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安靜的夜晚,只有風颯颯的聲音,修仙者一般不會過夜趕路,一者夜晚是妖魔出沒最盛之時,如果修爲不高搞不齊會成爲妖魔果腹之物,二者如今邪修盛行,恐會被奪舍。
只見得在客棧門口出現了兩道黑影,一高一低,
“聽說今日住進了幾個修仙者。”
“稟告堂主,正是,除卻有兩個開光修爲的人,其餘都是金丹期。”
“那正好,我困在元嬰後期已久,今日殺了這幾個,將其修爲化爲我用,修煉速度豈不更快。”
“可是堂主……似乎都是些大門派弟子,恐追查……”原來這個矮個子的正是白天的店小二,這所謂的客棧其實也是個幌子。
“到時候用化屍水誰還知道呢。”只聽得冷哼一聲。
隨後,這兩道黑影又咻得一聲從窗戶進了客棧。
“啊——”
只聽得一聲尖叫劃破這寧靜的夜晚,路漫的房門被推開,
“師妹,你沒事吧。”原來推開門的是啓鳴。
“我……我和師姐都沒事。”路漫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玉欣本來正在打坐,聽得這尖叫聲,也站了起來,正坐在牀邊,“不如我們出去一看。”
三人出了房門,只見得隔壁的房門大開,三人連忙進去,只見得一個女修已經倒在了牀上,胸口被挖了個大洞,血流不止,手法極其殘忍,恐是邪修所爲。
跟她同住的女修,本長得秀美,如今也是被嚇得花容失色,“雪晴……雪晴她……”
路漫看清楚了人,正是白天見到的四人中的兩名女修。
女修看見有人進來,“剛纔有人……有人殺了雪晴,”已經是害怕到話都說不清楚。
“婉月,這是怎麼回事,”從門口衝出來了一名男子。
“常燁師兄,雪晴死了”婉月哭道。
常燁看到這一殘忍的一幕,一時也是說不出話。
“謹宇,你趕快給師門發回消息,說雪晴在千城遇害。”常燁對旁邊的男子說道,他帶着同門的師弟妹出來,如今卻是隕落了一個。
常燁看到進來的還有三個,他敷衍道,“讓諸位道友見笑了。”如今常燁實在是沒有心情去寒暄。
“當務之急,還是先找到兇手。”路漫道。
玉欣和啓鳴則點點頭。
“這位道友可否說說當時的情況?”路漫問向婉月。
婉月仍然是沒能平復自己的心情,她梗塞道,“當時雪晴睡在外側,我只看得刀光一閃,雪晴……雪晴就……沒了”婉月又哭了起來。
“人應該還沒走遠,我們下去找找。”啓鳴提議道。
衆人都紛紛下樓,樓下坐着的正是那對主僕。
“是不是你,殺害雪晴的兇手,”常燁怒不可遏,想要用手去抓衣領,可手還沒伸出去,就被一股泠冽的劍意所推倒。
那主人開了口,“出來吧。”
衆人感到疑惑,卻只聽得一陣笑聲。
從側門進來了那兩個黑衣人,便是店小二和他口中的堂主。
“既然都在,那本座也不廢話了,你們今天都休想活着出去。”堂主奸笑,隨即手拿這一把長刀準備向最近的路漫下手。
金丹期纔可以開始真正的修行,路漫還未來得及挑選法寶,也未曾練過武器,更不曾學過打鬥之術,眼看着躲不過了,便大叫:“大師兄救我——”
啓鳴說話間已經將靈氣灌滿手中的玉笛,向堂主衝去。
“呵,不過開光修爲竟然也想攔住本座”。
啓鳴雖是開光修爲,但是也是光華門門主親傳弟子,也與堂主糾纏了一會。
“你們快去幫忙呀!”路漫喊道。
原本愣住的衆人,紛紛拿出本命法寶向堂主和店小二打去。
可修爲差別太大,竟是逐漸呈現下風。
路漫打得實在是吃力,看到還在椅子上穩如泰山的主僕,她不免有些生氣“你們也快來幫忙呀!不然我們今天不都死在這裡了嗎!”
