰出一大片空間。
“乾的好!”獨孤新月急忙駕馭戰舟衝向高空。
“哪裡走!”兩名化形期妖王忽然一左一右擋住去路,翅膀炸開,化爲無數黑色銳芒向戰舟上的衆人激`射而來。
此時戰舟的光罩來不及開啓,衆人只好各施手段抵擋,好在這些銳芒的破防能力並不強,寶衣寶甲足矣抵禦。
兩名妖王並不敢真的用身體攔阻戰舟,那樣的話與找死無異,所以在兩人躲閃的剎那,戰舟飛上了雲霄。
屍鴨羣並沒有追擊戰舟,它們的目標始終是那些建城的軍民,不過有了短暫的緩衝,那位林將軍已經組織好了一個簡易的戰陣,一時間法寶法器層層疊疊,如同疾風驟雨,攻擊不再是各自爲戰,效率大大增加了不少。
獨孤新月駕馭戰舟又飛了回來,利用飛行法寶的速度優勢進行騷擾,同時命令一名女侍衛給神武開天陣更換靈石,這種陣法最大的缺點就是不具備連續攻擊能力,一次過後必須更換靈石才能進行第二次攻擊。
兩名化形妖王一邊攻擊戰舟,一邊指揮部分屍鴨迂迴到建城軍民的背後,林將軍急忙命人阻擊,但是戰陣隊形卻發生了混戰,不大會工夫,又陷入各自爲戰的被動局面中。
局勢嚴峻,神武開天陣重新準備就緒,但是現在敵我混雜,反倒不能隨意使用了。
“大家出去迎敵,先幹掉那兩名妖修!”戰舟的作用失去,獨孤新月收起了戰舟,帶領四名侍衛迎戰一名妖王,另一妖王則被沈大年等人圍上,秦川以保護獨孤新月爲第一要務,自然也跟了過去。
兩名妖王極爲聰明,知道無力和衆人抗衡,便利用其擅長飛遁的優勢在戰場上穿梭,硬是將這一羣高手牽扯住了。
秦川更加鬱悶,沒有銀蓮,他御劍根本追不上金丹期的遁光,所以眼睜睜看着獨孤新月跑遠了,他卻無能爲力。
艹,哥們這保鏢有點不稱職啊!
掃視了一下整個戰場,情況似乎很不妙,如果就此下去,恐怕自己也有危險,他決定拿出點真本事,手一招,萬魂幡取了現來,眨眼間黑霧翻滾,一陣淒厲的鬼嘯傳出,在鬼王的帶領下,成千上萬的鬼物大軍蜂擁而出,這一變故立即驚動了周圍的修士和屍鴨羣。
“萬魂幡,秦兄怎麼會有這種寶物?”獨孤新月心中疑惑,不過並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反倒是沈大年反應更爲強烈,因爲一時的失神,沒來的及用骨盾抵擋從背後偷襲的屍炎,險些毀掉了身上的寶衣。
鬼物大軍的加入,立即改變了局勢,陰魂鬼物的攻擊手段主要有四種,一是撕咬,二是幻化,三是強行附身,四是鬼嘯。
第一種手段對於防禦力強的妖禽作用不大,更爲有效的是後三種手段,屍鴨的靈智普遍偏低,有時候會被鬼物幻化的東西所迷惑,作出攻擊同類的舉動,而它們體質屬陰,被強行附身不會對鬼物造成損害,卻能讓屍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另外,鬼嘯雖然不具有直接殺傷力,卻能它們產生眩暈,這是它們的妖魂太弱造成的。
秦川的這杆萬魂幡早已今非昔比,不少金丹和元嬰修士的元神被煉化其中,現在萬魂幡中除了那一頭鬼王,還有六頭半步鬼王,它們只要能渡過天劫,就是真正的鬼王境,此外夜叉級的鬼物有將近三百頭,而其餘鬼物有三成是鬼將級的存在,這樣一支鬼物軍團想想都讓人膽寒。
這件重寶,以前他很少拿出來用,一是太消耗法力和神念,二是覺得依靠這些鬼物戰鬥,不利於提升個人的鬥法經驗,今天面對這數萬的屍鴨,把此寶拿出來,無疑是最合適的。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上千屍鴨死在了鬼物軍團手上,兩名妖王大急,放棄各自對手衝向秦川,孤獨新月等人一見此立即阻擊,秦川倒是無所謂,揮動蠍王鞭擊退那些近身屍鴨的同時,吞服了一枚玄精丹。
自從買來這些玄精丹他還是第一次服用,感覺到藥力不斷轉化爲澎湃的法力,心中大爲滿意,這東西果然是鬥法必備的良藥。
突然,被獨孤新月等人圍攻的妖王,狂吼一聲,身體周圍騰起黑色濃霧,轉眼間便化爲數十條霧蛇,這些黑霧不僅和屍炎一樣污穢法寶,還能讓修士的法力運轉不暢。
