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方以自己的性命威脅,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堅持信念,然而現在的要挾籌碼是自己的父母啊!
九州大地養育了自己,又何嘗不是父母養育了自己?
放在一個多月前發生這種事,有人拿父母要挾自己,他很可能會選擇背叛國家。那個時候,他沒有經歷諸多變故,對國家忠誠的觀念雖然存在,但絕對沒有強大到比父母還重要的程度。
然而,他親眼看到那些爲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共和國軍人,看到他們爲了國家利益義無返顧的犧牲生命,這種抉擇變得越來越艱難起來。
咻!
兩道風刃閃過,老爸老媽的身上同時多出兩道深深地傷痕。
中村冷漠地盯着眥目盡裂的夏雷,輕笑着說:“十秒鐘到了,現在進入下一次十秒倒計時。哦,也許你覺得懲罰不夠重吧?那麼下次選擇砍下一條手臂怎麼樣?”
“畜生!你們這羣畜生!”
眼角的血管裂開了,鮮紅的血淚滾滾落下,夏雷嘶聲厲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屠盡倭國全族!”
噗!
兩條手臂從肩膀上脫離,大片的鮮血噴出,隨着低沉的悶哼聲,夏雷的父母終於昏迷過去。
中村嘆了口氣,說道:“這是對你侮辱大日本帝國的懲罰,支那人的意志太差了,只是斷了手臂就堅持不住了,這樣的劣等民族又怎麼能跟大和民族相比?總有一天,你們近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都將成爲大和民族的領土。”
“請問這是你代表日本發起的開戰宣言麼?”冷漠地聲音悠悠傳來。
直升機的轟鳴聲激盪在百米高空上,四架隱形直升機現出真身,十二條身影好象樹葉般不着力的落下。
說話的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除了他之外,剩下的十一人裡面只有一個是夏雷認識的,正是那個兇巴巴的女人——黑雨!
十二人把中村等人包圍在中央,先前說話的男人冷然道:“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成國戰宣言麼?我叫熾炎,朱雀戰隊隊長。中村一木,你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吧?”
中村臉色一片蒼白,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大聲驚呼:“你們沒有派人保護夏雷,我的行動都是暗中進行的,沒有走露任何消息,你們……你們怎麼可能知道!”
熾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走到夏雷面前冷然道:“這就是你自以爲是的結果,如果接受了上將的衛星電話,就不會出現今天的事情。你以爲上將會監視你?你把別人看得太下流,難道全世界只有你人格高尚?如果不是有羣衆舉報這裡有槍戰,如果不是我們的人恰好從青峰市相關部門得知消息,你會怎麼選擇?”
夏雷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自己會怎麼選擇。
背叛祖國救下父母?還是堅持信念看着家人死去,最後連自己和身邊的朋友,也一起踏上黃泉路?
“隊長,他只是個孩子,一個沒經過任何訓練的孩子,不能用我們的觀念去要求他。”黑雨皺着眉頭看着熾炎。
“他不是個普通的孩子,已經有好幾名軍人爲他而死,他的生命是國家給予的!”熾炎厲聲呵斥。
“你們可以走了。”
夏雷冷漠地看了熾眼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不需要你們的幫助,另外我想告訴你們,周海波救我性命不假,但也正是你們的行動讓我暴露了,要不然到現在我還跟以前一樣生活。小鬼子在青峰市的眼線纔多少?單憑他們的力量,又要暗中行動,當初如果不是你們的人出現,他們根本查不到我身上!”
熾炎楞了片刻,儘管怒形於色,卻沒能找到反駁的理由。
中國有多少個地級市?
小鬼子在每個地方的眼線有多少?
受到種種因素制約,他們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調查,就憑那麼一點線索想找到夏雷很難。正是由於周海波等人的出現,反而給對方留下了追查線索,這是不爭的事實容不得辯解。
有點惱羞成怒的熾炎狠狠地點頭,冷笑道:“很好,不需要幫助是吧?這原本就不歸屬於軍事行動,既然你並不屬於國家管轄,私人恩怨我們有不出動的理由。”
“熾炎!”
黑雨直呼他的名字,厲聲道:“你跟一個孩子鬥氣麼?你忘記了軍人的天職?我們的職責就是保護國家領土不受侵犯,保護人民不受外敵傷害。現在是另一個國家的敵人,在殘害共和國的人民,你竟然說出這種話,你已經沒有作爲軍人的覺悟了!”
熾炎不由的心臟一陣哆嗦,他並不是害怕什麼,而是發現自己竟然爲了個毛孩子動氣,說出如此意氣用事的話來。
狠狠地瞪了眼夏雷,向黑雨拋去一抹歉意的眼神之後,熾炎冷漠地注視着中村:“放了人質,我可以給你公平戰鬥的機會,否則,死!”
