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姜雲身上。
姜雲沉默一會，微微搖頭：“想要形成包裹整個星球的雲霧，首先星球要有水、而且是足夠的水才行。
用在聖人層面上，衛星星雲真的太小了。用一句俗語來形容，那就是：金鱗豈是池中物！
鯉魚星雲那裡，最多也就三個準聖。當然，我說的是自然法則狀態下。甚至因爲太過貧瘠，就算誕生一個準聖都很困難；就算能誕生準聖，也會很虛弱。
不過我想，這個問題，七星君、玄天天君等準聖早就明白了。所以大家纔沒有阻撓大洋集團和天元星文明折騰。
我估計，他們就等你碰壁，回頭再收拾你。”
這個猜測……張浩緩緩點頭，百分百是真的了！
是的，現在大洋集團天文觀測技術很牛掰，方圓千萬光年發現的大星系已經有八個之多。但是，尼瑪你看看那距離吧，最近的就是蓋亞世界，280萬光年！
大洋集團和天元星文明探索個八萬光年距離的鯉魚星雲，前後折騰了五十多年，到現在也只送出了第二支探索艦隊。至於說移民，還在網頁上掛着呢。
張浩沉吟一會，又問：“那老師，如果用星辰計算機呢？是否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誕生更多的準聖？”
姜雲點點頭：“大洋集團的無理數技術確實不錯，也許可以促成更多的準聖。而且不存在自然狀態下法則相互干擾、排他性的問題。
當然，準聖的影響也不能忽略。若我現在運轉法則，至少能干擾計算機對‘雲’無理數的計算，進而影響感悟。
因此，從這點上看，大洋集團移民鯉魚星雲，是一個長遠的考慮。鯉魚星雲貧瘠，不適合自然狀態下準聖的誕生。卻恰恰適合‘人造準聖’的誕生！
鯉魚星雲距離大世界八萬光年，只要不要太張揚，那裡發生什麼，大世界也感受不到。就算能發現，也是八萬年之後的事情了。”
張浩臉上終於露出一點微笑：不是因爲冰河天君的誇獎，而是因爲大洋集團終於突圍了。
是的，突圍！
發展這麼多年來，大洋集團一直都是夾着尾巴做人。雖然很多老牌帝國看大洋集團，都是羨慕嫉妒恨，但只有張浩知道大洋集團的艱難。
大洋集團的輝煌，是建立在難以計算的付出之上的！從一開始發展，一直到現在，總有這樣那樣的強者，趴在大洋集團身上吸血。現在更狠，準聖們都趴上來了。
大洋集團在天妖世界建立的改造星團，本是爲自家準備的，了不起爲雷行風提供一點便利。現在呢，只能呵呵了。
大洋集團的委屈，向誰說。
沒有！哪怕是雷行風，面對諸天準聖也只能閉上嘴巴。大洋集團唯一能做的，就是埋頭髮展——一邊發展一邊流血。
頂着如此巨大的壓力，還不能行差半步，甚至還要小心的應對各個準聖的、千變萬化的要求。尤其是那些準聖弟子，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咳咳的訴求。
別看大洋集團的商品已經銷售到整個周天大世界，但其實很多區域都是‘代理出去’的！是的，大洋集團只管供貨，其餘的……不在你的管轄範圍內；不過，售後你要包着！
也多虧大洋集團技術雄厚，高科技物品利潤高，不然真撐不住這麼多吸血鬼。
現在聽姜雲這樣說，張浩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悅：終於突圍了！不容易啊。
張浩的笑容，雷行風看懂了。卻也只能微微嘆了一聲，卻也順便轉移話題，“姜雲，你覺得，現在的修爲，和準聖巔峰有多大差距？”
姜雲想了想，說道：“很難說。若說法則上，就單一法則的掌控上，既然能出現聖紋，說明掌控的法則層面，已經到了準聖巔峰層面。這一點，必須要感謝大洋集團。”
說着，對張浩點點頭。又繼續說道，“但準聖的戰鬥力，不僅僅與法則有關，還與積累、境界、神通等有關。
