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丘魔的神識須臾間在林千藍身上劃拉了好幾遍,轉頭去看宋弦,宋弦冷冰冰的臉色看不出有變化。他一直分出部分神識關注着宋弦,宋弦只瞥了下那個女修,再多的動作沒有了。
不是宋弦善於掩飾,就是蔣閻弄錯了人。
“副洞主,是她。”見上司質疑,蔣閻心裡不太舒服,這不是在懷疑他的辦事能力麼!但面上沒表現出來,“是那人指認出來的。”
蔣閻提到那人,丘魔信了,他們有那人的把柄,料想他不敢耍花招。事不宜遲,丘魔揮手道,“帶走。”
蔣閻剛要去抓林千藍,眼前一花,緊跟着一陣讓他眼冒金星的窒息感,然後是後脖子傳來灼燒的痛楚,窒息感卻是稍稍緩了下,也讓他明白髮生了什麼,他被人揪住了後袍領!
他一個道君,瞬間揪着領子,身上的防禦如同虛設!這是沒想要他的命,要是想要,他哪有命在?“別動,一動,我的冰焰可要進補了。”
羅染仙君!他的靈力怎麼沒事?蔣閻可不敢問這個,抓住他的是羅染仙君,那造成他後脖子痛楚的,無疑是孽海冰焰,他哪敢動?
要是烏靈舟上的空間沒讓他們擾亂了,他倒是可以試試用瞬移逃脫,可眼下空間紊亂,那些人的隨身空間打不開,他也無法動用瞬移法術。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且也不能撤消對空間的擾亂,要是讓這些修士有機會放出隨身空間裡的靈獸,那形勢會來個大反轉也不一定。
蔣閻連話都不敢應,誰知說話動嘴算不算羅染所說的“動”?羅染仙君是出了名的不出手則矣,出手則手段狠絕。
“怎麼?”蔣閻識相,羅染的手再鬆了鬆,陰森森地看着丘魔,“當我不存在?”
羅染出人意料的出手,震懾住了跟蔣閻做內應的七人,他們收到了蔣閻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的傳音後,更是不敢亂動,只在原地看着坐了一地修士。
丘魔認出了覆在羅染手上的淡藍色異火,“你是重明上宗的花羅染?你這是爲何?”手下被擒,他不能不理會。
他跟蔣閻生出了同樣的疑問,羅染的靈力怎麼沒事?是那人放了水?
想到這裡,他的臉色變得陰晴不明。
“爲何?”羅染笑的更爲陰森,“你們跟我搶人,你問我爲何?再有,我的隨扈被你們毒倒了,不興我殺幾個人出出氣?”
“我說……”身爲當事人的林千藍開口了,“不管你們把我當成了誰,想帶走我,也得我自己同意不是?”
事情明瞭,她是被人故意推在前面,矇蔽丘魔一行人的假冒品。推她當擋劍牌的,不止一個,最先推她擾人耳目的人,不是找她茬的羅染,而是對她看上去很友好的宋弦。
這是她無法防備的。以宋弦的好名聲,他想讓人認爲她是,她百張嘴說不是都不會有人信。
對於羅染的行爲,林千藍可不認爲羅染是爲了幫她。
丘魔覺着可笑,“還要經你同意?”他只把林千藍當成搶劫標的物,即便這個標的物現在肉身用的是仙體,可肉體再強,修爲也只上元嬰。再說,琅玕上宗的那些人不會讓她的神魂與仙本契合的,一個肉身與神魂不相契合的元嬰,能發揮出的實力不會比一個普通的元嬰大圓滿強。
他哪會把她看在眼裡?
他的話沒落地,只見林千藍身上覆了火,灰白色的火焰不好看不起眼,卻讓覆在羅染手上的孽海冰焰跳躍起來,火舌伸向林千藍,有着朝覲的意味。
“我可以不活,但我找死誰也攔不住。”林千藍當然不會想死,她是順着宋弦的劇本演下去。她可沒說自己是真品,要是丘魔自己誤認了可怪不到她頭上。
丘魔臉色變了,他一時沒能看出這種灰白色的異火屬於哪種,但能讓孽海冰焰臣服的異火在排名榜上的排名不會低。
他能確定一般的異火燒不毀仙體,但這這種異火萬一能呢?要是仙體受損,洞主首先要滅掉的是他。
“你想怎樣?別指望我會放你走。”
林千藍說道,“我只想知道,說我是的那個人是誰。”
不對!他們是想拖延時間!不是施毒,這些人的靈力禁錮不了多久。丘魔心一狠,顧不上蔣閻了,一根鎏金色的索鏈纏向林千藍,是要親手抓人。
“嘭!”
林千藍身前起了個無形防禦,攔住了鎏金索鏈。
“呃!”蔣閻死不瞑目,他是被羅染生生扼喉而死,神魂被孽海冰焰圍剿在識海內,出都沒能出來。
他的死不瞑目對的是丘魔,要不是丘魔出手激怒了羅染,他也不會死!
丘魔一出手,像是打開了反轉盒子,憑空出現了許多黑色的長繩子,朝丘魔等一衆玄魔洞人捲去!
丘魔的瞳孔急縮,“烏靈!它是假裝的!”
想遁走,卻是不能,因爲空間紊亂,瞬移之類的法術無法施展。又一個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代價有些大。
烏靈可是合體期上君都忌憚的存在,幾個回合下去,丘魔被抓,其餘的七個虛盜沒他這麼好命,都死了個透心涼。
“宋弦!你已我與簽訂了契約,怎能出爾反爾!”
宋弦看白癡一樣看着丘魔,“我只答應我不動手,沒說烏靈不能動手。”
忽然有個聲音傳來,“是我。是我告訴的他們。”
說話的,是柳折鹿。
他今天穿了件淡青色的長袍,依舊化了妝容,深青色的蔓蘿從左額垂至左邊面頰,給人以些許肅殺感。
“我一點都不意外。”羅染盯着柳折鹿的目光全是刺骨的寒霜,他手上多了把素淨的長劍,一劍刺向柳折鹿。
柳折鹿沒有閃避,甚至沒有做任何防禦。
長劍刺穿了柳折鹿的青色長袍,卻生生的停了下來,沒有長劍刺入肉內的輕響,羅染陰沉着臉,“你又欠了她一條命!”
柳折鹿垂下眼皮,“是。”
林千藍也不意外,早想到了是柳折鹿。
她還知道了羅染跟柳折鹿之間隔着的愛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