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的場景？
有少年在偏偏起舞，肌膚在白皙的宣紙下反光下，如有茵茵光暈。
一手畫方，一手畫圓，這是何等的功力，仙？佛？神？
人們找不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十八班的學生們不禁捫心自問，上一次楚毅的《道德經》就帶給他們無盡的震撼，可這一次，那強烈的感觀上的衝擊，永生難忘。
對，他誰都不是，他是十八班的班主任。
壓抑已久的掌聲，如山洪般爆發出來，響徹整間教室。
郭菲菲用力的鼓掌，王玲滿臉通紅，胡來的眼睛裡都起了小星星，馬欣錢小帥不住的叫好。
“老師，你這是要逆天啊……”
“楚老師，我再也不敢背地裡說你壞話了，你是我的偶像，以後我會當面說你壞話……”
“我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楚老師再一次向我們證明，沒有什麼不可能！”
“老師，我要拜倒在你那二十塊錢的牛仔褲底下。”
學生們激動，老師們也是瞠目結舌。
秦然老式黑框眼鏡下面的一雙美目，先是呆滯，而後亮起了一點光芒，緊接着，她整個人彷彿都活了過來，那瞳孔之中，充斥着全是眼前人的模樣。
嘴角抿出一道非常溫柔的弧度，而後秦然自己也察覺到了，僵硬了一下，連忙收起了笑容。
這，好像不是平常的自己啊。
爲什麼自己內心最深的情緒，會在楚毅面前不由自主的表現出來？
難道就因爲自己的全身被他看過，赤條條，坦蕩蕩，沒有任何的約束。
不管秦然如何否認，可在這一點，她騙不了自己。
董國豪目紅耳赤，手掌都拍的麻木了，可突然想起這可是自己討厭的人，尷尬的連忙收起了雙手。
好在現場沒人在關注他。
相比於這三中的恍惚雀躍，另外一邊卻是一片死寂。
事實上一中的學生也很想鼓掌，這種氣氛的感染力是可怕的，可當看到自己老是那陰沉的能滴出水的臉色，只能將興奮按壓在心中。
韓正冷臉，一雙眼睛如豺狼餓虎般盯着楚毅。
此刻，他心絃緊繃，被拉扯到了極限，腳底發虛，背後冒汗，像是經歷了一場驚世大戰。
文人之間的對決，不是打打殺殺，可這無形的戰場，比拼的是心態，神態，精神狀態。
先不論字如何，可在這方面，他已經被楚毅形成的域，完完全全沖垮了。
但也好在他是在楚毅之前也出手，不然的話，以現在狀態的韓正，根本連提筆的勇氣都沒有。
楚毅心裡那個得意啊，這就是爲人老師的好處，稍微展露一手，就能引起學生的崇拜，那種眼神，讓他腳底飄飄然。
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韓正：“韓老師，你是不是想說，我剛纔的手法，神乎其神，不用憋着，讚揚我吧。”
韓正一口老血都要噴出來，哪有人這麼厚臉皮。
他心底一沉，臉色一拉，更像長方臉了。
冷哼一聲，道：“楚老師，技巧終歸只是技巧，再多的華麗，最後還要回歸本質，且看字……”
他的話音未落，楚毅便拿起了自己寫的兩副字。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亮。
那是怎樣的感覺，春風點雨，馬蹄如飛，又如舞女翩翩起舞，隔江唱戲。
明明是兩種字體，可這一刻，意境卻完全融合在了一起，明明是一首詩，爲何先看顏體，再看隸書，會仿若一個連貫的故事？
而轉眼看向韓正的字，字是好字，意境也在，但偏偏，兩副字沒有任何的聯繫，就彷彿兩個獨立的個體。
而楚毅的兩副字，卻是相得益彰。
