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秦川輕輕一拍其後腦勺,帶耳環的青年當即昏死過去。
他沒有有下死手,一巴掌將其拍死,痛快倒是痛快了,卻也把事情做絕了,一點小摩擦頂多只會受點處罰,如果弄出人命,就沒有了轉圜餘地,他現在還不想離開冥王宗。
卻在這時,背後惡風襲來,他急忙身形一晃,帶起道道殘影,人已經到了兩丈開外。
襲擊他的是一頭全身綠色鱗甲,獠牙外露的煉屍,煉屍一擊落空,迅疾如風的又撲了上來。
“找死!”說話間全身氣勁鼓盪,“昂~”的一聲,巨大的龍頭虛影呼嘯飛出,所到之處猶如颳起了一股颶風,那些桌椅無不無席捲其中,然後那煉屍被“放了風箏”直接被打出了牆外。
剛擊飛了一頭夜叉屍,四道黑影從四個方向一齊攻來卻是四頭夜叉鬼。
對付鬼物,秦川極有心得,已經很久不用的劫雷元罡四散飛出,然後將四頭夜叉鬼圍住轟然爆裂,這些鬼物只來的及發出幾聲慘叫就化爲飛灰。
結果了鬼物,一道銀光又射向了咽喉,幾乎本能的施展了千機妙手的神通,手上多了一把銀色飛劍,還在不停抖動意欲脫離控制。
這一手徒手接飛劍的本事,震驚了全場,更震驚了飛劍的主人。
郭鳴立即打出法訣,只要飛劍巨大化,即使護手有一定的防禦力,恐怕也難逃手指齊斷的厄運。
秦川焉能不知這一點,所以飛劍在他手上停留不到半個呼吸,立即當飛鏢甩了出去,飛行中還帶有強烈的破空之聲,顯然力道十足。
郭鳴顧不得再打法訣,立即躲閃,一隻鬼魅般的大手忽然出現,一下將掐住了他的脖子,隨後丹田被禁,法力再也無法凝聚,“木易蓮兒欠你多少靈石,說個數!”
“休想,她生是我郭家的人,死是我郭家的鬼!”
“嘁…還敢嘴硬!”秦川輕輕在他身上的幾處穴道上戳了一下。
“啊…你…”麻癢難奈的感覺瞬間襲便全身,想要抓撓,身體卻動彈不得。
“這是給你的一點教訓,既然你不要靈石,老子就省了!”秦川又掃視了一下週圍,見郭鳴的那些狐朋狗友沒有一個要出頭幫忙的,於是徑直走進了屋中,把木易蓮身上的禁制解開。
“先生哥哥,嗚…”
小丫頭乳燕投林般的撲入懷中,秦川反而有點不知所措了,這再也不是當初的小女孩了,已經長成了大姑娘,而且是個“紅顏禍水”級的女子。
“好啦,有我在,你不用擔心,對了,你爹呢?”
木易蓮兒羞澀的離開了懷抱,“我爹在隔壁院中!”
“恩,把你爹叫來,一起走吧!”
木易蓮的母親怯懦了一聲,“秦仙師~”
對於這沒有見識的婦人,他無意責怪什麼,站在其立場來說未嘗不是正確的選擇,“你也去吧!”
三人剛走出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郭步羣領着一羣城衛進入了院中,看到兒子面目扭曲,躺在地上哀嚎,其它人全在看熱鬧,一時間大怒道:“把私闖民宅,意圖不軌之人拿下!”
衆城衛聽了命令,立即衝了上來。
秦川眼睛微縮,老傢伙連講理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上來就扣了一頂大帽子,簡直是其心可誅,心中殺意頓生,飛沙走石術瞬間打出,同時雀鳴笛飛出,他可不想受制於人,大不小一拍兩散,這冥王宗不呆了!
郭步羣一見他取出雀鳴笛,臉色又是一變,此笛的厲害早就領教過,張口噴出一口小巧的黑色飛劍,然後迅速化爲十幾道劍光攢射,竟是不打算讓他有催動笛子的機會。
身後還有木易蓮和她母親,秦川不能不爲她們的安全考慮,陰陽磁光盾飛出瞬間化爲一丈大小擋在前方,手上的須彌戒指猛然射出白光,將二人收入了須彌戒指空間。
磁光盾擋下了劍光,但是上方忽然一個巨大雷球落下,“轟”的一聲,雷光電火瞬間覆蓋的數丈範圍,但是秦川卻不見了。
被轟成飛灰了?顯然不可能!
