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城主府裡,寧墨非大馬金刀的坐在廳堂上,噬魂劍斜抱在懷中已隱去光芒,看上去就是一柄普通得毫不起眼的劍。
堂上站着晉城五大世家的頭面人物,他們都或自願或被迫加入了魂獄,現在他們跟魂獄弟子的生死都交給了寧墨非。準確的說,是魂獄之主交給寧墨非的煉魂塔,掌控了他們的生死。
寧墨非閉着眼睛,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似乎在思考問題,但大家更相信他是在給在場的人下馬威。在他身上早沒有被兄長與長輩們精心呵護的稚氣與天真,或者說赤子童心,取而代之的是上位者的威嚴與深沉。
堂上安靜得連外面風颳過落葉的聲音也能聽到,隨着時間流逝,大家都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相互交換眼色。
城主府外的廣場上,魚幼薇跟魂獄之主並立在廣場中央的高臺上,城裡的魂獄弟子與魔軍都集結起來,在廣場上分列兩隊。
城裡的百姓都自發的涌來,把廣場周圍堵得水泄不通。
所有的人都安靜的看着魂獄之主託在手裡的黑色晶球。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黑色晶球始終沒有動靜。
魚幼薇笑容依舊,一派輕鬆自在。在她身邊的魂獄之主漸漸撐不住,終於嘆息一聲說:“看來我們都是棄子了,魔皇認爲我們沒有交換的價值,真是悲哀啊!”
“真是遺憾。”魚幼薇淺淺一笑,不大在意的表情。
“我不能束手就擒!”魂獄之主輕嘆,身形卻陡然飄起,同時斷喝:“動手!”
魂獄之主飄起時,反手一把黑色透骨釘灑出,呈扇形射向魚幼薇。這麼短的距離內,要防備還真不容易。不過,赤焰劍一向遇險就自動護主,此時也自動飛起在她面前扯出一道火焰盾。
透骨釘根根漆黑如露,擊打在赤焰劍幕上發出叮叮噹噹撞擊聲,根本傷不了魚幼薇一根毫毛。已躍到高臺外的魂獄之主揚掌一拍,一片黑色光幕閃現,光幕中萬千鬼火飛灑,飛蛾撲火般撲向耀眼奪目的赤焰劍。
魂獄之主落到魔軍之中,都無火自燃,黑色的火焰,從他們的身體時噴發出來。
瞬間,天地間陰風四起,晴朗的天空突然變黑,模模糊糊的鬼影在空中飛舞。赤焰劍的劍芒也在黑雲陰風中黯淡。
魚幼薇感到被一種陰冷的力量禁錮,透體的寒意讓她血液似乎都要凝固起來。仰望着頭頂黑雲,看見模糊鬼影正在凝成一個巨大的神祗,她想逃,卻無法移動。
“魔神降臨!”
有一聲來自虛空深處的喝聲響起,籠罩晉城的陣法也無法隔絕那高空傳來的強大能量,她有種靈魂崩潰的感覺。這一瞬間,黑雲中的神祗變得清晰,能分辨出是墨爾傑的模樣,並且在迅速由虛轉實中。
整個晉城中的人都被那種陰冷的力量禁錮,能跟魚幼薇一樣看清楚黑雲中神祗模樣的屈指可數。實力弱的人紛紛倒地不起,七竅流血,生死不知。
星火戰甲在魚幼薇的體表自動浮現,焰光蒸騰。近身的黑雲在焰光中化爲烏有,能聽到厲鬼的悽號,她的神情變得迷茫,魔怔一般。赤焰劍感應到魚幼薇異常,兇威大盛,劍芒直衝進虛空,劈開陰黑的雲團,因高速飛行產生的高溫讓空氣也燃燒起來,像是一條威猛中不脫靈動的赤色長龍躍然騰空,帶着毀滅一切的兇威,向黑雲中的神祗撲去。
黑雲中的神祗探掌,只輕輕一拍,赤色長龍頓時像斷線的風箏向下墜,一直到即將觸地時,赤色長龍一個游龍擺尾,再反旋而起,帶着耀眼的焰光再度衝進那片虛空。神祗周圍變成一片火海,虛空承受不住熊熊烈火迅速坍陷。
神祗與虛空在烈火中消失,禁錮住魚幼薇的能量也隨之消失,赤焰劍在神祗消失的一瞬間飛回圈在魚幼薇腕上,光華黯淡。
魂獄之主跟那些魔軍都變成銀白色的骷髏架,不知是誰打來一掌,站立的骷髏紛紛倒下,碎成齏粉。
這一場像表演多過激戰的變故從開始到結束,都安靜得有些詭異。此時,髓髏無聲無息的化爲粉末,更是讓人心底生寒。
“用生命做代價,施展‘魔焰降臨’這種歹毒的秘法,竟然還沒能敵過魚幼薇的一柄劍,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項冰鳳生澀的笑聲響起,比鴨子叫更難聽。她的神情似癲似狂,跌跌撞撞的衝到魂獄之主骨灰所在地方,一腳踏上去,發狂般的嘶號:“騙子!老!廢物!你說過會幫我奪回乾朝基業,你說過要讓我做乾朝女帝,你說過要把魚幼薇銼骨揚灰,你說過要把仙宸派、御劍宗統統剷平,你說過要讓寧白俠、寧墨非……”
知道項冰鳳恨她,但沒想到恨得這麼深,恨得這麼久,並且還要把跟她相關的所有男人都抓起來,用那些邪惡得令人髮指的方式折磨羞辱。魚幼薇竟然有些同情起項冰鳳了,暗歎:這得是心裡扭曲成什麼樣子,才能想出那些折辱人的方式啊?
離得近的魂獄弟子都退開,避瘟疫一般避開項冰鳳。魂獄之主實力有多強,他們太清楚了,可魂獄之主聯合魔軍施展秘術,居然輕鬆被魚幼薇一人破掉,魂獄之主他們骨化成灰,項冰鳳這時候還敢招惹魚幼薇,說她壽星公吃砒霜都是輕的,他們可不敢被魚幼薇視爲項冰鳳一路人。
項冰鳳已經徹底陷入癲狂狀態,詛咒越來越惡毒。
魚幼薇很有些無良的設想,一旦項冰鳳得逞,唔,是除了呆子之外,如寧白俠、夜五、葉千重、陸皓風以及瘋子二哥,還有連她本人也不知道的愛慕者們,那些人的反應會不會像烈女貞婦上吊抹脖子呢?
“魚幼薇,我死,也不會讓你好過!”項冰鳳尖淒厲的叫道。
獅子會在意螞蟻的咆哮嗎?對項冰鳳的威脅,魚幼薇毫不在意,笑得很輕鬆,卻不知危機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