“韓老師，你輸了，先不論技巧方面的原因，你在心態上就輸了。”楚毅說道，這一次沒有戲謔，反而嚴肅，“你一看見我的時候，心裡就起了敵意，充斥仇恨，我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可隨便猜猜，怕是和陳俊宇有關，也許是他讓你來故意爲難我，單此一心，就已經讓你輸了。”
“哪怕我不用任何技巧，也已經贏了你。”
“你藏有私心，我可以說，這字放在書法大家面前，一眼就能看出。”
韓正如晴天霹靂，臉色驟變，他沒有想到，對方憑藉着一副字，就看出了他的目的。
確實，陳俊宇早就囑咐過韓正，要爲難楚毅，可沒想到自己這樣，反而落入了下場。
韓正心中不舒服，強硬道：“這一次，是我失算，輕敵而敗，不過既然局面大開了，那麼楚老師，接下來還有學生之間的交流，就從你十八班開始吧。”
“比什麼？”楚毅毫不猶豫的問道，絲毫沒有理會秦然、教導主任的暗示的眼神。
“我們國家，近些年來都在大力推廣素質教育，比成績的話，我們天才班自然碾壓你們，所以就比比特長。”
這他有信心，天才班的學生，沒有特長是進不來的。
“繼續說。”楚毅接招。
“第一項，老師之間的比賽是我們輸了，我承認，可後面還有兩項，女子劍道，男生籃球。”韓正自信滿滿說道，他很有信心。
衆人臉色一僵。
誰沒事會讓自己的女兒去學習劍道啊，現在一般也是學習跆拳道。
也就天才班的那羣變態，纔會另闢蹊徑，爲的就是以後出國留學，提前招生。
而第二項，就更不要臉了。
因爲九江市的人都知道，一中天才班的籃球，是能夠進入全國青少年組大賽的，他們有專業的教練訓練。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傳奇的班級，裡面個個都是人才。
“我去，怎麼又這麼不要臉的，你怎麼不和我們比錢誰多呢。”胡來嚷嚷道。
和他們比籃球，自己班級肯定沒戲，豈不是說要去一般校隊借人？
兩個班級水火不容，胡來他們一幫男生絕對丟不起這個臉。
“好，沒問題，明天女子劍道，後天男生籃球。”楚毅卻是一口答應。
韓正一幫人正要離開，卻被楚毅叫住：“等下再走，讓我先在你的臉上畫個王八。”
衆人：“……”
韓正臉上頂着一隻王八，帶着自己的學生灰溜溜的離開。
這一場，三中獲勝！
……
“麻煩了。”
“非常麻煩……”一中的人離開後，這裡就只剩下楚毅的學生和秦然幾個老師。
“怎麼了？”楚毅摸了摸後腦勺。
秦然嘆了口氣，這傢伙到底什麼時候靠譜，什麼時候不靠譜，她開口道：“既然答應下來了，那麼我們先解決明天的比賽。”
“女子劍道，還需要三人，恐怕在整個高二里找，人都湊不齊。”
楚毅愣住：“我以爲你們多才多藝啊。”
學生們無語：“老師，我們也沒無聊到去學那東西啊。”
“我以前被家裡逼得學過一點太極劍。”郭菲菲站了出來。
這一次比試，可以是任何的劍道。
楚毅點頭，估計郭菲菲是跟郭魏學的。
“可我只會一點點。”
“老師，我也會一些。”而就在這時，班級裡一個胖乎乎的女生舉手。
“林小美？”
衆人有些意外了，不過總算湊到了兩個。
“那還差一個，我去其他班級問問。”秦然揉了揉太陽穴，這可是她上任的第一個學期，絕對不能輸給一中。
“等等，我想到一個人。”錢小帥出聲道。
衆人一愣，似乎也想起了那人。
“洛落！”
楚毅驚訝了：“她會劍道？”
錢小帥害羞的說道：“我們不知道她會不會，可好像她沒什麼不會，只要她想，她就會了。”
她就是這樣一個神奇的女生。
有困難，找洛落，這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