“不會”葉錚示意馮楠,馮楠得到命令,手持一把長劍,向堂主刺去,他使得是青嶺山的看門劍法——青嶺點蒼。
“這……這是怎麼回事”堂主大惑,不是說最多兩個開光修爲,怎麼突然出現了一個也是元嬰修爲的人。
馮楠並沒有說話,他以身帶劍,意氣合一,將這劍之妙發揮到極致。
“留到地獄去想吧。”馮楠最後一劍直插入心臟,堂主慘叫一聲倒下,化爲一灘血水,散發着陣陣的惡臭。
幾名女子忍不住用衣服捂住鼻子,只有邪修纔會死後化爲血水。
那店小二也應聲倒下,只見化成了一個老鼠,原來這店小二前些年被老鼠精奪了舍。
老鼠溜的快,衆人也沒再去追。
“多謝道友出手相救,敢問道友姓名,”啓鳴拱拱手。
“青嶺馮楠。”馮楠並不想有過多糾纏,回到葉錚身邊。
原來眼前的主僕是青嶺山的人,路漫對剛纔她的大吼大叫倒是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剛纔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葉錚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怎的,剛纔還說我們見死不救。”
“我……我……”路漫被葉錚的話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我都道歉了。”
葉錚笑了笑,不說話。
路漫也懶得再與葉錚作糾纏,“師兄,這下晚上我們該去哪裡呀。”
夜黑風高,外面涼風瑟瑟,實在是不宜出門。
啓鳴沉思,“便在這坐到天明。”怕是此時睡去,邪修的人會再來。”
路漫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事關人命,她便認命的拉着玉欣坐到了離那攤血水最遠的桌子上。
她實在是受不了那攤血水的味道。
“還不知道這幾位道友師從何派,”常燁問向啓鳴,眼睛卻是一直盯着路漫,路漫是典型的美人臉,膚如凝脂,就算穿的是最普通的弟子服也是婀娜多姿,加之比一般女修多了幾分靈氣,剛纔着急之間常燁並未留意,如今一看,便叫人移不開眼。
“道友說笑,我們是光華門弟子。”啓鳴說話間,擋住了常燁的目光,這個男修一直盯着小師妹。
“原來是光華門弟子,”常燁目中生光,“我是槐陽宗常燁,乃是副掌門的親傳大弟子,這幾位是我的師弟師妹。”又一一介紹謹宇和婉月。
啓鳴點點頭,也並不想多作糾纏。
“還不知道這位姑娘的名字。”常燁直直的看着路漫。
路漫默不作聲,顯然不想告訴常燁。
“呵”,葉錚忍不住笑了起來。
常燁自知剛纔有些失控,可從未被人恥笑過的他當然是受不了如此嘲諷“你笑什麼笑。”
“我笑你,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葉錚本就長得一雙桃花眼,如今一笑,眼角上揚,甚是好看。
常燁:“你——”又準備上前去,不過想到剛纔的一幕,又縮了回去。他打不過他,至少,他打不過他旁邊的馮楠。
“無趣,”葉錚搖搖頭,“馮楠,我們該趕路了。”
“是”馮楠應聲,說罷正準備離去。
“誒,”路漫叫住了他們,“如今天色已晚,還是早上再走吧。”她纔不是關心他們的安危呢。
葉錚回頭,正對上了路漫的眼睛,“不怕,我們趕夜路習慣了。”又輕笑起來。
“可晚上又有妖魔又有邪修,你們兩個人…”路漫反駁道,雖然她知道馮楠修爲高,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無絲毫的靈氣,怕是會成爲馮楠的累贅也說不定呢。
“那就遇魔殺魔,遇神………”葉錚看着路漫,“殺神。”
路漫被這一看嚇了一跳,“隨便你們,只是希望明天仙俠日報的頭版頭條不是你們。”
葉錚並沒再回答而是推開了客棧大門,和馮楠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夜色美麗,可是衆人卻無欣賞夜色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