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落雁看着無論用什麼辦法葉景都不願意喝自己的酒,心中不由的着急了起來。
是的,沒錯,這酒中被下了藥。
無論是這殿中點燃的香還是這酒杯中的藥,單個服用都不會有什麼作用,但若是混合在一起,那便是最烈的合歡藥,能夠兩人神志不清,將出現在自己面的人看成心中最愛的人。
鳳落雁爲了事發之後將自己僞裝成受害者,自己的酒杯之後也下了藥,只是藥效的發作需要一段時間,所以她纔會如此焦急。
若是葉景一直不肯喝酒的話,那她將無法收場的。
與此同時,洛挽凝的視線落在自己面前的酒壺上。
身爲人偶師,她對這種小機關還是非常熟悉的,所以她一眼便看出了這隻酒壺的不對勁。
陰陽酒壺。
這種酒壺在底部有一個小機關,只要輕輕轉動機關,便能夠將事先準備好的藥融入酒水之中,神不知鬼不覺,等到自己喝的時候,只要再次逆時針轉動機關,再次釋放解藥,就可以了。
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機關,但卻非常的實用。
因爲洛挽凝自從坐下之後僅僅只是吃了幾口菜便不再動作了,身後的侍女也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來上前倒酒。
如今,看到洛挽凝的視線一直落在酒壺之上,侍女覺得自己的機會終於來了。
於是她小心的走上前,“洛小姐,奴婢幫您倒酒。”說罷便偷偷轉動下面的開關,然後給洛挽凝倒了滿滿的一杯。
隨後介紹道:“這酒是大小姐特意爲您準備的,說是您一定會喜歡的,希望洛小姐不要辜負了我家小姐的美意。”
聞言洛挽凝將酒杯端起來湊到自己的鼻尖聞了聞,給葉景下的是合歡散,而給她下的卻是毀靈果。
毀靈果,顧名思義,便是摧毀修煉者體內的經脈,讓其變成一個廢人,無法修煉,就連自己的修爲也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一點一點的消散。
而且,毀靈果的藥效並不是立刻便會發作的,而是要過一段時間,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蠶食,等到發現的時候,身體早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試問一下,一名修煉者突然之間無法修煉了,甚至自身的修爲還在一點一點的消散,這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對普通的修煉者尚且如此,就更不要說是對洛挽凝了。
不會毀靈果十分稀有,而且枝液顏色透明,雖然味道帶着淡淡的微苦,但在融入酒中之後便會被酒的味道所掩蓋,想來這下毒之人是非常有信心的。
剛剛侍女說這酒是大小姐鳳沉魚準備的,但越是這樣說,洛挽凝反而不相信。
毀靈果的果汁,加千機草,這是隻有制香師纔會用的手段,聯想到之前葉景說的話,在這清風城內,只有鳳落雁是制香師。
當然了,這也並不排除鳳沉魚故意做局,爲的便是洗脫自己的嫌疑,嫁禍給身爲唯一制香師的鳳落雁。
見洛挽凝遲遲沒有動作,一旁的侍女不由的焦急了起來,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她的額頭處已經泛起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您不喝嗎?”
“你喝!”
洛挽凝將酒杯放在侍女的面前。
話音剛落,侍女連忙慌張的後退,一邊後退一邊拒絕道:“這怎麼行呢洛小姐,這是大小姐專門爲您準備的,我一個小小婢女怎麼能沾染呢,大小姐會生氣的。”
雖然侍女並不知道這酒杯裡面的藥到底是什麼,但她清楚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讓你喝你就喝,拿來那麼多廢話。”
話音剛落,侍女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被控制住了一樣,明明心中瘋狂的拒絕,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伸出雙手,端起酒杯,然後一飲而盡。
一滴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她不想死,她還很年輕,早知如此,就不貪圖那豐厚的賞賜了。
然而,在後悔也已經晚了,隨着酒水順着喉嚨而下,她的命運便已經被確定了。
看着侍女將酒喝完之後,洛挽凝便讓她離開了。
她整個人有些失力的伸手扶住桌子。
“看來沒有並蒂神蓮在體內,她若是想要動用領域的話,只能夠消耗自身的靈氣。
而姬玄在察覺到洛挽凝的領域之後,不由的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滿是震驚之色。
若是他沒有看錯的話,這小丫頭應該纔剛剛踏入至尊境界吧,在這樣小的年紀竟然就覺醒了領域。
要知道,一個普通人想要覺醒屬於自己的領域的話,修爲必須要達到帝境才行。
可是面前的這個小丫頭…雖然領域的面積有些小,但卻是收放自如,看來她已經對領域掌控的非常熟練了。
姬玄的心中不由的有些嫉妒,冥惑心那老東西到底是從哪裡找到的這樣一個寶貝啊。
洛挽凝沒有注意到姬玄的不對勁,她看着角落中正在燃燒着的香爐,眼眉上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只見她手指微動,幾片枯葉便從她的指尖飛出,順着微風,一路飄到了香爐之中,整個過程沒有任何人發現。
隨着枯葉的進入,香爐中的香隱約中發生了一絲變化,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另一邊,鳳落雁敢絕刀自己得到體內隱隱升起一股慾火,讓她渾身乏力,臉頰通紅,媚眼如絲的看着面前的葉景。
“葉公子……”
鳳落雁並沒有將葉景幻想成其他人,並不是因爲她愛葉景,而是因爲她不愛任何人,包括葉景。
奇怪她明明記得藥效不會這麼快就發作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的比例用錯了嗎?
鳳落雁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奇怪,腦子也變成了一團漿糊,什麼都思考不了,也無法思考。
而她的貼身侍女在察覺到不對勁之後,立刻便找了個理由將鳳落雁給帶了下去,這樣好的機會,如今也只能夠遺憾放棄了。
等到小姐醒來怕是會大發雷霆。
然而,侍女沒有發現的是,在她的身後,粘着一片漆黑如墨般的羽毛,散發着淡淡的不祥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