妖王趁衆人應付霧蛇之際,衝出重圍,背上三根本命鐵羽如飛刀一樣斬向秦川。
秦川蠍王鞭一揮,數十道鞭影掃出,三根鐵羽被擊飛,但是一團綠色的屍炎,忽然化爲十幾只火鳥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
“有點意思!”他沒有躲閃,星光戰衣在身外浮現,這些火鳥攻擊力不強,全靠其屍焰的腐蝕性,但是星光戰衣乃是太陰元罡凝聚,這種腐蝕性對它一點作用都沒有。
妖王一見此,振翅飛了過來,打算強攻,卻被巨大的蠍子虛影攔住,憑藉其銳利的鐵羽,一時竟然奈何這蠍魂不得,獨孤新月趁機又追了上來。
秦川震散了那些屍焰化成的火鳥,繼續操縱萬魂幡發威,又過了片刻,沈大年突然取出一個血色骷髏頭,骷髏頭髮出的血絲一下將和他對戰的妖王纏住,然後血色骨刃化爲巨刀將妖王斬殺,局勢徹底逆轉。
看到那枚血色骷髏頭,秦川不由想起了王長賡當年也有一件類似的法寶,心中對這個沈大年產生了一點好奇。
僅剩的妖王見大勢已去,一聲怪異的鳴叫,屍鴨大軍開始撤退。
林將軍大喝一聲,“所有築基期以上的,準備掩殺!”
很快一個數百人組成的戰陣成型,跟着屍鴨大軍銜尾追殺,這種追殺危險性小,戰果卻極大。
獨孤新月不想放虎歸山,不惜代價的纏住了那頭妖王,妖王又故伎重演,身上騰起濃重的黑霧。
獨孤新月等人剛纔已經吃了一次虧,急忙散開,妖王自以爲得計,振翅欲走,結果“嘭”的一聲,撞在了一層光罩上,遠處的秦川嘿嘿一笑,不用問,又是他扔出了一張光牢符。
沈大年等人恰在此時趕到,衆人齊心合力,將其團團圍困。
眼看性命難保,這妖王爆發了最大的殺招,身上的鐵羽忽然全部離體,如同千百道飛刀一樣向周圍攢射而出,這一下便擊傷數人,給他突出重圍創造了機會,但是剛飛出十餘丈,“嘭”的一聲,再一次撞在了一層光罩上。
“啊…我要殺了你!”
“你個沒毛的鴨子拿什麼殺我?”
衆人不由哈哈大笑,堂堂一個七階的妖王,全身光禿禿的,混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太悽慘了,更倒黴的是兩次逃跑都被光牢所阻。
沒有了鐵羽的屍鴨王,就像修士沒了法寶一樣,實力大跌,在衆人的圍殺下,不肖片刻便被斬滅。
“秦兄,今天你的光牢符可是幫了大忙!”
“唉…一點存貨都用光了!”
獨孤新月掩嘴一笑,“這光牢符還真不錯,回頭讓商會採購一批,到時候補償給秦兄!”
一柱香後,林將軍帶人返回,一場大戰終於結束。
“林輝拜見公主殿下!”
“林將軍不必多禮,這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公主可知這裡爲何一直是無主之地?”
“你是說是因爲屍鴨?”
“正是,千里之外有座屍鴨山,以此山爲中心方圓萬里內都是它們的地盤,我們在此建城,那三頭妖王自然不許?”
獨孤新月眉頭皺了起來,如果不剷除那些屍鴨,以後這裡休想安寧。
林輝看出了她的擔心,“公主不必憂慮,如今三頭屍鴨王都已覆滅,剩下的不過是疥癬之疾,待屬下建好了城池,帶人將那些屍鴨剪除就是!”
“恩,林將軍清點一下傷亡,回頭我會奏請陛下給予撫卹!”
善後工作開始,秦川剛要過去幫忙,忽然收到一個神識傳音,“秦道友,沈某有事請教,不知可否一敘?”
“沈前輩,你是在叫我嘛?”二人基本沒什麼交往,秦川不明白沈大年找他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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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節不適合分開,所以一起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