老牌準聖對法則掌控細膩，他們甚至有辦法增幅威力，形成各種強大的神通手段。而我現在，只能是有些瞭解，並不能完全掌控法則。
這個法則，暫時來說只是一個烙印在我意識上的數據。想要將數據完全轉變成爲我的戰鬥力，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雷行風、李無心、冰河天君點頭。
但張總搖頭。
嗯？四名準聖、以及準聖弟子的目光，立即聚焦張浩身上。準聖點頭的事情，張總你卻搖頭……你是不是有點傲嬌了？
但張浩還真不是。“老師，若只是簡單的熟悉法則、對法則的應用等，其實都是對數據的瞭解。這些，完全可以藉助計算機來實現。
我想，將無理數的數據，轉換成爲神通和攻擊手段，總是有脈絡的。無理數我們都能計算，設計一些神通算什麼。
我們完全可以讓計算機自由組合計算，形成無數固定的模板。老師從中挑選一些模板，稍加打磨就能用。
就算不完美，但應該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裡形成戰鬥力。”
四名準聖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各自眼神中的驚訝——震撼已經沒有了，大家已經習慣了。
四名準聖想了一下，用計算機推演什麼，恰恰是計算機的強項。只要輸入一定的基礎數據、原理等，計算機幾分鐘就能輸出數以萬計的模板。
要是讓修行者自己去琢磨一個神通，可能要數年、甚至更久；再打磨到完美，可能要幾百年。要是準聖類型的神通，因爲要涉及到不同法則等深層問題，可能要幾千年、幾萬年。
但對於計算機來說，就是一個疊積木的過程。
姜雲再次開口了：“那這樣我和葛冬等人討論下神通的一些基本模板和規律。其實說起來也簡單，用大洋集團的技術術語表示，就是將法則疊加、波峰波谷、電壓高低、場能範圍等的問題。
用在修行上，就是靈氣的波動、真元和元神的波動與頻率等問題。還有個人習慣之類的。”
旁邊的葛冬立即說道：“若這樣，也許大洋集團內有不少科研模板可用。星辰運動、武器設計、研究地質中的地震、海浪等。數據太多了。
至於說能量和人體的結合，大洋集團研究更不少。
只是過去我們不知道神通和法則之間的具體聯繫。也許這點需要麻煩下前輩。”
葛冬說話有點直。不過現場沒有人在意，大洋集團的科研人員大都這個性子。
張浩卻化身爲問題寶寶：“我還有一個問題。爲什麼修真到了後期，會出現聖紋。”
這個問題，暫時也只有姜雲能夠回答。“我想，可能就是天人合一的狀態。此時人體漸漸超脫三維屬性，一隻腳跨入四維屬性。而這聖紋，就是一種……法則的體現。對，我們就是法則的化身！
那麼，作爲法則的化身，出現這樣的表現就很正常了。”
但張浩考慮的卻更多：“也就是說，聖紋，其實是纔是‘雲’這個無理數的正確符號、書寫方式？”
姜雲眼睛一亮，“你想到了什麼？”
“我們過去一直想着用人造符號來代替無理數。比如我們常用的圓周率。但現在看看來，也許並不正確。無理數有自己的寫法！
這樣一個聖紋，有點似乎圖騰。
如果，我是說如果能將所有的無理數的自然寫法收集起來，那是不是能形成一部神之語言？
到時候只要我們誦讀神之語言，既可以立地成聖！”
大家不說話了。不用說，大家又被張總的腦洞震撼了一把。此前大洋集團雖然有這樣的設想，但實際執行發現困難重重。
可現在，張浩找到了正確的方法！
可見很多事情說是困難，不過是沒找到正確的打開方式而已。
又是沉默了好一會，姜雲開口了：“你這個想法確實可行。不過，我額頭上的聖紋，並不完整，因爲無理數無法窮盡，所以我這個聖紋也不是完美的。
最重要的是，聖紋只有圖形，沒有讀音。你如何確定它的讀音？”
張浩微微皺眉。大家也在思考，但這個問題，似乎還真要指望張總。腦洞的問題、或者說大方向上，還真要張浩來敲定。
