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毅確實有殺天命的衝動，這無疑是最好的時機。
天命的腦子，就裝在石盒裡面，沒有任何的保護，這大腦，看上去如此的脆弱，彷彿是豆腐一般，輕輕一碰就會碎裂。
甚至楚毅手裡的一根筷子，就能戳破。
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如果天命真的如此好殺，那麼庭天早就將他殺了，不會留下這麼大一個禍害。
楚毅吸了一口氣，他手掌還在顫抖，又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勉強保持鎮定。
天命！
這個他們尋找了無盡歲月的敵人，就在他的眼前，而且看上去太好殺了。
“怎麼，執劍人，你竟然不殺我，真是令我意外。”天命繼續道。
“我殺不了你。”楚毅搖搖頭。
“你們怎麼都這麼磨磨唧唧，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結果你們兩個人，都說殺不了我，真是令我懊惱，我想要求死，偏偏死不成。”
天命在楚毅面前飄來飄去。
“不過，執劍人你倒是個理智的人，庭天這個僞君子在你面前無論怎麼說，你都始終不相信他。”
“你知道，我爲何說他是個僞君子嗎？”
楚毅搖頭：“我不想知道。”
“爲什麼？”天命問道。
“因爲這世界上，只有一種人最安全，那就是死人，庭天前輩對我所說的秘密，甚至讓你出現在我的面前，就註定，我沒辦法活着離開天庭了。”
“我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說不定還死的越痛苦，與此如此，我反正是一個要死的人了，還不如安安穩穩的去死。”楚毅將那木桌重新弄好，而後自顧自的去盛了一碗魚湯。
“我不會殺你，但你也離不開天庭。”庭天說道。
“我還是不想知道，肯定有些真相會讓我很糾結。”楚毅嘆了口氣，“遠不如我每天在這裡蹭吃蹭喝，簡單自在，哪怕有一日，天命的身軀衝破封印，我還能夠犧牲自己，助一臂之力。”
“嘿嘿，執劍人，你比庭天這老傢伙可真誠多了。”天命笑道，“不過有些事情，你不想知道，我就更想說了。”
“我說這傢伙虛僞，是因爲他滿口的仁義道德，你以後他背叛炎黃大義凌然，他封印我，也是大義凌然？”
“錯了，他不過是想要吸收我的能量，藉助我的手，成就仙王。”
“他以安家的血脈，鎮壓我的一截手臂在天庭，可他只不過想要將那手臂移植到自己的身上。”
“當然，他發現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又有了更大膽的試驗。”
“你以爲他爲何要娶安家小丫頭？不是爲了結婚誕生子嗣，而是爲了誕生他自己。”天命的眼睛無比猙獰。
楚毅看向庭天，卻發現後者根本無所謂。
“誕生自己？”
“對，就是誕生自己，他有法門，能夠和女子結合，讓女子懷孕，可懷的是自己，自己成了自己的兒子，這是不是很變態，也就只有僞君子能夠想出這樣變態的法門。”
“一旦如此，那麼原來的庭天就消失了，而安家小姑娘誕生下來的孩子，就是新的庭天，一個擁有安家血脈的庭天。”
“他要藉助安家血脈，來融合我的肉身。”
楚毅的呼吸短促了許多，如果天命所言都是真的，那麼這庭天，還真是變態到了極致。
而且是無所不用其極。
“前輩之前所言種種，還真是虛妄，天命說你是僞君子，真是言符其實。”楚毅指責道。
庭天笑道，不以爲意：“你錯了，過程是不重要的，結果才重要，我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爲了宇宙的和平。”
楚毅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就沒下去過，這裡的海風，似乎都不再優雅，帶着鮮血的味道。
“前輩，天子應當在暗中，將玄機的事情告訴過你吧。”
庭天點頭：“我也沒有料到，極道仙竟然還活着，而且成立了玄機，更沒想到，玄機還是一種病毒。”
“極道仙，比我更可怕不是嗎，他養育後代，不就是爲了給自己當作肉身嗎，他研究玄機病毒，消滅宇宙所有生靈，只留下他們玄機的人，而後將宇宙重啓，比我還要自私。”
楚毅嘆道：“極道仙恐怖，但前輩似乎也沒資格說他吧。”
“天命固然可怕，但我現在發現，你們比天命更加可怕，極道仙爲了天命，可以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而前輩，就更加瘋狂了。”
“前輩不是要毀滅天命，而是要自己成爲天命。”
瘋子！
一幫仙王級別的強者，都是瘋子，就沒幾個是正常的。
大長老避世。
極道仙企圖毀滅全宇宙。
庭天要自己成爲天命。
“嘿嘿，執劍人，你現在是不是認爲，還是我比較友善。”天命道。
庭天開始收拾碗筷。
“小友，何必憤怒，實際上，我們的出發點都是一樣的，就是儘可能消滅天命的存在。”
“我們都認爲，天命不可消滅，越是掙扎，反而是我們自己死的越快，這在歷史上，已經有多次佐證。”
“神魔年代，何等可怕，還是滅了。”
“炎黃一族，又是何等的強勢，可依然不是半殘天命的對手。”
“黃帝精彩豔豔，但他現在在哪裡？一抔黃土而已。”
“唯有天命，唯有這傢伙活着啊。”
“既然無法毀滅他，我們只能讓他消失，讓他不再出現。”
“哪有什麼對與錯，你也不用苛責我，只不過是理念之爭罷了。”
庭天看向楚毅，目光怔怔：“你可知道，因爲你的出現，破壞了我多少計劃，你融合基礎劍道，你泄露了靈濁氣，你讓宇宙裡那一部分反抗的力量，死灰復燃。”
“你們越強大，天命就越強大，我爲了阻止仙界強大，已經耗費精力，結果全都被你破壞了。”
“你，纔是罪人！”
“現如今，各個地方封印蠢蠢欲動，這世界上，已經沒有那麼多仙王級別了。”
“如果再不劍走偏鋒，等待我們的，乃是又一次混沌大破滅。”
“你說，我能不着急嗎？”
“你當然着急，因爲擔心執劍人會融合所有基礎劍招，直接通向這片宇宙的中心，繼而掌控宇宙，到時候，任你是仙王，也不過是他的手下臣子而已。”
“當然，這也是我着急的地方。”
天命忽然開口道。
“真是可怕，有你們在後面興風作浪，難怪這個宇宙都不得安寧。”楚毅感慨道。
“如果讓世人知道你的嘴臉，不要說仙界，就是連天庭，有大半的人也要叛出了吧。”
“沒有人能夠知道。”庭天依舊溫和，像冬日裡的陽光。
“看來我真的無法離開了，你竟然將這麼多秘密告訴我。”楚毅雙手一攤。
“這是自然，但我天庭家大業大，地域廣闊，也不會讓閻羅小友感到孤獨，有諸多高手，閻羅小友可以隨時去請教。”
楚毅望向遠處，問道：“這裡是神魔道場當年的地方吧。”
庭天微微一頓，也不否認：“確實是。”
“那還真是風水寶地，有無盡機遇。”楚毅笑了笑，“不過，前輩，這天命真的難以殺死嗎？”
“或者說，我可以理解爲，只要殺死了天命的大腦，天命反而解脫了，他的大腦就出現在其他身軀上，你困住他的大腦，等於掌控了天命的命門。”
天命氣息一變。
庭天讚歎道：“不愧是執劍人，果真聰明，所以我暫時不想要殺他。”
庭天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轉移道：“閻羅小友，我說過，只要你留下，我可以教你一切，你現在儘可以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