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們變得更親密也更美麗了一些。
似乎是幻境中的一些經歷，梵妮和沫脫去了身上的一些稚氣，多了許多成熟的味道。
反正南翎是看得有些呆。
而梵妮看着來到她們面前的古宸和白苼也有些呆，或者說是尷尬的。
畢竟她做的那些事情也實在是太敗人品了。
反正到現在古宸依然是氣呼呼的不想和她說話。
倒是白苼看得開，她也不管這對彆扭的父女，開始詢問這三個年輕人在青旋乙二上的遭遇。
主要是那幻境中的事情，能夠將金丹修者的意志都拉入幻境中，可見這幻境多麼強大。
這時沫進入了一本正經的狀態進行交代。
她說：“這是這顆星球上一個時代文明的所有智慧生命記憶所聚，在那裡我們可以看到許多那個文明的神奇，甚至在那裡經歷一次徹底融入青旋文明的人生。”
南翎聽懂了，沫果然對幻境中發生的一切都記憶清晰。
這對於她們來說真是一次別開生面的經歷，弄得他也想要去經歷看看了。
白苼聞言瞭然，她說：“難怪看你們身上好像都多了一些歲月的沉澱跡象，原來是這個原因。”
真是一位敏銳的女性，她顯然也看得出梵妮和沫身上的氣質變化。
倒是南翎很快就把思維轉向了別處，他皺着眉說：“沫姐姐，你說那是整個青旋文明的記憶匯聚，那麼你能夠看到他們是爲何而滅亡的嗎？”
沒等沫說，梵妮已經不屑地冷哼一聲說：“還能怎麼樣，就和科學院的那些大科學家們推演的絕大多數文明一樣，都是被自己給玩死的唄。”
白苼問：“伱們已經看到這個文明的滅亡了？”
沫說：“那倒是沒有，只是看到了許多端倪。”
“在我們於幻境裡的成長過程中，一直都有兩個互相對立的派系。”
“這兩個派系秉持着自己的理念，都在做着不同的作死事情。”
梵妮也來了興致，她接過話說：“其中之一，就是他們準備開發一種‘最終藥劑’，可以令整個文明的生命體都一下子進化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沫則是若有深意地說：“另一派，則是想要開發一種方式，連接所有人的心靈，將整個文明的人都團結到一起。”
南翎當時就來到艦橋的舷窗往下方眺望，他看着青旋乙二的星球，心中充滿了感慨。
於是說：“聽起來，這個‘心靈網絡’很像是這顆星球上的集體意識汪洋。”
沫說：“事實上，我現在回想起來，那‘最終藥劑’或許就是這顆星球上無處不在的‘活性因子’的來源。”
“先前我們就發現這種活性因子充滿了人工干預的痕跡。”
南翎點點頭，衆人聽了也是紛紛贊同。
這是一個很容易進行關聯的猜想，只是一直不出聲的古宸卻提出了一個關鍵：“那麼，他們爲什麼要做這種事情？”
梵妮聽到老爹出聲，立刻用頗有種討好意味的聲音道：“還能怎麼樣呢，更強的實力、權利、資源，那些高層的貪婪從來不會平息。”
她表達了自己對古氏高層的不滿。
古宸聽了卻搖搖頭說：“我們可以有諸多不滿的理由，但是在考慮問題的時候卻不能如此膚淺。”
“古氏固然有許多問題，但那些高層也的確是掌握着資源在做着一些事情。”
梵妮問：“哦？能有什麼事情？”
古宸嘆息道：“人類的基礎科技已經很久沒有提升過了。”梵妮茫然。
古宸又說：“人類之中其實從未出現過真正的仙人。”
這回南翎和沫也一下子嚴肅了起來。
古宸接着說：“人類所能探索的領域，已經很久沒有新的拓展了。”
三個年輕人這時大氣都不敢出一下，他們都從古宸的聲音中聽到了一種沉重的意味。
白苼在古宸三嘆完成之後，又接着說：“你們都學過那段古老的人類與冥蝗相爭的歷史吧？”
“說實話，當年人類所有的前進方向都被冥蝗所阻攔，先祖們只能夠瘋狂的內捲來謀求出路。”
“於是身體改造派、修行派都在那個年代快速崛起，這纔有了當今的盛世。”
“而我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其實比當年還要嚴重。”
“因爲當年我們所面對的只是空間上的圍困，可現在我們所面對的卻是前進道路的斷絕！”
南翎喉嚨有些發乾，他目光閃爍欲言又止，明顯是有話要說又不敢出聲。
古宸見狀莞爾一笑道：“你也不是外人，有什麼想說的但說無妨。”
一副對待‘自家人’的態度，其實還挺讓南翎覺得不知所措的，這位老父親似乎早就預見到了什麼。
現在回想起來，好像他從一開始就對南翎格外的關照與親切。
原本南翎還以爲古宸就是那樣的‘好人’，可是在他發現了梵妮和沫之間的特殊關係之後，現在這些事情回想起來就未嘗沒有另一重意義上的關照了。
不過這種事情不能攤開來明說，南翎只能當做不知，然後認真地說：“叔叔，你說人類從未有真正的仙人，這是怎麼回事？”
古宸說：“倒是沒想到你最關注的竟然是這個問題。”
“好吧，和你說說也無妨，其實我們人類在修行這條路上應該並未算是走到了盡頭。所謂仙人，其實泛指的是元嬰之上的境界！”
“元嬰之上，已經是萬壽無疆而神龍見首不見尾，是以那些存在就被後人們尊稱爲‘仙人’，或者說是‘仙君’。”
南翎聽了一下子有種恍然的感覺。
感情仙君、仙姬並非是真的仙，而是一個稱號，一個後人對這些強者的敬仰。
他問：“那……”
他顯得猶豫。
沫彷彿一下子明白了他所想的事情，代替他問了出來。
“那麼，神諭者呢？”
梵妮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古宸說：“所謂數字神靈，看似強大無比，其實也有其虛弱之處。”
“那就是它們必須要依託人類而存在，人類的文明越是強大，網絡的功能越是龐大，祂們也纔會越強。”
“事實上所謂的數字神靈，根本就是早期那些偉大仙人們的追隨者所化。”
“真要論生命層次、境界，祂們的確是比元嬰修士要高，可又沒有高多少。”
古宸眼中透着一股自傲，雖然他還沒有到元嬰境界，可卻好像已經對神諭者這種存在不再畏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