郭步羣神識一掃,卻發現秦川重新回到了屋中,然後刺耳之極的聲音傳出,魔音滾滾,如同怒海翻波,識海中的元神,如同一葉扁舟在茫茫大海上激盪,隨時都有傾覆之危。
元神這東西非常脆弱,即便到了元神大成,如此振盪也會頭暈目眩,不然當年雷音尊者也不可能憑藉四靈樂寶以一敵三了。
郭步羣只有元嬰中期,遠未到元神大成的地步,知道已經取勝無望,於是強忍頭痛眩暈之感,抓起郭鳴就要先行離開。
突然,一根巨大的手指凌空點來,起初是奔着他腦袋而去,後來又向下偏移了一些,郭步羣心生警兆,關鍵時刻躲了一下,但是並沒能完全躲開,那一指頭戳中了他的後肩,然後父子二人一起“僕了街”。
“師妹救命!”
一名宮裝女子看了一眼狼狽的父子二人,強忍笛音帶來的衝擊,“秦道友且住手!”
笛音停下,秦川走出屋子,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同樣不善,“史紅袖,你來的正好,我委託你照顧木易蓮,你不願意也就罷了,爲何要縱容你這師侄強納她做小妾,莫非以爲我好欺負不成!”
史紅袖一愣,“道友何出此言,我根本不認識什麼木易蓮,若然知道秦道友有所託付,即便只看在沈師兄的面子上,我也不會推辭!”
“這麼說你真不知情?”秦川愣了一下,然後木易蓮叫了出來,“蓮兒,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先生,那日我們來到通幽城尋你不見,便打聽沈前輩和史前輩的名頭,結果郭鳴說他們都在閉關,然後哄騙我們安心住下,族長爺爺不知有詐,先自行回了木易村,然後他軟欺硬磨想強納我爲妾……”
聽到木易蓮說完經過,史紅袖心中已經相信了七成,畢竟他師侄的德性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其自命風流的本性隨了其父郭步羣,當年她也是中意這個儀表堂堂的大師兄的,爲此還鬧出沈大年出走的事件,可是後來偶然發現了這位師兄的真實秉性,這才情思動搖,以至如今還雲英未嫁。
“秦道友,如果這小姑娘所言屬實,回頭定然給你一個交代!”
“我看還是趁現在大家都在場問清楚的好!”
“道友不相信紅袖的爲人?”
“恕我直言,的確不怎麼相信!”
史紅袖微有慍怒,卻又無可奈何,她知道當年收徒之事,給秦川留的印象不怎麼好,“好吧,我現在就在問問他!”
“你未必能問出實情,還是我來吧!”
郭步羣一看秦川嘴脣噏動,以爲他在施展惑心術,以現在郭鳴的狀況,必然會中招,萬一說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他的老臉就丟盡了,當即大喝一聲,同時指揮黑色飛劍疾刺而出。
惑心術若被打斷,定然要遭到反噬,秦川既知對方有所防範,焉會冒險施展此術?
此時他手裡有一枚如同黑水晶一樣的菱形法寶,此寶乃是以寒煙獸和天魔晶核爲主材料,按照器煉寶典上記載的方法煉製,名爲幻魔晶,能使心智不堅者或者心神恍惚者陷入幻象中。
由於此寶屬於魂煉之寶,沒有法訣,只需幾句咒語即可,激發後發出的毫光也是微不可查,故而郭步羣和之前的人都誤以爲他施展了天鬼惑心術。
眼見飛劍襲來,他微一側身,同時一個巨大的巴掌抽了過去,郭步羣左肩重傷,此時還沒來的及爬起來,這一巴掌抽了個正着,人當即被抽飛了出去,至於飛劍,無人操縱,自然落了空。
史紅袖張口欲阻止,卻又閉上了嘴,可以想像,如果她要反對,下場恐怕和郭步羣差不多,說起來有點不可思議,堂堂元嬰修士居然會懼怕一個剛晉級金丹的修士,以前聽沈大年說秦川戰力如何如何高強,她還半信半疑,此時卻認定這傢伙的實力比沈大年所說的還要恐怖。
那些城衛和賓客也已經從頭痛眩暈中恢復過來,但是沒有一個敢輕舉妄動的。
郭鳴身上的禁制已經被郭步羣解開了,不過剛纔被折磨的不輕,還沒完全恢復,現又中了幻魔咒,神色正變幻不定,就像正經歷道心魔劫一樣。
秦川見他這個樣子,只得引導幾句,“郭鳴,你爲什麼要阻止木易蓮見史紅袖?”聲音幽遠,充滿了某種誘惑力。
郭鳴似乎陷入掙扎之中,片刻後,嘴裡喃喃自語,“史紅袖…師姑…沒錯…我是喜歡你,不…我不能喜歡你…”
他言語不清,但是離近的人都勉強能聽出來,秦川想問的是關於木易蓮的事,沒想到卻得到這樣的答案,不知是該笑呢,還是該笑呢…
史紅袖的臉瞬間變得潮紅,上去就是兩耳光,“你這個畜生!”