張浩思考好一會，緩緩開口了：“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我們不追求一步成功，可以一點點發展。
先弄出一些聖紋再說。這東西，有一點是一點，一點點積累才能真正成功。大不了每一個聖紋背後建立一個資料庫。就比如現在的‘雲’。
另外，讀音問題其實也可以暫時解決。道經第一句就是：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意思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甚至也不知道它正確的寫法。但我將它記錄爲‘道’，讀音也是。
道經描述的並不清楚，但無數人卻能據此入門。這說明很多東西，並不一定要描寫準確，我們只需要給後來者一個入門的引導就足夠了。
至於這個‘道’真正的寫法和讀法，那需要整個修真文明來詮釋。哈，現在看來，這個‘道’也是無理數啊。或者說，應該叫做無理數集合。
修真者千千萬萬，卻沒有一個相同的修真者！哪怕同一部功法、同一個老師，成就也是千差萬別。
不對，最大的無理數，其實是‘0’！”
張浩忽然愣住了，“道經說，無生一。0，是空無，卻也是開始，但同樣是結束。無，是最小，也是最大。其小無內，其大無外！
哎呀，扯遠了。這個以後再說。嗯……”
張浩‘胡扯’完畢，不想四名準聖卻陷入沉思。
卻見姜雲身上氣息微微閃爍一下，而後姜雲氣息更加平淡。但在場都是修行有成之人，平淡、尤其是修真中的平淡，意味着‘返璞歸真’。
姜雲睜開眼睛，眼神中有無盡的驚喜流露，“張浩，謝謝！經過之前的‘雲’無理數的計算、和剛剛的辯解，我對無理數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現在又吸收了‘0’的概念，感覺念頭越發圓潤了。我現在也有一個想法：
一個無理數，是無限不循環的。那兩個無理數相乘呢？
比如√3的平方，就是3，這就完美了。當然，自然法則方面的無理數不會這麼簡單，但既然一個無理數難以窮盡，那爲什麼不多弄幾個無理數。
修行雖然講究純粹。但也有三花聚頂的說法。現實世界裡也經常說獨木難成林。
我們在尋找方向上，需要純粹。但我們要走路，卻需要兩條腿；我們要生活，又需要四肢。
我想，我們可以用一個無理數爲核心，輔助別的無理數。如此就能搭配出一個完美的‘道’！”
又一次、冷場了。
好吧，不能說是冷場，而是大家又震驚了一把。今天收穫，有點大啊。
大家沉默中，張浩卻拿出幾個卡片，“幾位老師，師兄師姐，這是基地內超級計算機的秘鑰。姜雲老師修行中的數據，已經全部遷徙到這裡了，大家用這張卡登陸，可以瀏覽數據。
不過暫時只能瀏覽，無法共同參與推演了。
星辰計算機馬上安排重建。”
說到星辰計算機，姜雲有些不好意思：“沒控制好氣息。多虧張浩果斷的決定，也多虧雷行風反應快。”
雷行風笑了笑，沒說什麼。
張浩則表示，這是應該的。而且老師也不用擔心，損壞的其實都是老技術以及有瑕疵的。狀態完美的，反而沒什麼問題。這也算是一次檢驗吧，爲以後建造星辰計算機做個技術積累。
張浩這樣說也不是亂說。通過這樣‘激烈’的檢測，可以找到損壞的芯片，然後通過物流信息追蹤到生產線、技術等，並從源頭上審查技術問題。
當然，那些表現完美的，也會追蹤，看看好在哪裡。而相關人員也會得到獎勵。
是的，損壞的只研究技術問題，不會追究責任。畢竟本來就是合格的產品，這樣還要追究責任，下面沒法做工作。但做的好的，卻必須要獎勵，這就是鼓勵大家精益求精。
討論暫告一段落；張浩開始安排神通推演、多無理數搭配問題等的研究。而鯉魚星雲移民問題，也正式提上日程。