“你當我像你們支那人一樣愚蠢麼?”
中村突然大笑起來,一把抓住昏迷的夏毅,放聲道:“值得你們朱雀出動十二名高手的人,看來夏雷在你們上峰心裡的地位,比我想象中還要高得多。我會帶着他的父母離開,如果有人敢動手,就讓我們一起去死,大和民族的武士從來不畏懼死亡,哈哈……”
聽他這麼一說夏雷心急如焚,以現代醫學水平斷臂重接沒有問題,但是長時間流血不止一樣會致命。
熾炎也搞不懂夏雷爲什麼那麼受重視,不過能讓薛上將如此重視的人,他也不想鬧得過分。
因此,雙方陷入了空前的僵持之中!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夏雷看着老爸老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樣下去不用中村下毒手,他們也會因爲失血過多身亡。
怎麼辦?
怎麼辦?
一度心比天高,一度認爲前途一片光明,而今卻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卑微。
眼睜睜看着父母命懸一線,心有餘而力不足,甚至若非熾炎等人出現,連自己的生命也在別人的掌控之中。
對力量的渴望前所未有的強烈,如果擁有足夠的力量,老爸老媽又怎麼可能落在對方手裡?即使把他們送到小鬼子面前,他們也沒那個膽量綁架!
力量!
強大無匹的力量,毀天滅地的力量!
不知不覺中,腦海裡彷彿被一道雷霆劈過,傳來低沉的轟鳴聲,彷彿一道枷鎖被雷霆之力撕開,完整的桎梏瞬間消失。
經歷了悲痛、彷徨、絕望、無助、憤怒等各種情緒的洗禮,靈魂在原有的基礎上更加強大,他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突破了魔法學徒的玄關。
是的,他突破了半個多月以來,一直沒有絲毫進展的大境界玄關,實力提升到了初級魔法師初期。
只不過他連一點喜悅都沒有,突破了又能怎麼樣?
藉助精力強化液達到初級魔法師頂峰層次,都不可能鬥得過中村,別說是剛剛突破的初期階段了。何況對方有人質在手,即便薛剛那種強悍的六級能者,想從四級能者手裡安全救出人質也不太可能。
就在這時,戲謔的笑聲不知從哪傳來:“哎呦……師尊說前不久收了個外門弟子,很有希望成爲內門弟子,讓我來考究考究這些天有沒有長進。沒想到這麼慘,初次見面竟然是被人給暗算了,幸好我來得及時。”
說話間,一個穿着深紫色長衫,容貌極其俊美堪稱妖異,神色間邪氣十足,揹着柄古色古香長劍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那句話剛開始時還看不到他的影子,一句話結束的時候,距離衆人不過區區十來米。
夏雷注意到他的腳下,略微邁出一步,就跨越了好幾十米的距離,好象空間在他腳下莫名其妙的變短了似的,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覺。
在年輕人正要向夏雷走來時,熾炎身形一閃擋住了他,厲聲道:“你是誰?國家特殊部門秘密行動,閒雜人等不得接近,你必須被清洗記憶!”
“滾開,你沒有跟我說話的資格。”年輕人輕輕擡起手,好象是要撥開熾炎的樣子。
“放肆!”
熾炎被夏雷氣得一肚子火沒處發,又拿中村束手無策,自認爲找到了個發泄對象。全身升騰起一層紅色的火焰,擡掌向年輕人拍了過去,周遭溫度瞬間上升,深秋彷彿變成了炎炎夏日。
年輕人邪笑着搖頭,喃喃道:“這就是什麼狗屁能者?若是三味真火、地火玄炎、紅蓮業火之類倒還有看頭,區區幾百度的凡火也能傷人麼?”
轟!
他索性連擡起的手都收了回去,一股另人心寒的氣勁乍放即斂,人已經到了夏雷旁邊。
熾炎一掌拍在了年輕人釋放的氣勁上,張口噴出大股的血箭,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十多米。砰然落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想站起來,又再次撲倒下去,嘴裡剛停噴的鮮血又溢出一縷,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在場所有人全都傻了眼。
就連中村知道了熾炎的身份都嚇得臉色蒼白,作爲朱雀戰隊的隊長,他擁有着五級能者的頭銜。
然而這種放在能者世界足以雄霸一方的強者,可憐人家都沒動手,單是釋放的氣勁就把他震成重傷,那得需要多強的實力?
至少,已知最強的薛剛遠遠做不到這一點!
這個年輕人已經完全超越了在場所有人的認知,除了知道修真者存在的夏雷、李剛和張健仁。
當然了,李剛和賤人也就是聽說,真正親眼見到還是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現場只有夏雷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