郭鳴一下被打醒了,剛纔似乎做了一個怪夢,夢見…猛然想到剛纔的事情,“師姑一定要替我報仇,殺了秦小賊!”
史紅袖發現他還搞不清狀況,不由一陣氣苦,轉頭對秦川說道:“秦道友,看在沈師兄的面子,這裡交給我來處理行不行,我沈紅袖對天發誓,如果處事不公,一定讓我仙緣斷絕!”
她實在不敢讓秦川再審了,不然竺落峰的臉面恐怕要丟盡了。
“好吧,這個面子我給你了,希望你給我一個交代!”
秦川帶着木易蓮娘倆,然後又找到木易寬,一起回了天爐峰。
爲了進出宗門方便,請劉向東幫忙給弄了三枚雜役的身份牌,這種身份牌不是冥王宗入門弟子那種,所以不需要去宗門大殿辦理,這點小事,劉向東自然很給面子,事實上,有不少修士都會以這種形式把至親家人放在身邊。
秦川在自己洞府的旁邊開闢三間石室供這一家三口居住,爲了方便他們吃喝拉撒,又給他們壘了一個不大的小院。
“蓮兒,儲物袋中有一萬靈石,你去買點日常生活所需的用品吧!”
“知道了,先生!”這丫頭絲毫沒覺得拿了一萬靈石有什麼不妥,樂滋滋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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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易寬一拉自己的老婆,噗通一下跪下了,“秦先師,我們錯了,辜負了你對我一家的恩德!”
“沒什麼,事情都過去了,你們暫且在這裡安家吧,等有時間我帶你們回木易村!”
“謝仙師!”
“好了,先打掃你們的小家,有事可以到洞府去找我!”
……
在通幽城發生的事不大不小,在有心人的控制下並沒有產生太大影響,不過其中的一些精彩細節還是流傳了出去,成爲人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宗門的處理決定很快也出來了,史紅袖親自到天爐峰傳達了結果:當事人郭鳴被罰鞭刑二十,閉門思過三年。
郭步羣家教不嚴,責令竺落峰峰主進行勸誡,並罰靈石兩千。
其它諸人罰面壁三個月。
“……秦道友,掌教的意思是希望你以後行事不要衝動,遇事可以向宗門申訴,至於罰你的一千靈石,我已經替你交了,算是對你表示的歉意!”
這樣的結果早在他預料中,“好吧,這事就過去了,不過史仙子,恕在下奉勸你一句,那郭氏父子絕非善類,當心他日後反咬一口!”
“不勞道友操心,如果沒有其它事,我就告辭了!”
看到史紅袖離去的背影,秦川微微搖搖頭,不過交淺言深,他所能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與此同時,在天劍峰上的一座洞府中,傳出一陣陣的嚎叫,一個魁偉的中年修士一邊輪起鞭子猛抽,一邊嘴裡恨恨道:“我打死你個逆子…抽死你個敗壞人倫的不肖子……”
“夫君,別抽了,咱們就愁兒一個骨血,打壞了,誰來繼承你的家業!”一個美`婦在旁邊規勸。
“哼,慈母多敗兒,都是你被你慣壞的!”
婦人見他還要抽,忽然柳眉倒豎,“花應雄,若不是你把那狐狸精帶進門,怎麼會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你若再打一下,老孃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